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大纯VS鲍栋

时间:2022-08-24 11:58:57

季大纯

1993毕业于中央美术学院油画系四画室。作品曾在罗马当代艺术博物馆、瑞士伯尔尼美术馆、首尔POSCO美术馆等机构举办个展,并参加路德维希科布伦茨美术馆、巴黎马约尔博物馆、里昂艺术博物馆、萨尔茨堡现代艺术博物馆、广州三年展、成都双年展和上海双年展等重要群展。

鲍 栋

2006年硕士毕业于四川美术学院美术史论专业。2006―2007年任教于重庆师范大学影视传媒学院,2007至2008年任上海多伦现代美术馆学术部主管,2008―2009年任伊比利亚当代艺术中心策展人兼展览部主任。2002年开始涉足当代艺术领域,一直致力于艺术史论研究、批评写作与展览策划。

主持语

作为中国最具识别度的画家之一,季大纯的作品以超现实主义的风格和对当代中国现实的讽刺性批判而著称;本展是在中国北京的首次个展,全面呈现了这位已经步入创作成熟期的艺术家的所有作品。今天走进对话栏目的另一位嘉宾是批评家兼策展人的鲍栋,他以他的解读方式,对季大纯近40年的绘画经验、特点与绘画语言三者间的关系,进行了品评。相信会给读者带来一些有关当代艺术的一些思考。

时间:2014年2月22日

地点:UCCA报告厅

嘉宾:季大纯 鲍 栋

整理:陈 星

“缺点太多的绘画”实际上是指绘画作品中不可缺席的特点。事物本无恒定的优、缺点之分,在绘画的模糊规则之下,把“缺点”留在画布上,继而成就绘画作品的特点。而判定画作中优、缺点的标准,是艺术家在自身系统中根据不断形成的个人经验制定的。画面中的确有优点或缺点的分别,但无关结果的好坏,缺点在某种情境下是对优点的误读。

季大纯的创作语言不仅汲取于对西方现代艺术大师过往经验的积淀,更多是基于他审美趣味的本能,在自我天性的舒展下延伸出独一无二的个人概念。他的绘画语言不指涉明确的符号,拒绝标准化的定义和每一个细节的高度完美,乐于把所谓的“缺点”和“错误”保留在画布上,在常理的悖论中延展观者的观看空间,以“缺点”为点金之石建构他独特的绘画语言。

鲍栋:在我眼里,季老师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画家。今天在当代艺术里面我们已经不太讲媒介的区别了,我们更喜欢用艺术家这个词,创作者他可以从事绘画、装置、影像、行为等等,而季大纯是一个把自己牢牢的限制在绘画的概念里面,今天的绘画已经不是以前了,它不再是唯一的,或者说第一等级的艺术类型。所以这个题目很有意思,叫做“缺点太多的绘画”。这个说法是针对我们曾经有一个绘画的认识,就是“完美的绘画”,也就是沿袭学院的“全因素素描”,这也是曾经的学院绘画的标准。你毕业于中央美院油画第四工作室,你是怎么看这个问题的?

季大纯:从我自己的创作来说,对学校的这套系统也没有特深刻的了解,年轻的时候对学院派的绘画还有些逆反的心理,所谓绘画的缺点还是优点,最初的时候,我其实还是希望接近自己心里的理想吧。上学的时候,像拉斐尔、丢勒这样的大师肯定是对我们有影响,开始画画的时候,画面上总会有一些是不完美的,从传统古典的标准来说是不好的,但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发现当代艺术给我更大的空间,让我挖掘了更多的个性在创作中,但是这和最初学院教育里认为“好”的东西差别还是很大的。所以现在觉得哪怕绘画和传统的标准有区别也不是一件坏事,个人的东西在绘画中其实不分好坏,不分对错。

鲍栋:我们强调的“标准”有两个层次,一个是每个时代对绘画都有一个自己的“标准”,一个层面是这个“标准”在不断的变化,发展。和政治波普等社会化的图像不同,你的作品的图像是意象化的,它也有现实的价值,但更多的是文化的价值。还有就是艺术语言的实践,有的是偏重于肌理,有的偏重于色块,有的偏重于线条,你这种方式是怎么样形成的?

季大纯:因为我是从江苏直接上的美院,在这之前我自己画过几百张实验性的作品。当时考美院的时候,老师也说是没有学生这样子画的,加上我们的画室是有这样一个实验性的教学方式的探索,还是很有压力的,但是这个压力老师帮我们顶着,也给了我们更多的空间让我们自由的发挥。绘画其实是很难教的,老师所形成的绘画的观念,可能并不适合学生。我当时对画坛很主流的一些现象并不是很在意,是因为我觉得画画就是形成自己的一些面貌才有价值。绘画其实就是个人建立一些标准的过程,你不可能拿毕加索的一些标准去衡量马蒂斯,也不可能用马蒂斯的标准去衡量其他人。当你形成了一个自己的标准的时候,绘画就变得很有意思。我也是单方面的希望自己也有这种可能,但这是很难的。

鲍栋:聊聊你当时的毕业创作。

季大纯:那时在美院,一般毕业创作大家都是完成2米或3米以上的作品,我没有画过很大的东西,所以我跟老师商量我能不能画一组类似的小作品组合在一起,算一件。四画室是很宽容的,老师也很支持我。我当时特别喜欢大卫霍克尼和巴尔迪斯,而美院流行的是佛洛伊德。所以你看到我的毕业创作构图是很不同的,这里面也有对印象派和美国抽象表现主义的学习过程,但肯定是不成熟的。我那时顽固的认为把一些形状和另一些形状通过某种搭配可以形成东方人的节奏。

鲍栋:说到形状,中央美院是很强调造型的,而你的作品里的形状更多的是通过材料出现的。比如听说你用茶叶水创作,这是偶然发现的吗?还是有意为之的?

季大纯:用茶水画画,在干了之后会出现一个边,这个是无法控制的,它和塑造出的形状之间形成的说不清楚的关系对我来说是很有魅力的一件事情。

鲍栋:你早期的作品是很多画面材料的研究,后期就有了变化,题材还是相当学院的,我们知道油画系是肯定要画头骨的,它可以作为很好的素描造型训练。有意思的的是你画面里的迷彩,我们知道迷彩是具有隐蔽性的,边缘线是不清晰的,它本身会影响我们对造型知性的判断。我觉得你把两个不同的语言系统强行的组织在一起,产生一种幽默效果,甚至有些超现实。你这个方法是从什么时候出现的?

季大纯:画画的人在作品中的改变都是和本身的实际情况有具体关系的。早期的作品风格采用的那些材料跟用节约的材料更有关系。我喜欢画画,但最初就没有钱,所以从节约的角度来说就用省钱的材料。还有后期你提到的那些我在创作中是没有想到的,但我觉得你归纳和分析的很有道理。迷彩和骷髅的作用我以前没有想到,只是在毕业之后想到骷髅的特殊形状或许对很多人是有不同意义的,不然怎么它现在成了一个在很多领域都能看到的一个元素。骷髅的形象对我来说是有些说不太清楚的触动,所以称为我绘画题材的一种选择。再说迷彩,它具有色彩感,可以和骷髅形成一种对比和配合,也符合我想制造的荒诞感。但最主要还是因为直觉促使我选择它们。

鲍栋:对于给绘画起名称,和作品完成是有一段时间距离的,这也可以理解成是你对绘画的一次再阅读的过程吧?

季大纯:给作品起名字也很不容易的,你比方说,画一张画需要一个月的时间,但是你取一个自己喜欢的名字需要两个月的时间。所以我现在逐渐养成一个习惯,看到比较好的一些图片、文字等等我会把它们收集起来。但是我总是苦于需要用时找不到它们。我很喜欢这种感觉,因为像被压迫一样的给作品起名字,不像通过记录的文字中发掘出来的状态,好像有份缘分在。当然也有一些时候名字并不是很贴近作品,但没办法,我就是喜欢这种感觉。

鲍栋:我注意到你这次展览里,有一件作品的画面是看似既像山水,又像地图。可是山水和地图是两种截然不同的观看方式。地图是俯视的没有主观视野的,而山水画的是山石的次序,它们又和画家内心的心境勾连在一起。所以中国的山水是不在于画山是否像现实中的山。再来看你的这组作品,是不是也有对中国山水的一些认识在其中呢?

季大纯:我觉得画画的人经过长期的创作会出现一些远离正常思路的很个人化的表达。特别是一个成熟的画家当他敏感到一定程度,会越来越受到他所处环境影响。你能看出他的画面里传递出来的感受就是从某一些元素中演化出来的,画面上不会有做作的东西出现。我也是想要寻求这样的一种单纯,不管这种单纯是否被公认为“好”,我都愿意很纯粹的呈现给别人看。

鲍栋:这也是一种个人意识吧,即使是在时期,个人意识也是有的,但是裁判权和选择权不在个人手里。现在和过去相比,我们某种程度上拥有了更多的个人意识的裁判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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