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动\劳动力与劳动力市场

时间:2022-09-04 11:17:29

劳动\劳动力与劳动力市场

当劳资抗衡的政治机制缺失时,在中国,劳资谈判有利于资本方。工资就是这样被低估了,而且,非自愿就业,普遍存在。

现代汉语“劳动”的含义与斯密时代的英语“劳动”的含义十分相近,相对于“资本”和“土地”的投入,人力的使用是另一类投入。符合配第(William Petty)的名言:“劳动是财富的父亲,而土地是它的母亲。”

配第之后,经过李嘉图(DavidRichardo)的强化,“劳动价值论”成为古典政治经济学的核心议题之一。马克思似乎坚信,社会的生产过程,劳动投入的量,是可以用“时间”来测度的。问题仅在于,谁的满足何种性质的时间?马克思曾发现过不同的测度原理,其中最著名的是“社会平均必要劳动时间”。不过,他晚期的作品和言论表明,他在详细阐释和试图检验这一测度原理时,陷入困境。

劳动的量是否可测度?在被马克思称为“资产阶级经济学”和“庸俗经济学”的政治经济学著作中,我们看到,庸俗经济学家们与马克思一样相信劳动是可以测度的。只不过,他们认为唯一提供了劳动的测度的,是“市场”,只有通过市场才可获得关于劳动量的信息。这一思路就是“作为过程的”市场原理(market as process),它在19世纪后期因“边际效用”概念的广泛使用,由门格尔(Carl Menger)系统地建构为奥地利学派的“国民经济学原理”。

很可能因为马克思关于“劳动异化”的思辨影响,实证的经济学家在讨论劳动市场时坚持区分“劳动力”与“劳动”。前者是可度量的“力”,后者是不可度量的抽象概念。所以,劳动市场(labor market),更名为“劳动力市场”(market for labor force)。

最初的劳动力测度,源于经济学的古典时期,斯密著作里也使用这一测度,是“人口”,或基于人口统计数据的“劳动年龄人口”。大约在19世纪后期,与计时工资相关,也与追求工厂效率和由此而来的例如泰劳(F.W.Taylor)的“血汗工作制”的普及相关,专家们更愿意相信以“小时”而不是以“人口”计算的劳动时间。在制度经济学兴起的时代(20世纪中期),专家们开始计算与“制度无效率”或“X无效率”相关的“有效劳动时间”。例如,计划经济时代的工人每天工作8小时,但大部分工作时间消磨在读报和打牌等休闲活动中,却仍以每天8小时为基本单位领取月薪。故在精确估计计划经济国有企业的生产函数时,有必要计算劳动者的有效劳动时间。

不过,关于有效劳动时间的计算,立即导致无法解决的概念问题。因为劳动效率的精确度量只能依赖于劳动过程的最终效果,在市场经济中就是企业的利润,于是依赖于诸如资本投入和资源投入以及市场风险和劳动投入以外的许多其它因素。利润只是这些因素联合作用而产生的许多后果当中最受企业管理者关注的后果,甚至这一目标也还有争议,例如,企业可以追求“市场份额最大化”、“销售额最大化”、“企业家效用函数最大化”或“员丁福利最大化”。这些目标的任何一个,都可与“利润最大化”目标发生冲突。

以上的闲难意味着,市场派的劳动计量,本来是要用劳动力的度量来计算:亡资,却最终要以市场上可见的工资率来度量有效劳动时间。可是,什么是“市场工资”?什么是劳动市场?

今天,中国的劳动者为要获得关于自己可能获得的更高报酬的信息,往往必须“跳槽”,否则,在密薪制度下,他们怎样知道应得的报酬是多少呢?市场价格是隐而不显的资源稀缺性的显性测度。询价成本太高则市场失灵。

难怪,凯恩斯怀疑劳动力是否可能有“市场”。笔者更倾向于相信中国根本没有劳动力市场。但是,当市场消失时,劳动量及其价格是怎样计算的呢?现实是:由劳资双方谈判决定。当劳资抗衡的政治机制缺失时,在中国,劳资谈判有利于资本方。工资就是这样被低估了,而且,非自愿就业,普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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