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土文学中的一支奇葩——浅论萧红《小城三月》的艺术特色

时间:2022-08-26 12:54:47

乡土文学中的一支奇葩——浅论萧红《小城三月》的艺术特色

摘 要:阐述了萧红作品《小城三月》的艺术特色,具有一种朴实自然之美。

关键词:乡土文学;萧红;《小城三月》;艺术特色

萧红是我国二十世纪三十年代的斐声文坛的作家。也是一位有独特创作风格的著名的青年女作家。她的创作风格与艺术特色无不渗透着东北文学的乡土色彩。

萧红作品的乡土情怀不仅仅表现在自然景物、地域环境的描写上,而且表现在题材选取、艺术形式、表现手法、人物性格、风土习俗、人文景观等多方面。

《小城三月》这篇小说充分表达出了东北文学的乡土色彩。

这篇小说是萧红在1941年7月1日发表在香港《时代文学》第一卷第二期上的短篇小说。有谁知道,这篇乡土奇葩问世后的半年多(即1942年1月22日)作家竟与世长辞了。所以,《小城三月》不仅成了萧红的遗作,也成了她结束痛苦人生的信号弹。

一个体弱多病的女人,能在她结束生命的前夜,能用高度忍耐的毅力写出人间的真情实感。她通过对乡土环境意象的提取,大大加强了对北方乡土环境的描写:“三月的原野已经绿了,象地衣那样绿,透出在这里,那里。郊原上的草,必须转折了好几个弯儿才能钻出地面的,草儿头上还顶着那胀破了种粒的壳,发出一寸多高的芽子,欣幸地钻出了土皮”。从这些语言中不难看出作家对北方原野的细微观察。她用缠绵的笔触描写出旧中国北方衰败的春光。描写中没有虚构,没有夸张,这是自然界景物融汇的真实再现。

但“天气一天暖似一天,日子一寸一寸的都有意思,杨花满天照地飞,像棉花似。人们出门都是用手捉着,杨花挂着他了。草和牛粪横在道上,放散着强烈的气味。远远的有用有石子敲打船的声音。空空……的大响传来”。这精粹的抒情诗章,又是《小城三月》全篇作品点题的“文眼”。

萧红在《小城三月》中用乡土环境描写衬托着乡土人情的出场,通过抒情表现人物情感世界为主艺术途径,塑造了丰富的乡土人物形象,丰富了警策乡土人生,唤醒民族灵魂,激励争取自由光明的优秀篇章。小城三月,春不像春的描写之后,她单刀直入地介绍了小说主人公:

“我有一个姨(指翠姨)和我的堂哥哥大概是相恋了。翠姨生得并不十分漂亮。但是她行得窈窕,走起路来沉静而且漂亮,讲起话来清楚地带着一种平静的感情。她伸手拿樱桃吃的时候,好像她像她的手指尖对那樱桃十分可怜的样子,她深怕被它触坏了似的,轻轻的捏着。这多象《红楼梦》中的林黛玉,既有大家闺秀的风度,却又蕴含弱不禁风之体态。”

萧红作品中,青年男女爱情故事不多,而《小城三月》是萧红爱情故事小说中写得最出色的一篇。它以别致、缠绵、凄婉的格调塑造出以翠姨为代表的这一旧时代,旧家庭里觉醒起来的少女的真实的形象。她出生在北方某一小城中(其实就是呼兰城)的小康人家。翠姨性格文静、含蓄矜持,是个聪明、可爱的姑娘,她热爱生活、向往爱情与幸福。但是生活现实却给予她的是痛苦与不幸。纯洁、真挚的爱情幼芽刚在这位少女的心田萌发,就被封建的包办婚姻所指残,生活的孤寂、爱情的破灭,使她那含苞待放的生命之花枯萎了。虽然有巨大的反抗力,但怎能禁得起封建礼教的束缚,在那巨大的黑暗势力的吞噬下,一个孤立无援的弱女子只是默默忍受,在痛苦中等待悲剧最后的一幕。

对于人物性格的描写,更为捉襟见肘平铺直叙的语言,一语道破了人物的特性:“翠姨与堂妹妹本该在一起玩耍解闷的。但是,因性格的相差太远,一向是水火不同炉的过着日子。”同样是亲姐妹俩,而妹妹先订了婚,于是妹妹马上阔气起来,婆家以上万吊的聘礼使妹妹不得了起来,今天买这,明天又买那,耳坠子,洋手表样样都有,“关于妹妹的订婚,翠姨一点也没有羡慕的心理。妹妹未来的丈夫没什么好看,个头很高,穿着蓝袍子黑马挂,好像商人似的,又像一个小绅士”,翠姨的思想是开放的,她对妹妹的婚事不表示赞同。相反的,她用激情说出了自己的真心话:“是不是一个人结婚太早不好?或许是女孩子结婚太早是不好的!”这贴切的肺腑之言豪不掩饰的暴露了一个天真活泼的女孩儿的内心世界。也恰恰说明了作者对封建社会包办婚姻的不满。这种语言正是对封建反抗者的歌颂。翠姨正是反封建的勇士中的一员。而其妹妹应该是甘做传统思想的奴隶,而又是一只自怨自艾的可怜虫。这鲜明的对比,正体现了作者爱憎分明的阶级立场。

萧红在《小城三月》中虽然写的是些凡人小事,然而它却有着无穷的生命力。小说中所涉及的人物虽然不多,只是一场隔辈份的青年男女间的爱情故事。然而,这几个灰色的小人物在萧红笔下获得了无穷的文学生命力,其关键就在于它有真意去粉饰,少做作,勿卖弄,符合当时的风土人情。炎凉世态,封建势力和吃人的礼教吞噬了一代有血有肉的青年。

通过翠姨私恋致死的悲剧故事,使人无不联想到梁山泊与祝英台的故事,甚而会联想到”茶花女“的悲剧。仔细想来,任何一部作品,作者都不能超越那个时代去拔高人物,读者也不可能离开作品所描写的客观对象去要求作者。《小城三月》所着重描写的并非那个时代的英雄豪杰的种种壮举,而是闭塞的小城中极普通的市民的屈辱生活,使我们看到了在那个特定的时代,给人们造成的灵魂的创伤。

“没有黑暗,就不觉得光明可贵!”翠姨的反抗精神是可贵的!那种反封建抗婚行动,冲破樊笼的勇敢行为,那种反抗并没有胜利,而是在那吃人的社会里,被封建礼教吞食了的牺牲品中的一个代表。慢慢品味,仔细推敲,《小城三月》中不难看出作者的鲜明立场,作者对旧社会的妇女的同情,她极力描写妇女的灾难和屈辱、觉醒的抗争,她在通过自己笔下的女性形象来探索妇女解放的道路,整篇文章充满了质朴的感情,笔触细腻而动人!

萧红笔下的翠姨被描写得活灵活现,挣脱封建礼教,觉醒的心理克制着内心世界的矛盾,她向往美好、自由的爱情,却没有勇气吐露,她反对旧社会的家长包办婚姻,却又无法大胆反抗。翠姨在封建礼教束缚下不能自由地爱自己所爱的人——长得漂亮、正在哈尔滨读书,有理想有修养的堂哥哥,而要被迫嫁给一个个子很小,模样很丑、才十七岁的乡下小绅士的孩子。理想与现实的矛盾,使她一病不起,直到她要离开人世的时候,才委婉地告诉心上人说她对自己的婚姻不愿意,只想死得快一些才好,多活一天也是多作的……她终于在凄凉的哀婉中淹然长往,一暝不视。

是谁夺去了这位少女的青春与爱情?

是谁摧残了翠姨的生命?

不言而喻,作者在最后的概叹北方:“春天的命运就是这么短。”她恨那瑟瑟秋风夺去了春天的生命。萧红在表达那种悲愤情感时,仍是写春天的景色,没有直言半个“悲”字或半个“怜”字,将欲渲泄的情感水融地揉进了景物中。

翠姨坟头的草籽已经发芽了。一掀一掀地和土粘成了一片,坟头里显出淡淡的青色,常常会有白色小羊跑过。

其实这青与白的氛围,正说明了作者对翠姨悲剧的同情与爱怜。

“春天为什么它不早一点来,来到我们这城里多住一些日子,但那是不能了,春天的命运就是这么短!”表面上看,作者对春天的呼唤,对美好事物的呼唤。直接的说,这是对翠姨的怀念和“好景不长”的感叹。

《小城三月》故事集中完整,人物的真切、生动、感情的细密、缠绵而动人,这篇文章称为萧红小说中的优秀之作。这篇小说之所以有较强的感染力,就在于它具有善于美的道德力量。

萧红的小说在叙述事件,塑造人物,绘景抒情方面,语言非常大方,以简洁浅自见长,风浅云淡,水秀山明,具有一种朴实自然之美,捧读她的小说,有一种朋友冬日围炉夜话的平易感,无拘无束自由畅谈,又如同村民茶余饭后的余资闲聊,直来直去,诙谐风趣,小说中的语言是自自然然地道来,又娓娓动听地说开去,或如行云流水,珠落玉盘,或如林流小唱,或如清茶素肴。无斧凿之痕,无造作之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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