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解构主义的角度分析阿特伍德的《美洲红》

时间:2022-08-25 01:50:40

从解构主义的角度分析阿特伍德的《美洲红》

摘 要:本文以解构主义为理论基础,通过分析阿特伍德的后现代主义经典小说《美洲红》,从对人物形象的分析论证阿特伍德对两性关系的解构,阿特伍德的尝试挑战了传统意义上的男女关系,强调了人物关系中的不确定性。阿特伍德对《美洲红》中两性关系的解构体现了鲜明的后现代文本特征,突出了后现代意义的革命性和解构本质。

关键词:《美洲红》 阿特伍德 解构 两性关系

一、引言

解构阅读是一种揭露文本解构与其西方形而上学本质之间差异的文本分析方法。解构阅读呈现出文本不能只是被阅读成单一作者在传达一个明显的信息,而应该被阅读成在某个文化或世界观中各种冲突的体现。一个被解构的文本会显示出许多同时存在的各种观点,而这些观点通常会彼此冲突。将一个文本的解构阅读与其传统阅读来相比较的话,也会显示出这当中的许多观点是被压抑和忽视的。

玛格丽特・阿特伍德(Margaret Atwood)荣获诸多重要的国际文学奖项诸如“总督奖”(The Handmaid’s Tale , 1986) 、“布克奖”(The Blind Assassin , 2000) 等等,被公认为加拿大继诺斯・弗莱(Northrop Frye)后,最具国际影响力的加拿大文学家和文学评论家。她的作品是“加拿大文化和政治生活中的重要声音”。[1]我们一般把阿特伍德的作品分为三个阶段。前期,阿特伍德是一位愤世嫉俗的激进女权主义者。在她的作品中女性都处于丧失自我、无所适从的生存状态,两性关系非常紧张。中期,阿特伍德认为男性和女性都处于人性被压抑的难堪境地。后期,阿特伍德立足于社会现实,提倡和谐的两性关系。《美洲红》是阿特伍德的中期作品,我们从解构学的角度分析这篇作品,发现其中包含了作者三个时期的思想,是一篇承上启下之作,从中可以看出作者思想发展的脉络。

《美洲红》是小说集《蓝胡子的蛋》中的一篇优秀的小说,讲述的是一对中年夫妇(妻子克莉丝汀和丈夫唐)带着他们的小女儿莉莉安一起去特立尼达岛旅行的故事,这是一对感情上已经疲倦多时的中年夫妇,丈夫一直觉得自己很累,妻子的一切行为都围绕着丈夫展开,在一个美丽的下午,他们看到了美洲红,他们那沉寂多时的感觉也重新得到了点燃。

二、两性关系之女权主义

女权主义是近些年来最有意义、最广泛的批判流派之一。解构主义批评家乔纳森・卡勒曾说过:“将当代批评描绘为新批评、结构主义,接着,又是后解构主义之间的一场纷争,人们将会发现很难公平对待女权主义批评,而女权主义批评对文学规则的影响,比之任何一个批评流派更为深刻。”[2]要解构男性中心主义,女权主义首先需要解构的就是阳物中心论与理论中心论之间的一种不可分离性,而解构主义则致力于对中心性和解构的消解,试图摧毁所谓的在场的结构和中心。由此可见,两者不谋而合,挑战的正好是同一个观点。女权主义要消解的是数千年的传统文化――男性中心主义,而解构主义要消解的是西方数千年传统文化的根本原则――形而上学也就是理性中心主义。在解构主义者的眼中,要消解理性中心主义,从男性中心主义入手是最便利、最直接的了。

在阿特伍德《美洲红》这部作品中,主人公克莉丝汀是位很贤良的妻子,她跟大多数女人一样渴望获得丈夫的关注与肯定,然而这种小小的愿望在多年沉寂的感情之下却显得那样遥不可及。“她不想一个人出去购物,尽管唐这样提议;她觉得,无论自己试穿什么,都无法看上去好一些,或者,准确点说,她看上去怎样不太重要。她试着想些别的消遣,主要是为了唐”,[3]丈夫唐是克莉丝汀生活的中心,她为了他而打扮,为了他而生活,然而生活中的丈夫却让她失望。“‘我要你正眼瞧瞧,我到底看上去什么样。’她会说。‘我受不了再这样隐形下去。’”[3]生活中丈夫的无视让她无法忍受。她有过逃离的想法,她累了,她想摆脱现在的生活,她觉得一旦她的小女儿年龄够大她可以再做份全职的工作。她可以温习打字和速记,找一份工作,她不会把那么多的心思都放在唐身上,会有个打扮得漂亮点的理由。

从《美洲红》这部作品中可以看出作者阿特伍德对女权主义的呼吁,通过自己的创作唤醒女性对自身权利的追求。美国的评论家认为阿特伍德常具备一种女性族类的偏爱,在她写的小说与非小说的文字中,她经常描写及传播作为妇女、加拿大人及作家或是三者合而为一的礼仪与经验。她高举大旗,一面写着“这就是我们”,一面写着“不要指责我们”。[4]阿特伍德在这篇小说中对传统的男权主义进行了解构,倡导女权主义的崛起,所以之后女主人公克莉丝汀并没有在男权主义的泥潭里继续沉沦,而是产生了改变现状摆脱现有生活的想法,有了对自己独立人格的追求。

三、两性关系之男性困境

克莉丝汀深爱着自己的丈夫唐,虽然她因为丈夫对感情的麻木而困扰,但是与通常的性别大战中截然对立的女主人公不同,阿特伍德并没有把克莉丝汀描写成夫权的受害者或牺牲品;而唐也并非一副孔武有力、面目可憎的大男子主义的形象;相反,阿特伍德把唐刻画成为了一个非常累,在精神上饱受摧残的人物形象。

在作者对唐的描写中,一个累字贯穿全篇。这是文中描述唐睡午觉的一段:“他挑了一张床,伸开四肢朝天躺。嘴巴微微张开,脸上的皮肤被重力推向耳朵,结果这个姿势的他比醒着时,看上去更紧张,更消瘦,鹰钩鼻更明显。更像死人,克莉丝汀仔细看了看,这样想道。躺在棺材里的人通常――在她有限的经验里――看上去都瘦了。唐入龛的这幅画面最近太经常划过她的脑海,搅得人心神不宁。”[3]这一段细致的面部描写从外貌的角度写出了唐的累,他精神上的紧张。

“他站起来走开。从百慕大短裤下露出的腿,依然非常白,脚后跟周围多上了一层粉色的釉。他曾经健壮的身体,也失去了气度,向腰和屁股下滑。他开始倾斜。从后看,他松松垮垮,意志消沉,像个禁闭在监狱里的男人,尽管正面看还算敏捷。”[3]这段文字从身型的角度描绘出了一个被生活压力压迫得身材变型的男人形象。

从上面两段描述我们可以发现阿特伍德颠覆了传统男权社会中男人高大的形象,而是讲述了一个精神紧张、身心俱疲的男人对感情的麻木,他对身边什么事情都漠不关心。这是一种对传统男权主义的解构。

男主人公唐很紧张很累,他只是麻木地应付着生活中的一切,他根本没有精力去感受妻子克莉丝汀对他的爱意,他在感情上很苍白,感情生活尤为凄惨。他也想改变这种现状,他来特立尼达岛度假也是为了休息,为了摆脱这种累的状态。在这里,阿特伍德让读者意识到不仅仅是女性,男性也是现代社会的受害者,一些男人甚至处于比女人更不利的地位。两性共处于病态社会,共处于人性受到压抑的难堪境地。因此,两性应同病相怜,消除相互之间的对抗状态。

四、两性关系之获得重生

解构的两大基本特征分别是开放性和无终止性。解构是没有终点的,当我们得到一种观点的同时,另外一种观点也许已经潜伏在其中了。

对女权主义的倡导以及对两性关系麻木的同情并不是作者的最终的思想,阿特伍德最高明的地方在于最终对两性关系的升华――在看到美洲红之后,沉寂多年的感情被重新点燃。在这里对两性关系有了重新的定义,即两性关系是人类社会赖以生存的基础和动力,一旦处理不好,将会给整个人类的生存带来灾难,而两性和谐是人类社会勇往直前的必然保障。这应该也是作者对两性关系的终极理想吧。

文章最后,在主人公们看到美丽的美洲红的时候,男主人公唐拉住了女主人公克莉丝汀的手。文中是这样描述的:“唐拉住克莉丝汀的手,他有一段时间没这么干过了;但盯着鸟儿看的克莉丝汀事后才注意到。她觉得自己是在看一幅画,画着异国情调的花朵或是长在树上的红果,间隔均匀,像中世纪绘画里花园中的水果,实在,边缘清晰,色彩原始。栅栏的那面是另一个世界,不真实,同时又比这一面的――男人们,女人们,穿着轻而薄的衣服,老化的身体,还有这艘老朽的船――更真实。她自己的身体似乎脆弱而空荡,像吹制的玻璃。”[3]阿特伍德通过描绘女主人公的眼前所见,勾勒出了自己理想的情感的伊甸园,那里面有男人,有女人,有诺亚方舟,有空灵的身体,没有烦恼,没有紧张,只有纯真的情感,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五、结语

在《美洲红》这篇小说中,作者以男权主义的现实为切入口,先讲述了一个全心全意为丈夫付出的女人是如何在生活中被丈夫忽视的;然后借女主人公的心理活动展示其对独立人格的追求,倡导人们去关注女权主义,去保护女性的合法权益;但作者并未一味地强调男女的对立,而是转而描述他们统一的一面,表现文章中的男主人公也是面临着巨大的生存与情感压力的,作者希望两性能够同病相怜,消除相互之间的对抗状态;作者也并未止步于此,文章最后,作者表现出了大师的风范,她将自己对两性关系的美好憧憬融入文章之中,希望两性之间能够达到一种和谐的境界,这也是作者认为最理想的两性状态。

参考文献

[1] 刘玉梅.意象链及其背后的情怀――《蓝胡子的蛋》的意象分析[J].外国文学与文化,2012(S1):22.

[2] 傅美蓉.浅析女性主义与解构主义的关系[J].咸阳师范学院学报,2008(1):70.

[3] (加)玛格丽特・阿特伍德.蓝胡子的蛋[M].柴妞,译.南京:南京大学出版社,2010:123-158.

[4] 冯亦代.阿特伍德新作――《强盗新娘》[J].西书拾锦,1994(6):1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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