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写转化医学新传奇

时间:2022-08-23 03:14:43

书写转化医学新传奇

李其翔,1960年生,祖籍四川,博士,现任中美冠科生物技术有限公司转化医学部副总裁。1978-1982年,就读于中国科技大学生物学系,获生物学学士学位;1982-1985年,就读于复旦大学,获生物物理学硕士学位;1985-1990年,就读于美国加州大学欧文分校,取得分子生物学/生物化学博士学位,1991-1994年,在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从事博士后研究,从事血液及癌症学领域的研究工作。1995-2008年在美国lmmusol , lnc .药物开发部高级总监,执行副总裁。2011年任中美冠科生物技术有限公司转化医学部副总裁。有25年的生物医药研l经验, 领域涉及新靶点的发现与验证,小分子和生物药类(蛋白药、基因治疗、病毒疗法、细胞疗法和疫苗)的发现和开发,纳米技术和RNA干扰技术研发。同时有着丰富的药物临床前或非临床研究经验,也拥有代谢疾病、眼科疾病和免疫疾病研究经验,主编过3本药物研发技术书籍,发表了70多篇生物医学的学术论文,包括30多篇作为通讯作者在同行审议的国际学术杂志的文章,并获得两项NIH SBIR基金(PI)。入选北京市“海聚工程”。

采访前一天,我打电话给李其翔博士,对第二天的采访时间、地点,做最后的敲定。

拿起手机,手指在键盘上面犹豫、徘徊、摇摆,像一只觅巢的鸟。倒不是惧怕李其翔博士这个人,是我敬畏、尊重、仰视拥有科学知识,被冠以博士和科学家的人。

深吸一口气,手指终于将11位数字依次按定,其过程和心态不亚于长跑运动员最后的冲刺。意想不到的顺利和爽快,李其翔博士在电话那头一个劲地OK, OK。竟带得我也OK起来。

我如约走进位于中关村科技园昌平园的一座六层小楼。走进二层一间不宽敞、不豪华、不气派的办公室,坐在电脑桌前的李其翔博士,衣着朴素,内敛沉稳,面部透着科学家的儒雅、谦和与权威。

朴素、简单的氛围,使得我们的谈话变得随意、放松和欢快。

传奇,从人的转化起笔

李其翔博士是中美冠科生物医学技术有限公司(以下简称中美冠科)转化医学部副总裁,负责转化医学。李其翔博士看到笔者一脸疑惑、茫然,微微一笑,解释道:“转化医学,简言就是将临床前的实验结果,转化为能在临床上运用的实用学科。具体一些,某个实验药就需在临床前的相关实验模型,如肿瘤动物模型上实验,然后将在动物上证明了的科学原理(如药效和安全性观察)运用到病人身上做的临床试验。

中美冠科现在做的人源化肿瘤模型,就是将病人肿瘤切块移植到缺乏免疫系统、无法靠自身清除肿瘤的裸鼠身上,让裸鼠长出瘤块。这些在相应部位长出来肿瘤的裸鼠会用来试验新的抗肿瘤药物。如果对裸鼠上的肿瘤有效,则人也就有可能有效。

李其翔博士说,转化医学这个领域比较新,国际上新,在中国更新,对他来说,很有挑战性。因了挑战,也因了机缘,他于2011年踏上从美国飞回祖国的飞机。这次回国,是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回家,此前的26年间,不管他回国多少次,李其翔博士总有一种疑似出差的恍惚。这次,他有了一种别样的一个游子回家的感觉和情怀。

这一次的飞行轨迹,使他的人生轨迹也发生了很大的转化。李其翔博士一字一顿地用缓慢、有力的语气强调:“转,是转折、转向、转型;化,是变化、融化、化合。”我深信,这是李其翔博士的肺腑之言,是一个在国外生活了26年的海归学子切身切肤的体悟,代表了这群海归精英的心路历程。

李其翔博士在回国前,已家建美国,业有所功,事有所成,术有所建,在他所从事的研究领域,已成果显著,著术颇丰,是资深科学家。他提供给给笔者的简历,足以证明这点。2011年前往美国lmmusol , lnc .及其他几家生物技术公司做药物开发部高级总监,负责新药开发,先后负责过基因治疗技术、小分子、生物药类,也从事过核酶和以RNAi文库方法为基础的基因功能和药物靶说难蟹。曾担任国际学术杂志CSTT(Current Signal Transduction Therapy ) 的编委。曾主编出版了三本有关新药研发的专著,发表了70多篇生物医学学术论文。并获得两项NIH SBIR基金。尽管在国外已事业有成,李其翔博士还是决定回国。

“曾经有过犹豫。”说这句话的时候,李其翔博士凝神地望着窗外,仿佛追忆和寻找那段已经远去的过往。

2007年,中美冠科在董事长吴越博士的带领下,去美国参加一次行业展会。他们在展会上搭了一个展台,会场来了很多在做肿瘤研究的中国人,于是他们就介绍说是北京来的,一时引来不少人参观。不过,到最后真正在中美冠科下单的是几个华人,其中一位就是李其翔。李其翔博士当时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下了一份订单,这居然是中美冠科的第一笔生意。不成想,他由此和中美冠科结下了不解之缘。

2011年,中美冠科联合创始人兼首席科学家陈一友给李其翔博士打电话,问他愿不愿意加入中美冠科,说有一个负责转化医学的位子,虚位以待。李其翔博士想,中国代表了机会,代表了创新,代表了发展,可他也有自己的担心:自己八十年代初就远渡重洋,几十年的不接触产生的就是陌生。另外,自己的语言表达系统还停留在离开的那个时代,比如社队企业、四个现代化等,可现在是资本运作、市场经济、互联网大数据,他担心语言系统落后难以交流。再者,自己从来没有在国内工作过,且家人和母亲也都在美国。但几经考虑之下,他还是决定不放过这个机会。

事实证明,他的决定很正确。在他负责的转化医学部,2011年部门营收只有三四百万美元。到2012年,营收翻了一番,增至750万美元,到现在已将近2000万美元。

传奇,从创新转化医学走笔

2011年,李其翔博士加盟中美冠科,然后又出任转化医学部副总裁。这个职务的安排充分发挥了他的经验和特长,他把中美冠科的转化医学做得风生水起。

他刚来中美冠科时,人源化肿瘤模型仅200多个;在他的主导下,现在做到了近3000个。建成了亚洲第一家,国际上最大的以PDX为基础的转化平台,与全球最大的20家制药企业,如辉瑞、礼来、默沙东、诺华、强生、拜耳、葛兰素、施贵宝等建立了长期稳固的合作关系。

一开始,中美冠科使用的技术是用传统肿瘤模型做动物试验。传统肿瘤模型是将细胞株注入裸鼠体内培养瘤块。细胞株就是将肿瘤经过生物方式培养并提取出来的细胞群。

传统肿瘤模型在裸鼠身上培养出的瘤块,跟从病人身上取下的瘤块有很大差异,因为细胞株在培育过程中已经发生过很大的变化。导致新药在临床试验时,面临很大的失败风险。而临床试验的花费,占到全部研发费用的90%。如果临床试验失败,几千万,甚至上亿美元的研发费用就只能白白浪费。

人源化肿瘤模型则是将患者的肿瘤块不经体外培养直接植入裸鼠体内。这种方式培养出的瘤块,与病人本身的瘤块相差无几。而这一新的技术能极大降低临床试验的风险,并缩短了研发周期。

如果人源化肿瘤模型产业化成功,将极大降低临床试验的风险,缩短研发周期,这可能成为公司拿下大型药企订单的核心竞争力。

中美冠科与国内多家医院合作搞研发。北京集中了全中国近50%的最好的医疗资源,各种疑难杂症的病人都会到北京来治病,借助这些丰富的病源,中美冠科成功地将人源化肿瘤模型产业化了。“没有这些肿瘤组织,光有裸鼠,模型也做不出来。”李其翔博士说。

人源化肿瘤模型能为药企节省多少钱?他举了一个例子:在人体上试验一种新药是否有效大约需要长达10年时间,花费一般在2000万-5000万美元。一旦临床试验失败,又面临全部推倒重来的风险。而运用人源化肿瘤模型做一个试验,只要6-9个月的时间,费用仅在100万美元左右。

中美冠科最初得到订单并不多,合作对象也仍是中小企业。直到2009年,当人源化肿瘤模型成功后,中美冠科拿下大药厂的一个项目,转机才出现。原来很多根本拿不到订单的大型药企,开始找上门来了。一些公司甚至只是在网上看到中美冠科的信息后,就主动联系。到了2012年,有的公司甚至将已经用于临床实验的新药,交给冠科重新进行人源化肿瘤模型试验以寻找新的癌症治疗方案。

中美冠科一年的收入已经从原来的几百万美元增长到几千万美元。丰厚的经济回报,收入账目上升的美元数字,诠释着李其翔博士和同事们的辛勤和付出。

在中美冠科的动物房里,每天都有几万多只裸鼠在被用于实验,规模大到了足够将实验流水线化。试验过程被他们分解成了多个关键步骤:将肿瘤块接种到裸鼠皮下,给裸鼠称重等。“国内很多做同类试验的小公司,还是一个人做完一套流程,人员成本会高很多。”李其翔说。这就使得中美冠科有了巨大的优势和更多的话语权。

目前,中美冠科在北京拥有4000平方米现代化生物t药研究实验室,包括通过国际AAALAC认证的1000平方米屏障级动物房;在江苏太仓,建立了更大规模的12000平米实验室和4500平米动物房,下属员工200多人。在400多名员工中,海归博士有40多位。

传奇,永不会画上句号

他们创新的脚步永远在路上。今年四月间,在美国新奥尔良举行的美国癌症研究协会(AACR)2016年年会上,中美冠科宣布了一系列最新研究成果。这些成果包括:新近建成的具有人体免疫系统的活体模型以及表达人源靶标的HuGEMMTM的活体模型等,用来检测人源体特异性生物制剂的疗效。同时,也开发了具有完整鼠源免疫功能的新的活体模型(鼠源肿瘤同种移植模型,MuPrime),用来评估药效动力学和综合疗法的疗效。而且通过详细分析的人源型小鼠肿瘤模型(PDX),现成功开发HuScreenTM这一全新转化肿瘤的服务平台。李其翔博士介绍说:“HuScreenTM 可以在一个临床前实验中模拟多种临床实验设计,从而使我们的客户就甄选患者和优选药物这样的问题做出有的放矢的决定。这极大降低了研发成本,并加快了新药市场化的进程。”

关于HuGEMMTM,李其翔博士说:“到目前为止,由于缺乏合适的活体模型,以抗体为基础的尖端免疫疗法以及综合疗法的临床实效一直难以得到有效果的预临床检测,因此,HuGEMMTM的成功研发,有着重要意义,有了这样一套高效可靠的活体模型,科学家们就可以直接检测某些生物疗法的临床实效性,而无需再在小鼠替代生物疗法上花费时间精力。”

李其翔博士给我在电脑上展示了在今年他作为通讯作者发表在美国《癌症研究》杂志上并登上封面的一篇科学研究成果论文。其主题是癌症的分子病理,现在将测试出来的癌症组织的序列输入到由他们研发的一个软件里,该软件就能判断、诊别出是一个什么癌症疾病。此项发明可对非原发癌症做出精确诊断,对癌症亚型判断,也可帮助对癌症的病理会诊,避免容易产生的诊断误差。

“创新永远是一个科学家的灵魂和探测未来的不灭的灯。”十七八岁就从川蜀大地走出来的人,一个从家走到海外的人,经历了大西洋风吹浪打的李其翔,已经曾经沧海,十分稳健,沉着睿智,他十分明白脚下的路该怎么走,那就是做一名国际一流、惠及大众、惠及中国百姓的医药者。

记者手记:

我的陌生感和紧张感是被李其翔的亲切、随和化解的;采访延长半个多小时,是李其翔自觉奉献的;他那个变色、陈旧、历经沧桑的手机套,是李其翔接电话时我无意中看到的;他“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的感慨是采访他的时候,笔者体会到的。他总以无尽的赤诚、严谨、审慎、追索的态度对待科研,也以平等、体贴、理解、亲切的态度对待每一个人。所以,他让人喜欢,让人愿意贴近。所以他的笑容那么灿烂,像阳光照亮别人也照亮自己。越低调,越显高度;越平凡,越发不凡;越质朴,越显人的本色;越实事求是,越显接近科学的真谛。这就是我眼中的李其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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