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耀明 打开柜门亦凡人

时间:2022-09-01 04:33:11

唱尽香港政治乱象,数尽内地与香港风流人物,玩尽明讽暗讽双关语……能把社会议题与音乐结合得如此让人赏心悦目,华语乐坛除了黄耀明,恐怕再无人能出其右。

2012年4月23日,在达明一派的“兜兜转转演演唱唱会”最后一场演出中,主唱黄耀明唱出两首涉及同性恋题材的作品“忘记他是她”与“禁色”之后,突然对着1万多名观众宣布出柜,他说:“我是一个同性恋者,我是一个Gay佬。”

那一刻,他一身黑衣,嘴角上方是两撇小黑胡子,肩头伸出8个触角,在他的黑色圆边小礼帽上,晃动着4个黑色假。这一造型或许是受到西班牙艺术家达利的启发,而达利据传也有同性恋倾向。

黄耀明话一出口,瞬间台下掌声雷动,此消息也立刻成为网络热门话题。网友们纷纷对黄耀明的勇气表示赞赏和支持,也有一些网友惊讶地问:“什么?黄晓明出柜了?那Angelababy怎么办?”

如今出柜已经有1年时间,过去1年对黄耀明来说,无比充实。他在2012年4月和8月,与老搭档刘以达复合,召开了两轮共6场“达明一派”演唱会,完美地把音乐、造型、舞台设计结合在一起,唱尽香港政治乱象,数尽内地与香港风流人物,玩尽明讽暗讽双关语……能把社会议题与音乐结合得如此让人赏心悦目,华语乐坛除了黄耀明,恐怕再无人能出其右。

2012年6月过了50大寿之后,黄耀明随即于9月在香港成立文艺复兴基金会,并在11月底搞了一场赔本赚吆喝的免费露天音乐节,邀请了的文艺歌手齐聚香港,包括内地的周云蓬、左小祖咒,香港的林一峰和台湾的陈珊妮、巴奈等人,他们对着大厦与豪宅耸立的香港,唱“买房子”,唱“钉子户”,最后由黄耀明与左小祖咒、陈珊妮合唱了达明一派的经典曲目“今天应该很高兴”,歌手同台,粤语与普通话交替。不过左小祖咒伺机在细雨中强吻黄耀明,抢了翌日香港媒体娱乐版的版面。

今年1月,黄耀明又和出柜女歌手何韵诗、香港同性恋立法会议员陈志全等人,组成了大爱同盟,倡导同性恋平权运动。

一个人何以能在50岁时爆发出这样的力量?黄耀明用“藤连瓜,瓜连藤”来形容,这些事情一件接一件地来了,但归根结底,他认为出柜给了他力量。“原来人能够很诚实、坦诚地面对自己的时候,能够给自己很多的力量。我不知道是因为我到了50岁,还是我真的可以坦然面对自己了,我没有想过可以在1年里发生这么多事。”

黄耀明1962年出生于香港一个普通家庭,赚钱养家的责任由两个哥哥和姐姐承担起来。作为家里最小的孩子,他一直可以随心所欲地做自己喜欢的事。

黄耀明的大哥喜欢听音乐,买了很多唱片,黄耀明就拿这些唱片来听。那时他听ABBA,听The Carpenters,听Simon & Garfunkel,后者他特别喜欢,几乎每一首流行的歌都会唱。

“我在一个很安全的环境长大,很小的时候,我喜欢做什么,爸爸妈妈都让我做。”黄耀明说,小学时,家人已经允许他自己去电影院看电影。“我很小就接触到很多文化方面的东西,家里放很多音乐,我拿着哥哥的唱片去学那些歌。我想那些东西对我来讲是很大的影响,音乐和电影这两样东西终身跟随着我。”

宗教同样对黄耀明影响巨大。他在中学时,加入基督教教会,但在中学五年级毕业时就离开了。时间不长,但带给他很多思考。“教会给了我很多启发,但也给了我很多压抑。我在中学的时候开始知道自己是一个‘同志’,所以那是一个很奇怪的矛盾。你觉得教会是一个释放你的地方,但同时压抑着心里面的某些欲望,所以最后我决定离开教会。”

黄耀明日后做歌手时,已不再是基督徒,但他不乏那些指涉基督教的作品。他脱离达明一派后出版的第一张个人专辑就叫《信望爱》。“我很多音乐作品里面,都谈论到宗教。我花了很多时间解构教会,或者是宗教和我的欲望两者间的冲突。”

中学毕业后,黄耀明报考香港无线电视导演班,因资历不够,去了演员班,自此和娱乐圈沾上了边。

他一生只做过三份需要上班的工作,在无线电视做了两个月助理编导后,1983年底又去广告公司做了两个月制作助理,赶上David Bowie来香港开演唱会,辞了职。

“(广告公司那份工作)我做了1个月的时候,买了票看David Bowie。那份工作时间不太固定,总要上夜班,我就和老板说,这一天你一定要放我假,因为我要看演出。他说,没办法定下来的。我就心想,啊?如果你不放我假,我就辞职了。但我没有讲出来。我后来想起来,那一天其实是不用上班的,不过我都决定辞了这份工作。你可以说我为了Bowie而辞职,但其实我是觉得这份工作不太适合我。”黄耀明之所以能辞职,也因为家人的理解,以及他当时已经在香港商业电台帮忙,随后便正式在商台任职一年DJ。

David Bowie一共只在香港开过两次演唱会,黄耀明都去看了。1983年来香港演出,David Bowie刚推出《Let’s Dance》不久,正是商业上最成功的时期,在香港的巡演经历,事后还收录在录影辑《Serious Moonlight》的附送纪录片中。

“1983年那次,我只记得有个很大的气球。现在很多演唱会喜欢用大汽球,扔到观众群里,我第一次见到那东西,就是在他的演唱会里面。”黄耀明回忆说。David Bowie那次来香港,赶上12月8日John Lennon逝世3周年,还特意翻唱了“Imagine”。“但我觉得最好看的Bowie是我之后一次看的(2004年),可能20年后我对他的认识更多了。”

虽然黄耀明与David Bowie素未谋面,但二人还有一段神交不得不提。1997年香港回归前夕,香港乐评人、DJ黄志淙越洋访问David Bowie,问他想不想唱首普通话的歌,没想到David Bowie认了真,留下黄志淙的电话,最后在唱片公司的协助下,决定把他的作品“Seven Years In Tibet”改成普通话,并找林夕填词,成为“刹那天地”。香港人都知道黄耀明喜欢David Bowie,于是让黄耀明帮忙录Demo。

“黄志淙需要一个有Bowie味道的人去唱demo,让Bowie学。他不能随便在香港找个歌手,因为他们唱不出Bowie的味道。”黄耀明说,“不过我觉得我都唱不出他的味道,他的歌很难唱,而且我当时的国语不算好。但无论如何我都录了demo给他。之后我在自己的演出中唱了另外一个版本,重新调整了音高,我觉得用我自己的方法唱顺一点,用他的方法只有他自己才能唱。”

时至今日,网友们发现David Bowie居然还唱过一首普通话歌曲,仍然觉得不可思议。有人评价说:“这普通话,一听就是黄耀明教的。”

事实上,David Bowie和上世纪80年代初兴极一时的New Romantic音乐浪潮全方位影响了黄耀明,他说:“David Bowie发明了自己的表演方法。他是一个很全面的人,由文字到音乐,到表演,到形象,到视觉,他都很注重,所以是个超级偶像。”

在音乐上,黄耀明意识到,一首歌除了歌词和旋律,还可以有很多其他的东西,这与他早年从哥哥那里听到的音乐不同:“David Bowie带你去另一个声音的世界,所谓的soundscape(声景)。比如你听‘Heroes’,扫吉他可以扫出很多力量,这在其他人的音乐中可能很少听到。他教给我另外一种做音乐的方法。他会注重气氛,会注重细节。”

David Bowie精心营造的形象对黄耀明来说同样是种冲击。“我有很多的形象来自New Romantic那个年代,比如Ultravox、Visage、Boy George,但那些人的形象都来自于Bowie。Bowie有一首歌叫‘Ashes to Ashes’,MV里就是当时没红的Visage成员Steve Strange和Boy George当配角(事实上只有Steve Strange)。Bowie就是一切的开始。在他之前摇滚的视觉很闷。不是只有他一个人的功劳,但他有很大功劳,大到英国的博物馆要做他的回顾展。”

David Bowie的影响为黄耀明成为一名歌手铺好了路。1985年,黄耀明看到刘以达刊登广告组乐队征歌手,试唱了两首英文歌曲后,两人一拍即合。黄耀明何以有做歌手的信心?他回忆说:“我一直都很喜欢唱歌,也一直有人说我唱歌唱得还不错。在无线(电视)训练班的时候,我演戏不太行,但我上唱歌的课,老师都夸我唱得好。我上学的时候参加(歌唱)比赛,都得过奖的。但其实我没有想过要当歌星,对我来说这件事很远,而且我又不想唱香港流行曲那种歌。直到我认识了刘以达,他玩电子音乐,我觉得很有趣,我觉得我们有些东西会合拍,所以想试一下,哪知道就成了。”

从1986年“达明一派”发表首张同名EP算起,黄耀明在音乐圈已经将近30年。无论是组合时期的专辑《石头记》、《神经》,还是个人专辑《愈夜愈美丽》,都已成为华语唱片中的经典。这背后不仅有刘以达、李端娴、蔡德才等音乐高手的协助,还有香港顶尖词人迈克、黄伟文、林夕、周耀辉为他写出那些意象暧昧、意味深长的歌词。

在黄耀明最近的一张个人专辑《拂了一身还满》中,依然可以看到他对社会的观察。其中主打曲“下流”唱道,“他们往上奋斗,我们往下漂流”,以及“不为日子皱眉头,答应你,只为吻你才低头”。写出了在这个人人力争上游的时代,也许也可以有点“往下漂流”的浪漫。

从“达明一派”时期到现在,黄耀明一直在音乐中探讨内地与香港的关系。80年代,中英发表联合声明,将香港归还中国,香港出现移民潮,悲观情绪在1989年进一步加剧。达明一派处于那个时代,唱“恐怕这个璀璨都市,光辉到此”(“今夜星光灿烂”);而如今,黄耀明往返于内地与香港,穿梭于广深公路,活跃于微博网络,于是在他的音乐中,对内地的看法也产生了变化。

“(回归前)用一种很惧怕的心情去等待,现在都已经回归了,没得害怕了。到了《拂了一身还满》的时候,是在讲内地与港的博弈――我不觉得是一种对抗。我很欢迎内地人来香港,他们让香港变得更有趣,但他们也让香港有些东西变得无趣。这件事反而需要香港人自己去争取,如果香港人是一些很强势的人,自己仍然很有趣、很有创造力,就不怕什么了。”

专辑中重唱了他在10年前写给内地歌手丁菲飞的一首“红眼症”,原本写的是内地人眼红香港人、渴望香港人的身份。这首歌放在10年后的今天,感情更加微妙。内地人不再像10年前那样,一面倒地眼红香港,相反,内地却多了很多值得香港眼红的地方。

“香港人不自强是会失去优势的。这是为什么这一年我和志同道合的朋友一起搞大爱同盟,搞文艺复兴基金会。我希望香港要自强。”

在经历了过去充实的一年之后,黄耀明的下一张个人专辑也必然会继续探讨社会议题。黄耀明目前已经在筹备新唱片,希望可以在年底推出。新唱片的灵感来自哪里?黄耀明说:“不能避免都要回应这个多事的年代,这些都应该要记录到唱片里面。”

几年前,他的歌迷就已经亲切地称呼他为“老头”,但对于已满50岁、创作力与精力仍然充沛的黄耀明来说,他的音乐事业仍然生机勃勃。

现在为黄耀明盖棺定论可能太早,但他说:“我都想大家记住我是很属于香港的歌手,我记录了香港的一段历史。”

Q&A

你在2012年出版的《我们的同志孩子》一书中写道:“22年前,我跟妈妈出柜,母子俩大哭一场”。能不能说说这件事?

我为什么要跟她讲呢?是因为当时我的男朋友要来和我一起住,我妈妈经常来探望我,所以我觉得不应该再隐瞒,应该跟她说清楚。她当时很难接受,我不知道最后她接受到什么程度,她心里面可能仍然觉得,唉,我这个儿子如果喜欢女孩子就好了。我估计她一定会这么想的。但是在行为上,她一点点接受,比如我带男朋友回家吃饭,她都会同意,比如我爸爸生日,我带男朋友一起去,他们都看到了。他们不会对他特别友善,但也不会对他特别不好。

你爸爸的态度呢?

一样的。因为当时我的男朋友是个外国人,所以他们没办法和他聊天。我妈妈很有趣,她用很多办法和他聊天,不知道是用手语啊还是什么,他们能够沟通。比如“这些东西我是留给他的”,“这些汤你记得让他喝啊”,他们会明白。我觉得这件事挺有趣的,在这个不喜欢的过程里面,他们都学会了相处。我记得我妈妈离世之前那一年,我的男朋友经常去探望她。我没有再问她心里是怎么想的,也不需要这样问她。她有自己的方法去解决这件事,她接受不了我也没办法。

公开出柜快1年了,现在想起来,如何看待当时这个决定?

(笑)我觉得勇气是一直都有的,如果没有,我就不会在我的歌里面一直讲这些话题,不断勾别人来问我这些问题。但是我觉得那些时候都不适合很明确地讲清楚这件事,直到去年,我觉得不应该再让这件事很暧昧、很隐晦了。我很清楚,这是一件我应该很鲜明,很清楚地讲出来的事,因为时代在呼叫你。如果你不回应这个时代的呼叫,就好像对不起这个时代。

为什么2012年就呼叫你了?

因为我觉得我们的社会仍然很保守。可能我看到很多法律上,对“同志”仍然很歧视。而且我觉得香港人对自己身份的认同开始迷失。(达明一派)演唱会是在说我们怎样去认定自己是香港人的身份,这个时候,我觉得作为黄耀明,应该首先要认定自己的身份,不应该再顾左右而言他。虽然大家都猜到了,但是我觉得这是很重要的时候,每个人都要肯定自己,对自己认同。我在筹划演唱会的时候没有想到这部分,但到最后一天,我觉得,如果这个演唱会不做这一部分就这样结束,那就是不对的。所以那天我决定讲出来。

今年4月1日你们大爱同盟在尖沙咀办了个演出,是不是刻意赶在张国荣的忌日?

是故意选那一天的,我觉得无论如何,张国荣都是一个我们中国人“同志”的icon,所以在他逝世的纪念日去做这件事,我觉得有一个直接的意思。我们要再向前看,那天我们没有用伤感的方式去只纪念他,纪念之余我们做了一件事,就是将同志平权这件事摆出来。

你在2002年和张国荣录了一张EP《Crossover》,你和他有没有私交?

我和他的私交不算很深。我们认识很多年,但是很少联络。张国荣是直到我们做那张唱片之前,才开始熟络一些,因为我们要谈这张唱片、开会,那一年我们开始有一些私交。

是因为你们当时在同一家唱片公司,才有了合作的念头吗?

对。

张国荣知道你是同性恋吗?

知道,大家好像有讲。我们在做那张唱片的时候,拍(“这么远、那么近”)MV的时候我们想过一些挺大胆的意念,和同性恋有关的,但后来没有拍到。

关于同性恋身份这一点,你们有没有私下交流过?

反而没有,我们不觉得这是一件大事,因为他是一个很公开的(同性恋身份),我都是半公开的,所以没有特别去谈。而且我们当时没有机会聊很多自己的私事,大部分都是工作上的事。

《Crossover》在2002年9月出版,几个月后的2003年4月1日他就自杀了,你知道他自杀时,是怎样的心情?

当然很震惊了,我想不通,因为他好像是这个世界上拥有一切的人。他有所有的名利,有很好的事业,有很好的外貌,每个人都崇拜他,就算他的私生活不是很公开,但是大家都很羡慕他可以和他的男朋友拖着手在大街上给人们见到。但是想不到他的内心原来是不快乐的,我觉得很震惊。当时立刻想起来,知道他有一段时间是不开心的,但不知道那种不开心原来会蚕食他到这样的地步。

你和他合作的时候他说自己不开心?

他说过有些事不开心,睡不着觉。我觉得那是很吊诡的事,就是他和我们说他睡不着觉,我说:“哇,我也睡不着觉!”我和林夕说,我们三个都睡不着觉,不如我们写首歌写睡不着觉的人,所以我们写了首歌叫“夜有所梦”。对我来讲,有些东西,你写出来会帮到你的,但我想不到帮不到他。我后来和林夕说,林夕都觉得很叹息,为什么我们写了这首歌,以为会这样,但原来不是这样的。比如我3月31日那天(“张国荣继续宠爱十年音乐会”)唱“玻璃之情”,我都觉得很奇怪,原来林夕写了这么首歌给他。这首歌我想不是讲抑郁症的,只是将两个人的感情比喻为玻璃跌碎,但是当我唱这首歌的时候,我会觉得,为什么上天会这样愚弄我们,让林夕写了这样一首歌给这样的一个人唱。但是没办法,这个就是人生。

当时他睡不着是因为爱情还是因为事业?

我没有问,我和他没有熟到那个地步,而且就算我知道,我也不能说。(笑)不过我想他都表达过,他很想做电影导演,他在筹拍一部电影。我当时听到的,是要做导演给了他很大的压力。他在音乐上已经达到了最高峰,他想追求其他东西,想做个电影导演。可能那件事情给了他一个挫败的感觉吧。但这些东西没有人知道,都是大家在猜。

你与林夕、黄伟文和周耀辉合作丰富,与他们三个词人合作有什么不同?

很不同的。他们都不只帮我写歌词,但是我要他们给我写歌词的时候,要有一种我的味道,所以我要和他们做朋友,而且要做深入的朋友。他们都很明白我,再用他们本身的风格去写我的歌。譬如我什么事都会和周耀辉分享,好像一本日记本那样,什么都和他说。黄伟文这几年比较少见面,我尽量少给他一点想法,就是和他在玩的感觉,我会问他,不如你说你想写点什么。林夕呢,我很喜欢他给报纸杂志写的专栏。他要么就写社会评论,要么就写他的心思,我跟他说我很喜欢那些文章,能不能将这些东西写到我的歌里面?一般会觉得放不到别人歌里的东西才会写到报纸杂志上,我说你放不到别人的歌里,就放到我的歌里。

有一个传说说林夕有些歌是写给你的,他得抑郁症也是因为你。

(笑)这些我当然不回答了,这些传说应该停止了,因为都没有事实根据。我和他们三个都是很好的朋友,我不否定我和他们的交往里面,他们将某一些交往的真实片断,或者虚构的片断变成歌。比如我和周耀辉讲了一些事,他也将那些变成歌,但那些歌都经过了一些夸张、虚构和再发酵。没有大家想象中那么有趣的事情发生。

你作品中的很多歌词都写得很暧昧,让人浮想联翩,你的性格是不是就是这样?

是不是呢?我很少用暧昧来形容性格。我觉得不是,我很鲜明的。可能我的公众印象不是,但是我自己觉得我个人很清楚的。

但你的歌词都有很大的想象空间,不是很鲜明。

那是我的公众形象,我希望我的作品给人很多想象,这样会耐听一点。所以作为创作的作品,里面应该有很多阅读的层次,可能会显得暧昧一些。

那你个人在哪些地方比较鲜明?

可能在访问的时候,(笑)或者对公共的事情表达意见的时候。我有鲜明的意见,但在音乐里面我觉得并不一定需要有。

还有一个外界对你的印象,就是你在达明一派里是更强势的那个人。

(笑)我觉得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岗位。可能因为我需要讲很多话,所以容易给人这样的感觉。刘以达的强势在他的音乐里面,每个人的角色不同。

达明一派去年借“25周年”复出,但都不是真正的成立25周年。

其实没什么所谓,看你从哪一年开始计的。对我来说,想做就做了。

为什么2012年想做呢?

我想因为2012年开始,大家联络得多了。之前大家都在忙自己的工作,我在忙我自己的唱片,他在忙他的《希望之旅》。刚好在2012年,大家觉得都有时间,就开始说要不要做。

那次演出和你50岁有没有关系?是否想给自己的50岁留个纪念?

都没想太清楚,可能心底里面有。只是觉得我们两个人都认识了这么多年,都不年轻了,趁有机会在一起玩,不如做吧。有时见到这么多人一个个离开,你不知道什么时候还有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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