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克格格雷迪:不信流年

2005年5月18日 麦迪入选NBA第三阵容

2005年5月8日火箭40分大败于小牛，麦迪第5次季后赛没有闯过首轮。

2005年3月30日 火箭客场击败爵士，麦迪贡献44分、5个篮板、5次抢断和4次助攻。

2005年3月21日 火箭不敌森林狼，麦迪22投仅4中，连续四场比赛，麦蒂总共88次出手只有27中。

2004年12月10火箭击败马刺，麦迪最后35秒狂夺13分率领火箭上演世纪翻盘好戏。

等待黎明，黎明将来，困了，准备睡去。

阿根廷对阵巴西，4比1，真没意思。下午收到老九的短信，晚上看阿根廷收拾巴西；现在回个短信过去，被收拾了。看着黎明中不怎么刺眼的阳光，想起一个月前给麦迪写的稿子，守望黎明。

从郑智化到周杰伦，水手的忧愁到蜗牛的追求，世界总是在变，它有自己的节奏。

会不会麦迪的黄金时代就这样过去，而白银时代似乎不知所措，所谓的21世纪好像没什么分别，但显然又远在《山海经》之外。

从猛龙到魔术再到火箭，从多伦多到奥兰多再到休斯敦，如今我在哈尔滨的书房里写这篇文字，空间像蚂蚱一样被时间串在一起。习惯了在夜间码字，作为攫取卡路里的有效途径，我已然充分适应了这一并不适合养生的作息规律，尽管我那个医生的哥们儿多次提醒我，但是我想改变的办法或许只有改行，朝九晚五。看球，大抵十五年，现在条件比以前强了，却不料开始疲劳，只能最顶级或家乡的比赛才来一点点精神。

“我还可以做得更好吗？”这句话很普通，应该早已经有人说过，但让我记住却是因为麦克格雷迪。这句话是麦迪在上赛季的某一场常规赛后说的，我忘了具体是哪一天，哪一场，甚至是胜负我也不记得，我只记得这一句话。我当时觉得这句话简直是酷毙了，能说出这句话的人当然也是帅得一塌糊涂，所以我不曾留意到麦迪说这句话是多么的茫然与无奈，也根本来不及咀嚼这句话的其中滋味，就已经设想了这样一个情节：我凭个人之力带领一支很逊的球队进入了决赛，在决赛中面对强大的对手，我得分，篮板，助攻，抢断，盖帽，无所不能，可惜队友实力有限，没能给我丝毫帮助，结果最后寡不敌众，以几分惜败，面对伸过来的话筒，我面无表情地说：“我还可以做得更好吗？”说完我霍然转身离去。哇！……

想象一下而已，我知道我这一辈子也没有机会说这么一句话。有些话不是所有的人都能说，也不是所有的人都有资格说，譬如“我还可以做得更好吗？”这一句。你能想象一下泰伦・卢说出这样一句话的样子吗？还有今年总决赛后如果库克对着话筒向全世界嚷“我还可以做得更好吗？”你会怎样？哈哈，只怕是连眼泪都笑出了。但非常矛盾的是，有资格去说的人却宁愿永远也没有机会去说，因为他们深深地明白，说出这句话是多么痛苦。只有对球队的表现极度失望的球员才有可能说这一句话，当然，前提是他确实已经做得足够多足够好。

在NBA，有资格说这句话的球员不多，麦迪当然算一个，但这个赛季他去了休斯敦火箭队，虽然言夺冠还为之尚早，但以火箭队的实力，如果没有什么特殊意外的话――生命中永远有特殊意外，打进季后赛当是轻而易举，最坏的结果也就是止步于第一轮。当然，结果永远是最坏的。失望是不免的，但想来还不至于令麦迪到不堪忍受的程度，所以基本上麦迪是没有什么机会说这句话的。奥尼尔，邓肯，基德等都有这个资格，但机会显然不大。奥尼尔的热队当然有总冠军的实力，杀进总决赛甚至拿到总冠军都不会让人感到有多大的意外，但如不能拿到总冠军，就算是打到东部半决赛就无可指责了，毕竟这是一支几乎是全新的球队，就像火箭队一样，你还要给它一个磨合期。邓肯的马刺队当然是总冠军的大热，但他已经拿过了两次，就算下赛季同样拿不到，也不过是像这个赛季一样，低调地离开。

在球场上，麦迪无所不能，得分、篮板球、助攻，样样精通。但他却不能控制自己周围人的命运，在他的NBA生涯中，几乎每年都要失去一位亲人或者至友。难道是命犯天煞，注定要孤独一生？

第一次发生在1997年11月，麦格雷迪刚进NBA，正在猛龙队打季前赛。他接到一个电话：他的朋友亨利・安德鲁斯――一个小个子橄榄球运动员，打架高手――在4号州际公路上开车时睡着了，车毁人亡。麦克格雷迪的心猛跳了几下，但他还不知道，黑色的人生刚刚开始。

1999年，他的表兄弟莱恩・麦克格雷迪打球的时候哮喘发作，意外身亡。2000年，他的另一个同学好友瓦妮莎・琼斯，一个美丽的女孩，被男朋友冲脑袋开了一枪，当场毙命。2001年，表弟科里・贝斯在一次抢劫案件中被杀害。2003年，高中校队队友安德森在一次酒吧冲突中被别人用手枪打死。2004年，他73岁的姨婆也与世长辞。

死亡一个接着一个，无论麦迪愿意不愿意，都无法改变这样的事实。在篮球场上取得的成就，无法弥补亲人和朋友逝去带来的伤害。悲哀随时都在笼罩着麦蒂，而在今年季后赛中，他率领的火箭队又在2比0领先的大好局势下命丧首轮。这不禁让人想起2003年季后赛首轮的魔术队，同样在他的带领下，已以3比1领先，最终被活塞队逆转。这已经是麦蒂的第五个季后赛了，也是他第五次未能率队突破首轮。而这也是麦迪的第8个赛季，长此以往，情何以堪？

八年，麦迪。七年，加内特。过去永远回不去了，作为唯物主义者和相对论者，我都相信。哪怕相对论曾经给我以幻想，我也清醒的知道那只是一种纯粹理性的幻想，不会在我身上实现，于是过去8年的麦迪成为历史，而加内特只能是另外一个恶毒的诅咒。

有所谓日出时告别忧伤。八年，足以战胜日本。八年，足以制造新的一切。我知道通天塔在造不成的，而现在的所有都与过去有关，未来也不能例外。八年，悄悄的过去，正如悄悄的发生。2005年夏天的麦克格雷迪，就好像1840年的中国，回避是不可，只有向前，岔路口上，尽管曾经茫然，但不信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