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银行自担风险

一个稳固的金融体系需要市场自律,而非政府纾困。

由于全球金融危机,人们现在已根深蒂固地认定,政府将使用纳税人的钱来纾困银行,从而向银行提供承担过度风险的有力激励。长此以往,银行监管机构就会成为限制银行承担过度风险的主要力量――而不是银行自身或它们的投资者。可见,一个稳固的金融体系需要市场自律。

监管机构与政府官员正在草拟各种提案,旨在抵消这种道德风险对金融体系的影响。这些提案包括,向银行征税、创建系统性风险基金、向具有系统重要性的银行收缴附加资本金。但迄今为止,没有任何一个提案被普遍采纳。

还有一个更好的方法,它的名字叫做“内嵌或有资本金”(embedded?contingent?capital)。这是一种证券,在银行陷入严重困境时,可以转化成普通股,从而即刻提升银行的核心资本,而无需动用纳税人的钱。其原理类似于一些银行已经发行的可转换债券――“或有可转换债券(CoCos)”。但它将适用于所有次级证券,并至少与普通股等值。这将在银行内部创建一个名义上的系统性风险基金――一种由私人投资者预先提供资金、旨在保护银行偿付能力的自我保险形式。

举个例子,比如一家银行发行了400亿美元的带有这种内嵌转换特征的次级债券。如果该银行承担过度风险,以至其生存能力遭到怀疑、其监管者准备接手控制权,这400亿美元次级债券将转换成普通股,现有股东的股权将被严重稀释。尽管短期内,银行可能还必须采取其它一些暂时性措施来帮助维持自身稳定,但这种资本金转换将大大提升银行的股本基数。

通过转换,市场将得到一个信号――这家银行通过普通股进行了可靠的资本重组,而不是它仍处于困境中,或是它的普通股只是得到了适度支撑。

当一家银行健康状况恶化时,激活转换触发机制的时机应该相对较晚,须等到普通股价值降到最低。这么做(再加上合适的转换方法),这种或有工具应该会被当作债券来定价。被当作债券来定价至关重要,因为它将大大降低银行的成本,进而有利于将对消费者与企业贷款成本的影响降至最低。

一个容易辨认的转换触发事件是,监管者已经准备接管一家银行,因为问题已经如此严重,以至没有一个私人买主会愿意购买该行股权。这是有利条件,因为监管者通常已经有权获得一家机构的控制权,所以,无论是对于银行监管者还是投资者而言,这都不会感到陌生。

与过去不同的是,从现在开始,银行债券的投资者将拥有监控与限制银行冒险行为的切实动机――避免债转股带来严重亏损。

该提案的一个关键内容是,除非或有资本金转换已经实施,否则,政府将不会给任何银行提供担保或应急资金。这将确保损失被适当分散,纳税人也不需要为此全权买单。或有资本金提供的缓冲越大,对政府资金的需求就越小。

内嵌或有资本金的另一个优势是,这样一来就没有必要设立一只系统性风险基金,从而也就避免了随着时间流逝,人们对于如何处理该基金可能产生的担忧。相反,拥有财务利益的投资者将决定,在发行或有资本时,每家银行应该支付多少――比较爱冒险的银行将会受到市场的惩罚。如此一来,监管者就不必研究出专门针对系统重要性机构征收的费用,这太过困难。

内嵌或有资本金为解决与道德风险及市场自律相关的许多问题提供了一种方法,且复杂性也大大降低。在它的强制作用下,承担过度风险的代价将由正确的人选承担――股东与次级债券持有者。实施该机制的回报,将会是一个安全性显著提升的全球金融体系。

作者系加拿大金融机构监管署署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