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笑君:认真作艺坦诚为人

时间:2022-09-03 10:04:25

荧屏里的他,是《亮剑》的段鹏,铮铮铁骨;是《锄奸》的王一刀,笑容可掬;是《奢香夫人》身边的巴根王子,忠肝义胆;也是走过《十一级台阶》的李银虎,内敛稳重;当然,如果不是他的传神塑造,那么《杀狼花》里老谋深算的日军宪兵队长织田、《生死十日》里幡然醒悟的日军军官平野、《铁道游击队战后篇》当中那位内心分裂的小裁缝等等这些反派角色,恐怕也就很难给广大观众们留下如此深刻的印象。

从艺至今,演员张笑君江湖信步,穿行于“正邪”之间,从容散淡,游刃有余。通过他的演绎,一个又一个生动的角色活了起来。难得的是,这些角色虽身份、个性相差悬殊,但同样有血有肉、有情有义。

反派人物的人性化诠释

俗话说:“戏法人人会变,各有巧妙不同”,这个巧,对于演员来说,即是艺术技巧。在张笑君演过的角色中,反派人物占了相当的比例,难得的是,这些反面角色经他精心创作,各有各的光彩。说起这事,张笑君首先介绍了他刚刚完成配音、即将上星播出的战争戏——《猎狼人》。

《猎狼人》所讲述的故事发生在上世纪四十年代的南方。剧中,张笑君再次出演一号反派——日军宪兵队长西田。“西田不是妖魔鬼怪,他同样也有自己的思想甚至理想。面对梁冠华饰演的龙王以及他的猎狼人部队,西田的想法是,我并没有发号施令让士兵去杀人,日本军人只是服从命令,可你们为什么频频暗杀我们的士兵?既然这样,那我只好用我的手段来征服你们这些猎狼人。这就是西田的逻辑,也是我塑造这个角色的支撑点。”正是因为有了这样精准的定位,张笑君饰演的西田完全摒弃了脸谱化,大家笑称他的角色“坏出了风格,坏出了水平,让人恨得牙根痒痒”。

不管什么角色,张笑君在拍摄前都会认真写“人物小传”,藉此确定性格方向、掌控表演尺度。2006年,《生死十日》在山东枣庄开拍,导演是圈内出了名严格的郑晓龙,张笑君饰演日本军官平野。他吃透了这个人物,在镜头前完全进入角色,很多动作并没有经过事先设计,水到渠成就流露出来。有好几场戏,张笑君表现异常出色,郑晓龙迟迟不喊卡,硬是让他一气演完。

《生死十日》的优异表现让张笑君获得了关注,很快又有剧组来找他演日本军人,这便是《杀狼花》。看过剧本之后,张笑君发现“这不是一个纯正的日本军官”。与导演几番深谈,他提出了自己的看法:“旧时代大上海,日本警察织田擅于推理,长于侦破,来到中国破案,他并不是一个普通的日本军人,在他身上一定有考究甚至小资的一面。成为宪兵队长后,织田面对的是层出不穷的事件,他不得不在蛛丝马迹中拨开迷雾,而正是这些事件,才把他这个‘人’,推到了最终的那个疯狂状态。”导演李小平非常赞同张笑君,为此不惜“伤筋动骨”,对剧本进行了较大幅度的调整。

2009年,曾执导过电影《跛豪》《新上海滩》的潘文杰导演找到张笑君,请他在《虾球传》中出演王狗仔,来辅佐郑则仕饰演的鳄鱼头。张笑君看过剧本,觉得这个人物只是一个“人渣”,而他并不希望自己去简单地诠释这个人物。在他看来,王狗仔这个人,挣扎在旧社会,同样也是在求生存,谈不上好,骨子里却也不那么坏,如果把这些因素带到角色的塑造中,这个人物将有很大的表现空间。为此,张笑君专门在王狗仔举手投足间安排了一些夸张的小零碎,腔调上也有精心设计,而所有这些人性化的处理,都得到了潘文杰导演极大的认可与鼓励。

好人也要“接地气”

张笑君演过的好人,最广为人知的当属《亮剑》中的硬汉子——段鹏。“我在《亮剑》剧组拍摄了75天,现在回想起来,那段时光特别美好。尽管环境恶劣,条件简陋,甚至拍摄资金也不是特别到位,感觉从开机到关机,每天都会遇到这样那样的困难,但整个剧组都很快乐,轮到自己登场,每个人都像打了鸡血,特别兴奋,充满了创作的激情。”虽然离当初拍摄已过去了整整八年时光,但一提起《亮剑》,张笑君的语气还是会不自觉地高扬起来,透着几分激动。

“剧中有场戏,段鹏在招待所遇到丁伟,因为上下铺的问题,和丁伟打了一架。这场戏该如何演,起初大家是有争论的,后来我谈了想法,段鹏从一个卖粮食的孩子,一直跟随在李云龙身边,成长为师团参谋,身上多多少少会有李云龙的影子。在这样的情况下,段鹏的心理状态应该是:我管你是谁,你出口骂人肯定不对,先打了再说。而丁伟虽然不认识段鹏,但他隐隐约约觉得,这小子身上有自己很熟悉的一个影子。我的这个想法得到了大家一致认可,这段戏拍得也很顺利。其实这只是一个寻常的例子,在拍摄《亮剑》的过程中,我完完全全放下了表演,我不是张笑君,我就是段鹏,我正在做着段鹏应该做的事。”

值得一提的是,张笑君还在电视连续剧《锄奸》中展现出难得一见的喜剧天赋。《锄奸》改编自著名军旅作家石钟山的同名小说,张笑君饰演王一刀。故事发生在战争时期的冀中平原,张笑君觉得如果单纯完成剧本所规定的任务,似乎有些不太够,他联想到冀中平原是河北方言与山东方言混杂之地,为什么不让王一刀这个角色说一口“接地气”的土话呢?一试,效果还真出来了,说方言的王一刀果真不那么端着,好玩多了。

别看近几年先后演了一些“坏蛋”,但张笑君可不想让自己塑造的反派角色太过于深入人心,用他的话来说:“归根结底,我是一个崇尚正气的人,没有邪念,没有贪婪。我还是想演放在人堆儿里特别接地气的好人。”

认真对待每个角色

身为山东人,再加上习武多年,张笑君身上“硬汉”的气质十分鲜明。若干年前,就因为这个特点,张笑君曾经错失过一个角色。

那年夏天,管虎导演要拍一部数字电影,到处选演员。张笑君由电影学院的老师推荐到剧组。“老师为什么会推荐我呢?因为我在老师面前历来是规规矩矩的,所以他们觉得我像剧中那个角色。见组那天,老师没有去,我穿着大背心、大裤钗就去了。当时管虎导演见到我,吃了一惊,他觉得我不像剧本中窝窝囊囊的那个角色。他对我说,‘兄弟啊,你不像是挨揍的,你像要打人的。’现在想想,那时候我还在北京住地下室呢,但我很乐观,就像钻洞子的快乐老鼠,每天哼着歌就跑地下室去了。那时候每天见组、跑组、面试,碰钉子是稀松平常的事,可从未灰心过。失去那个角色,我觉得还是因为那时候生活阅历不够。”后来,管虎最终把这个角色给了一个从未拍过戏的人——黄渤,这部数字电影《上车,走吧》也成为了黄渤进入影视圈的敲门砖。

2003年,参与拍摄张纪中版《射雕英雄传》,张笑君饰演“黑风双煞”中的丈夫陈玄风,扮演他妻子梅超风的,正是大名鼎鼎的杨丽萍。

“拍《射雕》,我只在内蒙待了20来天,但那部戏对我来说收获很大,让我真正懂得了作为一个演员,你究竟应该去做什么。”回忆起当年那段经历,张笑君感慨颇深,“那年冬天特别冷,我那时候还是个新人,杨丽萍老师已是世界级的舞蹈家。对待艺术她要求非常严格甚至苛刻,生活中却很随和。候场的时候她总是拿一个矿泉水瓶子,灌满热姜汤递给我,让我暖和一下。拍她的戏时,零下十几度,鼓风机对着她吹,她穿着很少很单薄的衣服,从没抱怨过一个字。”

从艺十多年来,从参与第一部电影《抗美援朝》起,张笑君就给自己定下了“认真作艺、坦诚为人”的人生信条。他永远也忘不了初出茅庐的他,在拍摄《抗美援朝》时手足无措的紧张与窘迫,正是李前宽导演的热情鼓励与耐心指导,让他平定了心绪,放开了手脚。在他所参与的所有作品中,无论戏份轻重,无论角色大小,他总是认真对待,像呵护自己的孩子一样去呵护每一个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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