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冰:各地反渎职侵权工作高招扫描

发现犯罪线索难、调查取证难、结案处理难和干扰阻力大,面对反渎职侵权工作中所面临的这一“三难一大”问题,近年全国各级检察机关反渎职侵权部门积极尝试,通过此次展览,各地反渎工作中的“高招”也得以交流展示。

河南:主动出击,拓宽案源

线索是侦查办案的源头,渎职侵权犯罪历来面临着举报以及移交线索少等问题,河南检察院的反渎工作在主动拓宽案源上破费一番心思。

“顺手牵羊”:主动在新闻媒体、网络舆情、街谈巷议、甚至通过朋友之间交谈的闲言碎语中捕捉蛛丝马迹,同时发动亲朋好友协助收集案源信息,提高线索收集的隐秘性和可靠性。五年来,全省检察机关内部主动摸排发现线索4021件,占受案线索的62.4%。

在该省检察院反渎职侵权局局长看来:“通过新闻调查,可以近距离接触到一些渎职侵权犯罪信息,发觉检察机关所不知晓的大量有用的情报。”曾经,当地晚报报道了某技术监督局工作人员放纵犯罪分子制售假农药案,该省的反渎干警得知后,第一时间联系到撰文记者,及时调取了记者拍摄的制假现场照片、采访记录、录音等原始资料,就是这份资料,经依法证据转换后,成为了该案定案的重要依据。

还有一次,平顶山的一名干警在与房管局和朋友闲聊时了解到,有一小区已入住多年还未办理房产证,于是敏锐地意识到,这个小区很可能属于无证建筑,土地、规划部门可能存在渎职犯罪。沿着这个思路展开调查,最终,平顶山卫东区国土局执法中队队长曹某、副队长许某因罪被查处。

借势用力:结合近年来高检院部署了一系列专项工作,反渎干警们深入案件易发多发的行政执法单位进行执法调查,通过调阅有关行政执法部门的执法档案,从不正当的行政审批、行政处罚、行政复议中,排查行政执法人员的渎职犯罪线索。

据介绍,在2008年、2009年开展深入查办危害能源资源和生态环境渎职犯罪专项工作和工程建设领域突出问题专项治理工作中,该省的南阳、周口、驻马店、许昌、漯河等市相继在国土、城建、房管、规划等部门开展了行政执法调查活动,深入相关单位,调取土地审批、房地产交易等档案资料,详细了解批地办证等情况;调取财务账目,深入分析其中可能存在的减免税费、以罚代管等违法行为。通过上述方法,从中发现了一大批案件线索。

内部挖潜:向各内设机构寻找线索也是河南反渎干警们挖掘案件线索的重要渠道。一方面定期与相关业务部门召开信息交流会,建立检察机关内设机构之间的情况通报、信息共享、线索移送、侦结反馈制度;另一方面主动密切关注控申、侦监、公诉、民行、监所、反贪、技术等业务部门开展的诉讼监督和抗诉情况,及时跟踪,仔细审查,从中发现、挖掘审判不公背后的渎职案件线索。2005年以来,全省检察机关各部门移送反渎案件线索2045件。

外部延伸:主动向社会各界广辟案源。一方面主动与公安机关经侦部门联系。公安机关经侦部门承办的案件,许多都与国家机关工作人员职务犯罪有着密切联系。如,诈骗案中可能存在国家机关工作人员签订、履行合同失职被骗案,偷税案中可能存在不征、少征税款案。同时,河南反渎干警们也注意主动与行政执法机关联系,在各个行政执法机关建立联络员,由专人掌握他们的联络方法,并经常向联络员提供资料,让其熟悉渎职侵权案件受案范围、立案标准及办案程序,便于他们及时提供本部门发生的渎职侵权犯罪线索。

吉林:统一掌控,突破办案阻力

吉林省省院反渎局在2008年被高检院评为“十佳反渎局”,2009年又被中华全国总工会授予“五一劳动奖状”。2005年至2009年全省年平均立案399人,年均增长7.7%,大要案比例从41.3%上升到70.8%,共为国家挽回经济损失160多亿元。

灵活运用提办、交办、参办等多种方式,从根本上增强办案抗干扰能力,这是该院反渎职侵权工作的特色之一。

“提办”:解决下级院不敢查或查不了、查不透等问题。对案情重大复杂、社会反响强烈、下级院办案难度大的案件采取提办方式,发挥上级院带头作用,确保办案工作顺利开展。2008年初,该院反渎局接到长春市朝阳区法院院长石成军涉嫌徇私枉法、受贿的案件线索,案件中的嫌疑人曾在长春市中院担任政治部主任、在长春市两个区法院任过院长,关系网复杂、反侦查能力强,单靠长春市院办理此案难度很大。经省检察院认真研究后,果断决定提到省院侦查,并在全省抽调了十几名办案骨干,集中由省院统一调配使用。由于侦查力量强,排除了干扰阻力,该案很快得以突破。石成军因、徇私枉法、受贿、贪污等罪名,被判处有期徒刑 十三年。2005年以来,省、市两级院通过提办方式,共立案侦查渎职侵权犯罪案件138件165人,占立案总数近10%。

“参办”案件,加强对下级院的支持、引导。对于线索明确、可查性强,但因条件限制,下级院难以独立查办的案件,吉林省反渎机关往往采取派员的方式,深入办案进行业务指导,帮助下级院协调解决侦查中遇到的干扰阻力,必要时还直接参与案件的调查取证、审讯突破等工作,加大攻坚克难力度。

特别是2006年更名改局以来,该省、市两级院反渎局内设了大要案侦查指挥中心办公室,负责全省和地区范围内重大、疑难案件查办的组织、指挥、协调工作。机构完善、人员充实后,上级院支持和指导下级院办案工作的力度有了明显增强,两级院对下级院查办的重大、有影响、有震动的案件进行百分之百跟踪指导,全省大要案线索成案率均达到100%,有力地提高了打击渎职侵权犯罪的声势和办案效果。

2008年末至2009年5月,吉林省纪委、吉林省“打黑办”相继接到群众举报和全国“打黑办”批转的举报信件,反映以原通化市公安局副局长王禹帆、原通化县公安局局长张秀文为首的“黑恶”团伙,多年来在通化及周边地区实施敲诈勒索、强迫交易、徇私枉法、贪污受贿等违法犯罪问题。

受案后,省院全程直接参与案件的侦查工作,主管检察长亲自坐镇指挥,省院反渎局干警参与审讯,仅用三个月就成功地将黑恶势力团伙背后涉及职务犯罪的十人绳之以法,法院以徇私枉法、非法拘禁、贪污、受贿等罪判决王禹帆死刑,缓期二年执行,张秀文无期徒刑。

“交办”案件,充分发挥上级院灵活调控作用。办案实践中,注意发挥一体化机制的办案调控优势,对干扰阻力大,不宜由发案地院办理的案件,适时决定异地查办,避开不利执法环境,使案件得到公正处理。2007年,群众举报吉林省白城市公安局洮北分局刑警队民警高志尧等五人涉嫌刑讯逼供犯罪,白城市院及洮北区院分别对五名涉案民警立案侦查后,由于当地干扰阻力大,致使几个月侦查工作都无法深入。基于这种情况,省院及时决定将案件指定吉林市检察机关办理,经过艰苦的工作,最终查明了涉案民警刑讯逼供的犯罪事实,五人均被法院判处刑罚。几年来,省、市两级院每年都交办案件四十多件,对克服干扰阻力,迅速及时查办重大、疑难案件起到了积极作用。

湖南:敢为天下先,率先更名改局

在第二届全国十佳百优反渎局评选中,湖南省人民检察院反渎局被评为全国优秀反渎局。

搞好反渎职侵权工作,归根结底取决于人的因素,加强反渎队伍建设是全面推动反渎工作的关键之一。1997年5月,根据当时新刑法施行的需要,经省院党组研究并报省委同意,该省各级检察机关在原法纪检察部门的基础上在全国率先成立了渎职犯罪侦查局。多年来,省院反渎局坚持自办案件。成功查办了省工商局局长欧阳松(正厅级)、副局长廖子忠(副厅级)、受贿系列案件等一大批要案,在全省乃至全国都产生了重大影响。尤其自2004年以来连续查办了七名地市副市长、副书记等厅级领导干部和两名省直厅局正副厅长共九件副厅以上干部渎职犯罪案件。其中娄底市原副市长易佑德案还被评为全国十大精品案件。

分析成绩的取得,该院反渎局局长说:“这与反渎部门不断健全纪律监督机制,强化反渎队伍的公信力密不可分。”

充分发挥党组织在办案工作中的作用。把督促和保证共产党员在具体执法事务中严格履行党员义务的工作纳入到各级反渎部门基层党组织的职责范围。省院反渎局成立了党总支,在局各内设处室成立了党支部,全省各市、县局均设了了党支部(小组)。在由不同级别反渎局、不同地区反渎局共同组成的专案组中,成立临时党支部,保证组织生活的持续开展,发挥教育、监督职责,并在办案中考察党员、培养干部。

建立“错案、瑕疵案件检讨”制度。在传统的办案工作总结中,讲成绩多,讲不足少;讲经验多,讲教训少;讲正面多,讲负面少。从2009年开始,该省各级院反渎部门推行“错案、瑕疵案件检讨”制度,以“错案、瑕疵案件检讨会”的形式,对已确定存在的问题和不足的案件进行讲评,促使各级院反渎干警进一步提高执法水平、规范执法行为、改进执法作风。省院反渎局在2009年率先召开了专题会议,对省局指导办理的一起瑕疵案件进行了检讨和反省,分析案件侦办过程中证据收集、侦查程序、侦查指挥和指导作风上存在的问题、不足和原因,并形成了正式的会议纪要,制定了具体的改进措施。

加强内部监督、考核机制。通过规范、严格的管理和约束,强化各项工作纪律和规章制度,通过完善规范,形成机制,加强反渎队伍内部监督。一是省反渎局在全省反渎队伍中实行“内部监督联系卡”制度。监督内容包括是否严格依法办案、文明执法,有无违法、违纪、违规和违反检察人员职业道德的行为,全省从省局局长开始,每一个反渎干警都是被监督的对象,既自下而上,又自上而下,任何一名反渎干警都可以按联系卡上的联系方式直接向省院纪检组长、省局局长反映情况,省院、省局对每一个问题都严肃对待、认真处理。二是省局在对下考核中,对于队伍中出现违法违纪案件的单位,在评先时实行一票否决,决不姑息。

山东:点线结合,系统治理

土地领域渎职犯罪案件,大多是作案主体与土地开发使用主体之间私下进行的权钱交易,发现难、查证难、处理难的问题也因此更为突出。在认真调查分析的基础上,山东省检察机关反渎部门围绕土地整理、土地流转和拆迁补偿三个重点环节,抓住关键要件,广泛收集和固定证据

为推动案件查办工作顺利进行,夯实认定犯罪的证据基础,实践中主要围绕犯罪构成要件,做好三个方面的证据收集固定工作。

围绕“犯罪数额标准”及时收集固定证据。实践中,该院灵活运用高检院《关于加强查办危害土地资源渎职犯罪工作的指导意见》的有关规定,委托有关部门对被破坏的地貌运用卫星定位的科技方法进行现场勘验,以现场勘察报告、录像、拍照的形式,对非法占地、挖土等不法行为进行动态、静态的固定,准确计算非法占地面积或经济损失,得到法院的认可。如曹县县院在查处该县水利局太行堤水库管理处刘佩勤、董付君涉嫌非法批准占用土地案时,办案人员首先到现场进行实地勘察,并委托专业公司利用全球卫星定位系统对窑厂现场实际占地情况进行现场勘验,运用科学计算方法,精确绘出被挖土坑的形状并精确计算出挖掉土方的数量。依据该科学数据,市物价局价格认定事务所计算出了该土方量的市场价值。案件到法院后,审判人员认为对非法挖土负有查禁职责的土管、矿管人员不认真履职,造成大量土方被卖掉,该非法所得应视为损失结果。

围绕“”情节收集固定证据。破坏土地渎职犯罪行为的表现形式多样化,但归根结底要定位为徇私和舞弊两个方面。办案中反渎干警一项注意收集固定好收受贿赂、接受吃请,违规进行地籍调查,采集土地信息、拆迁安置信息的证据。

针对这类案件特点,一方面要收集固定参与宴请人员和有关知情人员的证言,认证嫌疑人接受宴请、谋取私情私利的徇私情节;另一方面,要把调取相关书证作为查办土地领域渎职犯罪案件的切入点,重点收集相关审批材料和包括出让手续、完税凭证等在内的地籍档案材料,征地拆迁、安置补偿中相关的证明、证件以及报批手续,做好证据核查工作。二是收集固定好相关人员凭借监管特殊身份,以入股、合伙等方式参与土地开发,放弃职守,共同破坏土地资源的证据。对于这一环节的渎职犯罪,除收集固定好知情人证言、土地开发企业会计凭证等书证外,还要重点收集核查建设许可审批材料、土地改变规划的规划资料、土地执法卷宗和处罚档案,以及犯罪嫌疑人利用职务之便指使他人舞弊的文件、批示、会议记录等书证;并进行文件检验鉴定,以证明是否存在犯罪嫌疑人签批或是否有事后为掩盖行为涂改的情况等等。

围绕犯罪嫌疑人应履行职责和实际履行职责情况收集、固定证据。在办案中,山东反渎干警重点强调“三个三”的机制:一是实施“三个同步”,在立案后做到传唤讯问、调查取证、现场勘验同步进行,在尽可能短的时间内获取有关职责认定的证据;二是做到“三个一起”,在调查取证时做到原案、本案一起查,证人、受害人一起问,需要做现场勘验的及时做,以增强证据的权威性;三是坚持“三证并举”,把犯罪嫌疑人供词、证人证言和同步录音录像有机结合在一起,形成音、像、字相辅相成,相互印证的证据体系。■

(本栏目图片由本刊记者曹参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