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卫中共中央进驻北平始末

中共中央是中国革命和建设事业的领导核心,是全国各族人民团结的中心。新中国成立伊始,等党和国家领导人,以及党和国家首脑机关的安全,关系着中国人民的最高利益,也是国内外敌人企图谋害和破坏的重点。因此,警卫党政领导机关,保卫党和国家领导人的安全,成为内卫战线的首要任务。

整训部队

1949年1月31日,北平和平解放。中共中央决定迁往北平,领导全国的革命和建设事业。保卫党中央进驻北平被中央警备团提上了议事日程。

早在1947年初,中共中央撤离延安,实施战略转移时,警卫工作就由中央警备团各部负责。经过一年多的转战,警卫中央各路首长的部队于1948年四五月间先后在河北平山县会合。

1948年5月4日,中央警备团在平山县东黄泥村召开了干部会议,会上宣布了在原建制3个营的基础上,组建第四营。另外,在团直的骑兵连、机枪连、宣传队不动的基础上,又从其他部队抽调部分人员编成了炮兵连和机炮连。

当时,为了挽回败局,加紧对中共中央驻地进行轰炸。对此,中央警备团决定设立防空观察哨,严密注视敌机飞行动向。观察哨设在住地北面的小山上,哨所一半埋在地下,一半在地面上,是一个半隐蔽工事,并挖有对空射击掩体,架起了高射机枪,配备了警报器,还安装了一部电话。观察哨白天防空,夜间放哨。当时规定只要有3架以上的敌机向我方飞来,就要发出警报。

警备部队扩编工作完成后,警备团对扩编部队及时进行了教育。领导反复强调:“这里是前方的前方,战场的战场。我们保卫党中央和,就是睡觉时也要睁着一只眼睛。”并规定:不管在什么情况下,值班岗哨一律上子弹。由于战士们思想上的弦绷得太紧,值班岗哨人员训练太累,休息太少,结果导致了一次值班岗哨事故。有一个姓张的战士在夜里值岗时,手里的驳壳枪走了火,子弹穿过住房的窗玻璃打在墙上。当时,警卫班的同志们被这突如其来的枪声惊醒,一个个冲出房门,跑向住处,不由分说,七手八脚把小张的枪给下了。很快,警卫连长何有兴也带人赶来了。小张一见何连长,悔恨地蹲在地上抱头痛哭。这时,夜间一向工作很晚的放下手里的文件,同邓颖超一起走出房来。问明情况后,他若无其事地上前将小张拉起来,拍了拍他的肩头说:莫哭莫哭,好了好了,没事的。然后对同志们说:今天我们就当作一次实地演习,大家演习得很好嘛,都回去休息吧!他还对何连长说:不要过分批评小张,他出了事故,够难过的了,回去要多做安慰工作。这一点,也告诉同志们。

发生这样严重事故,团领导大为震动。团里经过分析研究,查找原因,大家感到,这一起事故是领导对下属教育不当造成的。部队刚扩编,人员成分新,团里只是强调工作的特殊性、重要性,强调时刻保持高度警惕,但没有及时组织他们学习警卫业务,使不少人在执勤中碰到情况不会处理,因此,提高部队业务素质是当务之急。经过一段时间的业务学习,战士们的执勤能力有了显著提高。

进城锻炼

1948年10月,经上级批准,警备团抽出部分人员到石家庄参加卫戍工作,实地锻炼,边干边学,以提高城市警卫工作能力,积累经验。

石家庄是华北地区战略要地,解放前,这里驻有大批军队和从其他地区撤逃来的反动政府官员及各种反动组织成员。解放后,一些潜伏下来的敌特和反动组织成员,不断制造谣言,搞破坏,闹得市民不得安宁,社会一片混乱。面对这种形势,团领导认为,稳定社会秩序,保障人民生命财产安全是当务之急。于是,团里集中抓了3件事情:一是,打扫战场。清除了各种炮弹138发、炸弹1枚、地雷129枚、手榴弹762枚、火药120多公斤、长短枪3支、子弹4557发。二是,清查户口。部队出动410人在街头巷尾担任警戒,用300人组成100个清查小组,同派出所一起,于12月28日夜里挨门逐户地进行了清查。这一夜就清查逮捕了党政人员71名。三是,“挖蒋根”。部队干部战士同派出所一起,大力宣传我党“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政策,深入发动群众检举揭发,对军政人员、敌特分子实行限期登记。仅在一个月内,就有1000多人履行了登记手续。然后,再对这些人逐个进行谈话教育,把他们完全置于政府和群众控制与监视之中。另外,部队还在主要街道、路口、工厂和闹市区设置了固定哨和巡逻队。

经过实践,中央领导感到让部队进城锻炼十分必要,这是提高干部战士城市执勤能力的好方法。不久,上级指示,除中央机关和身边留少量人员担负警卫任务外,团部和一营及机枪连全部开进石家庄,参加实地工作,接受考验和锻炼。

反动派发觉中共中央和正在石家庄地区做进驻北平的准备工作,便指使潜伏在市内外的敌特分子加紧进行破坏活动。他们采取造谣、抢劫、暗杀、割电线、写反动标语、绑架部、偷袭我哨兵、给飞机打信号弹指引轰炸目标等各种手段制造混乱。针对敌人的阴谋,警卫部队积极开展侦察工作,对部队勤务重新作了调整和部署,减少固定哨,加强了巡逻队和纠查队。巡逻队以不规律的时间、路线、队形深入到各个角落进行搜索。部队还经常到戏院、旅馆、客栈、茶楼、酒店等公共场所进行巡查。由于采取了灵活多变的巡逻方式,加强了对社会公共场所的管理,敌人摸不清部队行动的规律,每次行动,都以失败而告终。

“天上敌人一嗡嗡,地上的敌人就折腾”,这是警备团发现的敌人一个重要活动规律。因此,敌机凌空而过时,也正是抓特务的好机会。每当空袭警报一响,指战员们就冒着生命危险,一面组织市民疏散隐蔽,一面警惕地执行警戒和巡逻任务。在一次空袭中,一家工厂被炸起火,指战员们按分工有组织地把烈火扑灭,同时对城市进行了严格搜查,一举捕获了1名给敌机发信号指引轰炸目标的特务、2名破坏电线的坏分子和7名贴反动标语的反革命分子。

警备团在对敌人斗争中,经受了考验,得到了锻炼和提高,增强了执勤能力,更加坚定了保卫党中央安全进驻北平的信心。

净化北平

北平,曾是在华北的统治中心,解放初期社情异常复杂。傅作义率部起义后,守城部队虽然被拉出城外接受改编,但一些军警宪特机关并没有被立即解决,原来的统治基础基本未动,其中有些不甘心于北平和平解放的人,特别是潜藏下来的庞大美蒋特务组织,无时不在伺机破坏;原有的一些杂牌土匪武装和宪兵第七团的2000余人,在北平和平解放时携带武器溃散,潜伏于市内和郊区,经常寻机进行反革命活动;城内原有的歹徒、流氓及其他无业游民,也利用我军刚入城、尚未站稳脚跟,社会治安尚未就绪之际,为非作歹。

当时北平市所面临的形势和社会治安状况,使保卫党中央、保卫的工作更加复杂和艰巨。1949年2月3日,中央警备团派出7个连共800多人进入北平,一方面了解情况,进行中央进驻前的准备工作;一方面担负以彭真为首的中共北平市委、以为首的军管会,以及部分先期入城的中共中央机关、各主要民主人士、“和谈”代表的安全警卫工作。

为了便于工作,上级决定首批入城部队暂改番号为“北平公安总队”,原三营、四营改为一分队和二分队;原十、十一、十二、十三、十四、十五连和机枪连、警卫连,改为一、二、三、四、五、六中队和警卫队。原团政委张廷祯任总队长兼政委,原副团长魏传连任副总队长,部队隶属北平市军管会。同时,还决定从部队中挑选50名优秀营、连、排级干部,组成工作组,专门负责接管和训俘工作。

部队一入城,就担负起市委和军管会及所属各局的警卫任务,并负责守护电厂、电台、仓库等70多处重要目标,同时还负责清敌肃特、训练俘虏、收缴武器、看守监狱、押解犯人、城市巡逻、警卫会场、护送首长等多项任务。有时一个班要在三四个地方执行任务,部队驻地高度分散。而每项任务,都是在尖锐复杂的斗争中完成的,特别是警卫“联合办事处”的斗争更为突出。“联合办事处”是负责对傅作义军队进行改编的办事机构,我军首长和傅作义部的高级将领在一起办公,是敌人破坏的重点目标之一。按规定,门口设两名卫兵,我方一名,傅方一名,出入人员都要经过双方卫兵验证检查。我卫兵除了保证办事处和双方工作人员的安全外,还要监视对方卫兵的活动,防备敌人搞暗杀或爆炸活动。为了防止发生意外,我方担负这项警卫任务的人员,下岗后不顾个人疲劳,积极主动在办事处外巡视,配合我卫兵完成任务。

在当时统治机构尚未被触动,特务、盗匪猖獗的情况下,警卫部队高度警惕,昼夜严密防守。大多数战士在入城后的3个月中,睡觉没有脱过衣服,有的昼夜不停地巡逻,有的通宵达旦地站岗。负责维护社会治安的三中队七班,刚入城时,战士们3天只吃了3顿饭,连续5天夜里没有很好睡觉。

为了净化北平、清除敌人反动武装组织,警卫部队在入城的当天,就奉命接管了北平市保安警察总队,并担负起训俘和改造任务。

原北平市保安警察总队,是维护统治阶级政权的工具,是一个镇压北平人民的反动武装组织。解放前,北平历次爱国民主运动都曾遭到他们的血腥镇压。全总队辖7个大队,18个中队。这个总队任务特殊,控制严密,内部实行法西斯统治,中队以上警官中90%是“中统”或“军统”特务。为了缓和他们的敌对情绪,我警卫部队在刚开始接管时,只派了6名干部以军事代表的身份出现在他们面前,当场宣布了我党和平改编政策,强调暂时一切不变,还是按级管理,要求他们绝对服从,闹事者后果自负。然后,当其内部的思想状况比较稳定后,又于2月7日收缴了他们的全部武器弹药,开始对他们进行整训教育。

这些人虽然比一般军人薪水多,物质待遇高,内部统治严,思想毒害深,但是顽固不化的只占少数,92%的警员出身于贫寒家庭,100%的警员遭受过体罚,上下级矛盾比较突出。为了尽快分化瓦解他们,我方代表对他们进行了阶级教育、形势教育、民主教育和政策教育。通过教育,警员们的阶级觉悟迅速提高,纷纷向我军代表靠拢,警官们逐渐被孤立起来。这时,部队进一步壮大群众力量,组织他们成立警员会,彻底摆脱警官们的控制。在此基础上,还放手发动群众,开展了诉苦反省和肃反运动,经过群众的检举揭发和组织调查,清理出暗藏的特务分子近百人。

为了使警员们的思想得到深刻教育和彻底改造,警卫团还组织他们开展了“拥政爱民”活动。看到过去骑在人民头上作威作福的“警察老爷”,现在到周围居民家里做好事,市民们个个赞叹不已,说共产党、英明伟大。后来,这些警员大都被留在人民警察队伍中继续工作。

对北平市旧保安警察总队整训改造工作结束后,北平社会治安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而警卫部队经过近一年时间的学习、训练、实地锻炼,对北平市进行了清理净化,基本上完成了保卫党中央和进驻北平的准备工作。

开赴北平

1949年3月23日,中共中央机关由西柏坡向北平进发。

担负车队护送任务的是中央警备团一营一连。在团长刘辉山的统一指挥下,全连分乘几辆大卡车,在中央领导车队的前后行进。为了确保万无一失,3月20日晚,四野政委和参谋长刘亚楼紧急约见四十二军军长吴瑞林,令他率部沿途保驾。中央领导原定当天赶到保定住下,可当时路况不好,耽误了不少时间。见天色已晚,为了安全,车队临时在一个小山村驻扎下。

次日,车队继续出发。整个车队共有12辆车。警卫人员坐吉普车在前面开路,接着是乘坐的一辆中吉普,第三辆车是和孩子。刘少奇的车排在第四,他坐的是一辆卧车,第五辆车坐的是他的家属。、任弼时坐在一辆车上,和他们一起的还有胡乔木和叶子龙两家。最后一辆车拉的是警卫团的一个步兵排。一路上由指挥。

3月24号,一行人到达保定。北平市军管会主任从北平赶来迎接,河北省领导也到城外迎接。下车后,大家洗了一下脸,然后开始听省委书记林铁汇报。

说:“汇报要简明一点,时间不要太长,我们2点钟出发。”

林铁简单地汇报了城市管理的情况,听了很满意。听完汇报,简单地吃了点饭,车队就动身赶路了。当地的公安局局长请示,保定刚解放,为了保证主席的安全,是否全城。

说:“不能,采取内紧外松的方针。”

听说一行来到城里,百姓们都想目睹领袖的风采,纷纷来到车队经过的地方。满街都是人,坐在中吉普上,什么防卫措施也没有。卫士长张林担心出现意外,就叫司机把车开快一点。听后说,车不能开快,要慢开,群众要看就叫他们看,看一看也死不了人,如果车里坐的是外国人,他们跑还来不及呢。这样一说,司机也就不再开快了。车出了保定市,大家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25号夜里,迎接一行的列车来了,共8节车厢,中央领导及家属每家分了一个包厢。首长们上车安顿好后,团长刘辉山指挥部队,按分工上车。战士们分别在车窗边、车门口及通道上设岗布哨。天亮时,火车到达北平清华园。这时,北平市委书记彭真、卫戍区司令员聂荣臻前来迎接,很高兴,同他们握手。接着,由彭真等陪同,中央首长们乘汽车来到了早已布好警卫哨兵的颐和园,住进了园内的益寿堂。入住之前,警卫人员又将颐和园仔细检查了一遍,然后才安顿下来。

到北平后,要到西郊机场阅兵。中午,先乘车到西郊,一是去查看安排情况,二是了解车要走多长时间。

下午3时,和其他中央首长乘车向西郊机场开去。这时,北平天气已经很暖和了,道路两旁的哨兵仍然穿着棉衣棉鞋,热得大汗淋漓,但是在太阳下一个个红光满面,显得格外精神。车队不多时到了机场,由中央纵队派出的警卫战士,站在各个岗位上执行警卫任务。参加检阅的有步兵师、炮兵师、坦克师共3万多人,受阅的战士们早已威武地列队在机场一侧。工农商学各界代表和民主人士代表也在此等候。

、刘少奇、、任弼时等在、聂荣臻的陪同下,乘敞篷吉普车开始检阅。在第一辆吉普车上,后面依次是刘少奇、、任弼时的检阅车。不时地向部队官兵招手致意,向他们问好。当检阅车来到群众代表队伍面前时,群众掌声雷动,振臂欢呼:“万岁!”“共产党万岁!”“中国人民万岁!”检阅完毕,非常高兴地对身边的警卫人员说:今天总算完成了一件大事。从现在起,我们就可以向全世界宣布,中国共产党中央委员会和中国人民总部,已经进北平了!这标志着中国革命已取得伟大胜利,但还不是完全胜利。

检阅完部队回香山时,为了确保安全,中央社会部部长李克农在沿途实施了,只留下穿便衣的警卫人员。不知情的对身边的李克农说:没有想到北平这么萧条。听这么一说,李克农有点不好意思,后来再到什么地方,他都不再清场了。

为了确保等中央领导的安全,1949年4月7日,李克农在颐和园主持召开了由北平警备司令部、中央办公厅、中央社会部、北平公安总队、纠察总队、中央警备团、华北军区、北平市政府等单位参加的“西郊治安会议”。会上,李克农就中央领导的安全保卫任务进行了分工,并成立了“西郊治安委员会”,汪东兴为主任,吴烈为副主任。开完会,汪东兴和吴烈又召集有关人员进行了分工,中央领导的随身警卫仍然由中央办公厅行政处警备科负责;居住的香山公园的控制和内部警卫由中央警备团负责。为了确保万一,吴烈指挥部队在香山地区开展了深入细致的社会调查,掌握了居民的情况和匪特的活动规律,对警卫区域进行了大规模的检查。同时,警卫部队还在警卫区域内修补了围墙,修筑了岗楼,挖了防空工事,修补了公路和有关设施,为和其他中央领导的绝对安全提供了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