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跳舞的船屋

波光粼粼的水面上,造型各异的船屋随波晃荡,与之形成独特的手工艺水上集市,向世界各地的人们传递着荷兰人的手工精神。

荷兰阿姆斯特丹,这座中世纪的城不仅有热情奔放的郁金香和独具荷兰特色的风车,也有开满明媚雏菊的河岸。165条大大小小的运河边,停靠着两万座色彩缤纷的水上船屋,高低错落有致,如同在河面上跳动的音符。

水上风景独好

几百年前,阿姆斯特丹是个宁静的渔村,当地人打鱼为生,以船为家。渐渐地,人们的居住场所从船舱走上了陆地,渔船也就此停靠岸边。经过勤劳的阿姆斯特丹人打造,这些船如今有了新的用途――建成可供居住的屋子。

以前,运河边停靠的船屋几乎都是统一的长方形房子,灰暗的颜色与固定的造型犹如死气沉沉的车厢一般。于是,生性浪漫的阿姆斯特丹人将船屋的外壁涂上各种鲜艳的颜色,天蓝色、水紫色、橘红色……缤纷的色彩使得船屋如同小孩子的玩具盒子,安静地停在岸边,娴静又雅致。偶尔一艘游艇从身旁经过,船屋随着波浪上下晃荡,想必这就是“会跳舞的房屋”的名称由来。

船屋大多由四根柱子固定在河岸边,相当结实。政府对船屋登记在册,每个船屋都有各自的门牌号和信箱。不管多远,充满爱意的信件与明信片都可以投递到此。政府还为运河上的船屋提供水、电等相应设施,船屋的主人每月只需支付150欧就可以享有一切,相对于陆地上普遍300欧的房屋租金来说,那可是相当超值。运河上大部分船已经停靠了几十上百年,但如果你向政府申请购买执照,是允许你把船屋开走的。不过为了不造成河道阻塞和管理困难,当地政府从1973年起就不再批准建造新的船屋了,如今,阿姆斯特丹人都以拥有船屋为荣。

在这充满浪漫风情的船屋里居住的,大多是艺术家和有情调的年轻人,从事电视配音工作的Manani就是其中一位。与船屋结缘还是几年前Manani在此地度假,当她发现这艘船时,大概有四分之三的部分都沉到了水里,于是她和朋友们花两天时间把它打捞上来,在得知这艘船自从1960年就停靠在河岸后,Manani毅然决定从政府手中把这堆几乎被水泡烂的废“框架”买过来。“打捞上来的船破败不堪,整个船舱又黑又暗,我买来涂料,把船舱的内部整体刷上了白色。”难怪,小小的船屋中却丝毫不觉得拥挤、压抑。尽管船屋空间不大,但舱内的格局同陆地上的房间并无二异,客厅、卧室、厨房、卫生间一应俱全,与众不同的是,Manani将卧室设在驾驶室,一抬头,你就可以像船长一样透过前景玻璃把窗外的风景一览无遗。

Manani家没有电视机,她说:“当你打开窗户的时候,城市的美景尽收眼底,看电视在我们的生活里只是一种浪费。”顺着Manani所指的方向从窗户望出去,河岸两旁童话般的建筑充满亲和力,河中央野鸭与水鸟相互嬉戏,这样充满活力的景象让人流连忘返。或许只有睡在这独具特色的船屋中,才能感受到阿姆斯特丹人对居住的定义。

随船靠岸的手工艺

一到周末,一些被改成小餐馆的船屋总是聚集了不少人,而拥有船屋的大部分是艺术家,他们就更会弄出点小心思来了。这些年轻的艺术家把船屋的围栏打开,开起了特色手工小店,有亲手绘制的蓝陶瓷器、精心培育的花草树木,甚至有一大早制作好的手工巧克力。一些纸雕爱好者还在甲板上教顾客制作简单的立体贺卡,年轻的艺术家们免费在贺卡上手绘插画,希望借机把自己的艺术魅力传播到四面八方。

当然,船屋上少不了独具荷兰特色的手工木鞋店。居住在一艘淡蓝色船屋的Luis Suarez经营着一家木鞋厂,尽管厂里早已是机器生产木鞋,但每到周末,高高瘦瘦的他依然会在船屋边摆出自己手工制作的木鞋,售卖给游客或是当地人,自己则架着眼镜、勾着头,卷着身子坐在摊边,聚精会神地用木工刀在小圆木上一锉一凿,不出大半日,一双传统木鞋在Luis手中已具雏形。他的妻子,则恬静地注视着从他手中掉落的一片片木屑,眼里满是微笑。

在一长排船屋连接而成的手工集市上,有一个聚集众多孩子的地方,就是阿姆斯特丹政府专门设置停在河岸边的古帆船。这里免费向人们开放,上面可以看到很多孩子兴奋的身影,听到家长们不厌其烦地解释、介绍的声音。在繁复的帆索之间,一位不过十来岁的男孩正在学习攀登绳梯,另一位年龄相仿的男孩在方向盘上左右“驾驶”……船舱里是一个小型的展览馆,里面有专门针对孩子们设计的玩具、游戏、展区,还有大量青少年版的航海读物。而紧邻这古帆船的船屋,自然而然会与之有关。Peter Balkenede是阿姆斯特丹自由大学艺术学专业的学生,他和朋友合住在这艘外形酷似帆船的船屋里,小店售卖的是手工制作的古帆船模型。Peter的业余爱好就是古帆船设计,再利用木材制作成小型的古帆船模型。他的朋友,则喜欢制作小人偶,成群的孩子围在Peter 和他的朋友身边,不时拿着小人偶在模型船上摆弄,一会儿在船头望大海,一会儿回到驾驶舱掌舵,更有甚者,直接拿起Peter的雕刻刀跟着学如何制作帆船模型。好心的Peter对此总是会心地一笑,“对船满好奇与兴趣,应该是阿姆斯特丹人天生具有的禀性吧。”

仅仅是打鱼废弃的船只,几经改造却形成如今的风情居所;不过是小小的居住空间,因为一群充满情趣的人,却衍生出如此多彩的手工生活,这或许就是居住在水上的阿姆斯特丹人与众不同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