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如果能再爱一次》看好莱坞人“鬼”之恋

[摘 要] 人“鬼”情未了题材影片由来已久,深入人心,在各国影视作品中均有表现和变体。好莱坞的人“鬼”情未了的影片,层出不穷,屡见不鲜。本文以影片《如果能再爱一次》为例,探讨好莱坞的此类影片长盛不衰的原因。笔者以为,人们对人“鬼”之恋的喜爱、浪漫主义和无限的开拓性是这类影片存在的主要原因。

[关键词] 人“鬼”情未了;梦想;悲剧

爱情是人类永恒的话题,也是电影作品取之不尽的创作源泉。好莱坞的电影工作者们除了善于讲述催人泪下的现实爱情,对人“鬼”情未了爱情故事的创作也是匠心独运,将现实中的人与虚幻中的“鬼”的爱情故事讲述得可歌可泣,带给观众久久的回味和心灵的震撼。影片《如果能再爱一次》就是这类题材影片的优秀之作。笔者以此片为例,探讨这类影片长盛不衰的原因。

一、失而复得的梦想

《如果能再爱一次》是一部温馨浪漫的爱情故事。伊恩和珊曼莎非常相爱,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们之间的关系出现了裂痕,矛盾也日益凸显。伊恩忙于工作,渐渐忽视了珊曼莎。因为工作,他拒绝了她母亲婚礼的邀请,忘记了她准备了三年的毕业演出,还是因为工作,他疏于表达自己,忽略对方的情感诉求,甚至不去注意她每天穿什么衣服。珊曼莎终于忍无可忍,和伊恩大吵一架,乘车而去。伊恩想要追上去,却为时已晚,一辆失控的汽车冲了过来。珊曼莎被送到医院后,抢救无效死亡。伊恩悲痛欲绝。他抱着珊曼莎的日记本,回想起他们的最初。

第二天,珊曼莎出现在伊恩的枕边,伊恩惊恐万分。珊曼莎同往常一样,美丽可爱,为买到一件打折的名牌衣服开心不已。伊恩开始以为昨天的一切不过是一场噩梦。然而当珊曼莎把名牌衣服穿在身上、做早饭时不小心烫伤手、把文件夹送给他之后,伊恩意识到噩梦正在重演。他必须尽一切力量阻止悲剧的发生。于是,伊恩开始改变,他换下穿好的西服、改变上班的路线、带珊曼莎离开生活的城市,以为这样能改变结局。但,弄洒的可口可乐、磕坏的手表、一个叫“奥利佛”的人的出现、搭载珊曼莎离去的出租车司机,一切都和噩梦中一样,一切正在朝着既定的死亡奔去。伊恩终于明白,他无力去改变什么。他拥有的只是现在。于是,他听从了那位出租车司机的话,珍惜眼前,去爱珊曼莎。工作不再那么重要,珊曼莎,只有珊曼莎才是他的一切。他带珊曼莎去了他的家乡,提起了他不幸的童年和他试图忘记的父亲;他偷偷将珊曼莎作曲的“爱将表达一切”复印了75份,发给乐队的每一个人,鼓励她登台演唱;他送上自己亲自制作的手链,上面挂满了音符、小提琴和他的一颗心;在临上车之前,他告诉珊曼莎自己是多么爱她,谢谢她教会自己如何去爱以及被爱。

失控的汽车依旧没能躲过,它撞上了伊恩和珊曼莎乘坐的出租车。医院里,抢救室,熟悉的一切,只是,这一次悲痛欲绝的是珊曼莎……

《如果能再爱一次》是一部让人潸然泪下的爱情故事,也是一部现代版的人“鬼”情未了。男女主人公的情感经历让人欷[不已。英俊潇洒的伊恩与才华洋溢的珊曼莎是天生的一对,却因工作、沟通等问题心存芥蒂。伊恩深爱着珊曼莎,却无法令她快乐,或者说他爱她,却不知道如何去爱她。这也是许多人在处理感情问题时遇到的难题,爱,却不知如何去爱。好莱坞的电影工作者正是抓住了这一创作主旨,将《如果能再爱一次》演变成指导人们如何去爱以及被爱的行动指南和教科书。失去之后才会觉得珍贵,生命却只有一次,如何在有限的生命中追寻无限的快乐和幸福,避免类似的事情发生,也是这部电影的创作者们试图寻找的答案,反映出人们的真正心理需求。从创作主旨、内容结构、人物塑造上,对人“鬼”情未了故事模式既有借鉴又有发扬。人“鬼”情未了题材影片深入人心,《如果能再爱一次》正是迎合观众的这一心理特征,把一位商业精英伊恩与艺术奇葩珊曼莎的爱情展现得温馨、浪漫,让观众觉得感人肺腑又意犹未尽。影片的成功之处在于通过演绎人“鬼”情未了的故事,让观众的心理和情感得到了极大满足和愉悦。《如果能再爱一次》让观众实现了在生活中不可能实现的“失而复得”“再来一次”的梦想,这也是为什么人“鬼”情未了题材影片常拍常新、长盛不衰的原因之一。

二、使人醒悟的悲剧

鲁迅先生曾说过:“悲剧将人生有价值的东西毁灭给人看。”《如果能再爱一次》在幸福快乐与残酷悲伤的交织中为观众奉献了一出凄美的爱情悲剧,把伊恩与珊曼莎之间刻骨铭心的爱情这一“有价值的东西”“毁灭”给观众看,让人幡然醒悟却悲从中来。

爱情是人类最美好、最动人的情感之一。珊曼莎因为参加母亲的婚礼要离开一段时间,不停地对伊恩说“我会想你的”,而伊恩只会满不在乎地回答一句:“只一两个星期而已。”在伊恩的脑海中,反正他们还有的是时间。所以当出租车司机问他:“想象一下,你在机场挥手道别,她登上飞机,从此你再也见不到她了。你能接受那样吗?”伊恩显得那样紧张,显然他从未思考过这个问题。人们总是以为,时间还很多,日子还长得很,以后有的是时间。这样的想法存在于很多人心中,使他们忽略了当下。当失去以后,他们才想起自己忽略了太多。伊恩的助手能记住珊曼莎最喜爱的红色毛衣,而伊恩还要再买一件送给她。助手说珊曼莎来他办公室时,不停地说自己有多喜欢这件衣服。伊恩问:“当时我在哪儿?”助手回答:“你就站在她旁边。”可见,伊恩已经忽略珊曼莎太久,正如珊曼莎说的,“可怕的是我已经开始习惯了……”正是这种可怕的“习惯”,吞噬着曾经炙热的情感,使之变得如平静的湖水,波澜不惊。久而久之,感情越来越淡,终如死灰一般。珊曼莎死后,伊恩才发现,自己没有来得及做的事情太多,但为时晚矣。这是伊恩的悲哀,更多时候,也是现实生活中的人们的悲哀。

但是,编导给了伊恩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珊曼莎又活蹦乱跳地出现在他面前。伊恩先是惊恐,继而惊喜,最后是醒悟。他开始时时刻刻关注珊曼莎,提醒她倒开水垫毛巾,鼓励她大声唱歌。珊曼莎超越了一切,他的眼中只有珊曼莎。伊恩变了,从之前的忙忙碌碌无暇顾及变成了敞开心扉,向珊曼莎诉说着他的童年、他的过去,他那视为英雄的父亲和英雄瓦解的过程。他抓住一切机会来满足珊曼莎,凡是她所思所想所问,无不直言相告。他说出了自己的心声:“过去并不重要,重要的唯有现在。”这是伊恩的心声之歌,蜕变之歌,醒悟之歌。而当他问起珊曼莎,“如果生命所剩无几,如果只有一天可活,你想做什么?”珊曼莎的回答是:“我要与你共度。彼此分享事情,糗事,难事。能做到那样,什么也伤害不了我们。”显然,相对伊恩,珊曼莎活得更真诚、坦率。或者说,面对死亡,珊曼莎的准备更充分。她把每一天都当做与伊恩的最后一天来过,即使明天就死去,也不会遗憾。珊曼莎的离去带给伊恩重新发现自我、找寻自我的机会,伊恩也在有生之年将一个真实、鲜活的自己展现给珊曼莎。正如珊曼莎说的那样,“死不会令爱结束”,伊恩与珊曼莎的爱不会就此而至,只会令他们爱得更深。

影片的结尾,费尽心思、竭尽全力的伊恩,无法逆转珊曼莎即将死去的命运,因为之前发生的一切重新发生了,虽然顺序不同。他看到了之前乘坐的出租车,看到了之前预言的司机,他知道属于他们俩的时间不会太多了。他要告诉珊曼莎:“我为何会如此爱你。我对你一见钟情,因为你,我做的每个选择都不同了,我的人生彻底改变了。不管剩五分钟还是五十年,都无所谓了。如果不是你,如果不是今天,我永远不会明了爱情,谢谢你教会我如何去爱,以及被爱。”伊恩知道,几分钟后两人将天人永隔,他深情地说出自己的感受,自己的心声。他爱珊曼莎,为此,他独自承担着所有的痛苦,只为给珊曼莎完美的一天;珊曼莎爱他,希望知道他的一切,他没有令她失望,告诉了她一切。伊恩学会了爱,也学会了被爱。珊曼莎问:“要上车吗?”伊恩义无反顾:“当然。”这就是爱情的力量,明知是死,也勇往直前。

相爱的主人公,并没有得到完美的结局。悲剧再次发生。珊曼莎的离去,是伊恩的悲剧;伊恩的离去,是珊曼莎的悲剧。两人用只剩一天的生离死别,演绎了一段使观众撕心裂肺的情感历程。观众在同主人公经历情感起伏的同时,更是从中领悟到一种使人醒悟的悲剧之美。一旦将这种沉痛的感情经历升华为更高层次的情感领悟,就会感受到这种悲剧之美的无穷魅力。

三、人“鬼”情未了的原因探讨

《如果能再爱一次》与之前好莱坞的经典影片《人鬼情未了》《宛如天堂》等影片颇为相似,在情节结构上也几乎是如出一辙。讲述的都是相爱的情侣阴阳两隔后,借助某种力量重新回到所爱的人身边,或报仇雪恨,或重返人间,或黯然离去。上述影片,都是人“鬼”情未了的典型影片,所不同的是各自的结局罢了。在现实生活中,这种事情根本不可能发生。然而,是什么原因使得观众如此喜爱人“鬼”情未了题材的影片?或者说,是什么原因使得好莱坞一而再,再而三地投拍人“鬼”情未了题材的影片呢?

第一,归结于好莱坞对人“鬼”之恋的喜爱。每个国家都有自己拍摄影片的传统和强项,而好莱坞在“鬼”片的创作方面可谓独树一帜。从明星云集的《夜访吸血鬼》到最近的《暮色》系列,为观众奉献着丰富的精神大餐。可以看出,人与“鬼”之恋是这些影片的主要线索和情节。纠结的人类爱情,纯粹的鬼神之恋,远没有人“鬼”之恋精彩。人类的丰富情感与“鬼”的神秘莫测,二者珠联璧合,相得益彰,总能演绎出精彩纷呈的爱情故事。此类题材的与众不同之处,在于它根植于现实,又填补了现实中无法实现的空白,带给人们满足感。人们乐于欣赏,乐于观看,乐于被人“鬼”之恋感动。尽管现实中不可能实现,但人们愿意相信这种情感的存在,并乐于被这种情感感动。

第二,浪漫主义也是人“鬼”之恋题材层出不穷的重要原因。人类渴望美好的情感,美好的情感能使人振奋,催人奋进。浪漫主义是爱情电影中常用的手法。这种手法在人“鬼”之恋的电影中被发挥到极致。“鬼”可以不受时间、空间的限制,想来就来,想走即走。也可以拥有某种超越常人的能力,比如《暮色》中的男主人公,就可以在高山峻岭之间自由驰骋。当他背着自己心爱的女孩徜徉在青山绿水之间,不知要俘获多少少男少女的心。浪漫主义在这里被发挥到极致。

第三,无限的开拓性也是原因之一。人“鬼”恋中的“鬼”,并不一定是指真正意义上的鬼。它有可能只是人的化身、人的幻影,或者是一种存在方式。《如果能再爱一次》中后来的“珊曼莎”,很难把她界定到“鬼”的行列。关于这一点,影片中没有准确的交代和明确的界定,可以说她已经死去,也可以说她并未离开。这里,“珊曼莎”是不是鬼,已经不是电影的重点。创作者真正想表达的,是一种转瞬即逝的情感,一种“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的境界。

四、结 语

人“鬼”情未了题材影片由来已久,深入人心,在各国影视作品中均有表现和变体。它超越了空间因素和地理因素的限制,成为电影创作的一种模式。好莱坞更是将不同版本的人“鬼”情未了展现得淋漓尽致,荡气回肠。《如果能再爱一次》更是对人“鬼”情未了的完美演绎。这一段浪漫的爱情记忆,一段温馨的情感回忆,一段感人的往事追忆,以它独有的艺术魅力,带给观众无穷的回味。

[参考文献]

[1] [美]詹尼弗•范茜秋.电影化叙事[M].桂林: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9.

[2] [美]路易斯•贾内梯.认识电影[M].北京:世界图书出版社,2007.

[作者简介] 贾琦(1962― ),男,吉林长春人,长春电视台大型节目部导演,主要研究方向:影视艺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