坐飞机 第11期

作为明星一般都有自己的代步工具,大腕们都纷纷地开起了私家车,小腕们也都有一拨儿四个轱辘的朋友。每次出去演出回来,一出关口,腕们就东张西望地伸脖子等人接;而新人们就只有不急不躁地去排队坐的士,囊中不甚肥厚的小歌手就走慢点或者上个厕所什么的,等大家都走了,就去挤机场巴士了,反正总是能回家的。

但坐飞机的差别就没那么大了。大城市有大飞机,大腕们趾高气扬地瘫在头等舱里装睡,小腕们就在经济舱里正襟危坐;去到小地方只有小飞机,那么好,大家都坐经济舱,大腕、小腕济济一堂,一人一副墨镜,感觉像盲人艺术团出去演出一样。

波音737是最常坐的机型,虽然不大,大家也能忍了。可是有时去一些偏小的城市,具体情况就让你没法乐观起来了。走上停机坪,看着那些运-7和安-24,会非常害怕。

有些航线只有小飞机,为了赶时间,也非坐不可。有一回,我和大藏的歌手孙同出去做宣传,那是他第一次坐飞机。我们从北京坐火车到郑州,然后,再从郑州飞武汉,一踏上停机坪,我心里就凉了半截。阳光下,只见一架运-7飞机很迷你地停在那里,孙同狐疑地看着我,说:“这玩意,也是飞机?”我安慰他说:“这怎么不是飞机呢。看上去是小了点,但你看有翅膀,是不,这小飞机啊,特安全,没有油了还能滑翔。”

好不容易说服他,我们弯着腰,弓着背,像一串大虾米一样,钻进了机舱。机舱并不比中巴大许多,坐满了也只有三十几只“虾米”。然后,螺旋桨开始旋转,飞机在巨大无比的轰鸣声中冲上云霄。开始,还是有点争气的,小飞机飞得像模像样的。但到了高空,就开始来劲了。但凡遇上些微的气流,它就颤抖得十分厉害。我估计,运-7飞机在飞的时候,这飞机本身也一定怕得要死。

飞机上没法说话,因为噪音大得震耳;飞机上没法睡觉,因为机舱实在太小,座位挤得两腿麻木;飞机上也没法吃东西,因为晃动得太厉害,拿着面包往别人的嘴里塞感觉太没礼貌了。

一下飞机,孙同就对我大声嚷嚷:“你每次出门都坐这种飞机啊?”我有些不高兴了,也大声对他喊:“又不是我买的机票,你那么大声干什么?”孙同用更大的声音回答我:“你说什么啊,我听不见。”原来这是孙同第一次坐飞机,运-7把他的耳朵震“聋”了。

平时在北京,大家很难有机会见个面。不过,如果北京的天气不好,那么,候机楼里就会“星光灿烂”,因为航班延误,你就可以看到一个个愁眉苦脸的熟面孔。有一次去徐州,在南郊的小机场,坐的也是小飞机。下大雨,飞机就飞不了了。一会儿,喇叭里开始广播说:“请大家凭登机卡来服务台领取饮料。”

坐在我旁边的一对老年夫妇蛮高兴的,兴冲冲地拿了饮料回来喝。又过了一个多小时,喇叭里说:“请大家凭登机卡来拿点心。”老夫妇又兴高采烈地拿回两个食盒,12点多,喇叭里又说;“请大家凭登机卡来领取午餐。”我是一点食欲都没有了。回头再看,老夫妇吃得那个叫香。

下午又发了一次水,傍晚再请我们吃了顿饭。天渐渐黑了,这时喇叭里最后一次说话了:“请大家凭登机卡来服务台领取住宿证。”这次,连这对老夫妇也乐不起来了。

武汉曾是我最爱去的城市,最高纪录是一个月去过四次。我比较喜欢坐早上8点多的航班,那样,一整天时间都可以利用起来了。但弊端在于得早上6点钟起床,然后在飞机上昏昏沉沉地补一觉。

有一次,按常规上了飞机,我倒头就睡。迷迷糊糊中,觉得有人在推我,一回头,见邻座坐着一位老者,笑眯眯地看着我。我嘟囔着说:“什么事啊?”老人问道:“小伙子,你去哪里?”“武汉。”“太巧了,我也是去武汉哪。”“神经!”我转过头去,这不废话吗?这飞机就是去武汉的。看我不理他了,老人把头转向外侧,他问坐在外面的女士:“您也去武汉吗?”“嗯。”答得很不情愿。“您是武汉人吗?”“不是。”女士回答。“那您去武汉干吗?”老人很执著地继续问。女士不说话了。我大乐,原来我边上坐了一位“十万个为什么”。

睡了不一会儿,我又被老人推醒:“小伙子,水来了。”我睁开一只眼睛看着他,说:“求您了,让我睡一会儿好吗?我不喝水。”刚迷糊过去,他又把我捅醒:“快,来吃的了,来吃的了。”这次,我连眼睛都睁不开了,挥了挥手说:“您帮我吃了吧。等一会儿发纪念品,您也留着好了。”飞机平稳地降落在天河机场,这时,我发现老人有些不高兴。下机时,他一把拉住我,气愤地说:“他们没有发纪念品。”

记得几年前有一次坐飞机,同行的是白雪和她的经纪人燕玲。白雪坐在窗口,阳光直射过来,非常地晃眼,她就往下拉挡板。可能是飞机年久失修了,挡板出了故障,任她怎么使劲就只能下来一半。燕玲也帮她一起使劲,可挡板它若是犯了脾气,愣是谁都拉它不动的。看着她俩手忙脚乱的样子,我有点于心不忍,就笑嘻嘻地对白雪说:“你看,这虽然是个挡板,但也是有脾气的,这就跟人一样,你要对它温柔一些,它就听话了。”然后,我上前去一提气,一使劲,就听“嘭”的一声,整个挡板全部都缩进了窗框里。

连挡板的把手都全部缩进去了。白雪有些着急了,问我怎么办。我说别急,我有办法,只要掀起一点窗框就能抓到把手了。然后,我就抓住窗框一用力,就听到“咔”的一声,这下好了,连窗框也让我掀下来了。

就像好莱坞的大片,我们三个人在万米高空中,七手八脚地开始“抢修飞机”。好不容易安好了窗框,拉下挡板。白雪心有余悸地看着窗外,说:“一会儿,我不会掉出去吧。”这时候,燕玲说了一句“豪言壮语”,让人十分感动:“白雪,如果你掉出去,我一定死命拉着你的腿,绝不放手。”

坐飞机是有趣的,坐飞机的笑话也是讲不完的。但并不是人人都爱坐飞机的,刘海波就是圈内著名的“谈机色变”者,因为经历过几次飞机惊魂,听说在飞机上还写过遗书,所以,他就把飞机给“封杀”了。不管多远多累,他都坚持坐火车去。

他的这一举动,大受演出主办者的欢迎,因为他的差旅费要比别人便宜一倍。所以,不止一次地听到电视台的出纳说:“刘海波真是个好同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