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德国 新德国 收藏美好,保留耻辱,创造前卫

时间:2022-08-11 02:08:58

老德国 新德国 收藏美好,保留耻辱,创造前卫

编者按:

一直以来,中国人对欧洲的了解,还仅仅停留在近代工业文明以来的旧欧洲形象上,大国崛起的历史重现的不过是一个老欧洲的过时神话,而一个新欧洲意识的诞生,却昭示了全球化格局中一种新世界秩序的诞生。正如当今最著名的社会思想家之一杰里夫・里夫金教授在其新作《欧洲梦》中称:“欧洲已开始在全球化的世界中确立自己的地位,欧洲梦是一种具有很大潜力的思想,在21世纪将成为世界各国参照的新样板。”

从本期开始,《新周刊》将推出“新欧洲”系列报道,从国别入手,以第一手的鲜活报道,反映出欧洲各国在刷新自我形象过程中的种种新举措和新面貌,从而揭示全球化格局中新欧洲的崛起及其深远意义。

见惯了地产商们的“欧陆风情”,耳熟了《大国崛起》中的老欧洲,新欧洲反倒模糊。Zeitgeist,德文为“时代精神”,德意志似乎早知与时俱进之道。那么,新德国靠什么与时俱进?

“老普鲁士和俾斯麦成了他们的榜样”,这是德文报纸评价国内热片《大国崛起》的标题。

曾经为世界贡献过最美妙的东西:音乐也为世界带来过最丑恶的东西:战争,如今德国这个欧洲第一大国极力想让世人明了的,是其普世价值观。维系整个德国的行为准则,既有古老教堂发出的洪钟大吕,更有全球化的普世价值。

在老德国肌体之上,一个新兴德国已经崛起。新德国的面孔更渴望示人,去年世界杯上演的全球化2.0版本曾令举世惊艳。受哥德学院之邀,大陆记者团为来年的德国文化年预热,得以亲近新老德国。哥德学院相当于中国的孔子学院,其宗旨用时髦话语就是推销国家软实力。哥德学院的LOGO颇具新意,老哥德手持手机、膝放电脑――你能想象操手机和电脑的孔老夫子吗?

大国崛起:此大国非彼大国

在斯图加特芭蕾舞剧院一块二战纪念铁牌上写着:“美国人民愿意帮助德国人民走上自由和尊严之途”。

60年后的德国年轻一代,得意于不会被轻易辨认作德国人,得意于比法国人更全球化。欧洲无新闻,表面上“历史终结了”。但柏林墙倒塌、Internet兴起,扁平世界上演的新鲜剧目从未间断过。“我们的文化如混生林般成长,生机勃勃且洋洋大观。它提供了生存必需的新鲜空气”,前联邦总统理查德・冯・魏茨泽克曾这样说道。

未变的是秩序感。比方说德国人会在红灯前长时间等候,即便视线内看不到车辆。人行道坚持“人道主义”,车永远让人。而中国城市基本上是“车道主义”。比如明确性,德国人喜欢清晰的结构,规则重于变通。还有基本道德观,德国餐厅不设防,你进餐前将衣服挂在门边的衣架上无需担心遭窃。乞丐均执证上岗,公益人士专办有《乞丐报》。未变的当然还有德国啤酒,500年前就立法规定了啤酒的配料,《啤酒酿造法》保证了德国啤酒的纯正品质,“上帝保佑啤酒花和麦芽”。

变化的是没有了民族主义。现代德国人不会在别人面前对自己的国家大加赞赏。不会将德意志文化强加于人。当然,他们也不会在公共指示牌上均配上英文,这一点北京、上海似乎更加“国际化”。二战后德国人最大的改变是普世价值观的确立,就是通行理念如自由、平等、民主、人权,就是将这些理念转化为社会制度和公民行为准则。普世价值是德国人对外沟通的桥梁。那个内向拘谨时而狂妄自大的德国人不见了。

大国崛起靠科技创新和制度创新,更靠国民素质。国与国之间的较量说白了就是国民素质的较量。所以大国崛起有赖于大国民崛起、大国民心崛起。而大国民普世价值观的确立――不确立基本价值观,所谓大国、所谓基业常青均为空谈。当中国人争论是否用龙代表民族图腾时,却忽略价值观层面的追寻。所谓软实力不过是以理念服人罢了。

德国软实力的对外接口由外交部负责。德国政府不设文化部,一切由外交部代劳。似乎弱势文化才靠特设部门来扶持。据外交部媒体与公共事务负责人格林先生(Holger Green)介绍,“德国文化周计划”预计2007年9月自南京开始,2008年3月到广州,9月到成都,2010年再至上海。文化周内容包括芭蕾舞、交响乐、论坛及电视节目现场等一个长长的清单。2006年年底在北京已进行了“德国文化周”LOGO和广告语招标活动。

尽管自感在外宣方面已落后于英、法,但德国人的作风是不搞短平快。在营销策略上,2006世界杯德国人着实露了一手。在主体上也并非国家包办,而是巧用德国在华企业和机构的活动,使之纳入一揽子计划。钱也是企业出大头,政府略有补贴。只有这样才能调动非政府组织的积极性。国家营销的主力永远是民间,这恐怕是与中国的最大区别。相比之下,中国外宣的“老三样”真有点黔驴技穷。

刷新德国:博物馆的慢与磁悬浮列车的快

没有博物馆的民族没有厚重感。乡村都有“村博物馆”,德国人对历史文化保护的痴迷程度可见一斑。柏林号称“博物馆之城”,上百座博物馆甚至包括了面包博物馆、同性恋博物馆。1999年柏林博物馆岛被列入世界文化遗产名录。据博物馆汉克尔博士概括:博物馆是“原创之地、缓慢之地、学习之地,既是缪斯的圣殿,也是文化身份的展场”。

博物馆既有年轻人的身影,也有六十开外的老者。白发人手捧耳机慢慢踱步、细细品味某段历史或文明碎片成为一道风景线。他们真的在享受生活。回想中国,这把岁数的人可能在看孩子或打麻将,哪来泡博物馆的闲情?

对于那次战争的耻辱德国人也是――保存。柏林墙拆除后墙迹均以铁牌标示。凡经战火洗礼的老博物馆均保留沧桑面目,并未被“光亮工程”刷新。议会大厦至今仍保留着苏联红军“到此一游”的遗迹,那些碳字专用石蜡封起来以铭记。学会反省的民族定会强大。德国人的这一做法与二战的另一个战败国迥异。

议会大厦曾被更名为帝国大厦,1933―1989年退出政治生活,56年没有议会活动。一场世界上最大的行为艺术是用白布包起议会大厦,艺术家反映出德国人复杂的民族心理,“将历史打包传给下一代”。在犹太博物馆,聪明的犹太人将爱因斯坦做成卡通毛线玩具,让儿童在玩耍中接近科学。另一位犹太大师弗洛伊德的画像被制成时尚手表的表盘,并无禁忌。在印有犹太格言的杯子上写有“一个聪明人总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而一个傻瓜总是在说自己知道什么”,杯底居然发现了那个熟悉的“Made in China”。

德国号称“世界思想工厂”,比中国的“世界工厂”多了两个字。10%的诺贝尔奖归于德国人,27位化学奖、23位物理学奖、15位医学奖。阿斯匹林、安全气囊、牙膏、汽车点火器甚至MP3,“德国制造”的创新不断改变着世界。创新力的强弱是以提交专利的数量来衡量的,而德国在这一领域位居欧洲首位。

西门子研制的时速430公里的磁悬浮列车曾一度引起中国人的争论。自2004年引进上海,这种高昂的技术迄今只是短途运输。而德国境内坐磁悬浮长途旅行已是家常便饭。“德国造”常与“精确”、“可靠”相连。杂志社有人新买了Birdy折叠式自行车,八千大元一部,“没办法,谁叫它是德国货、设计棒呀!”

兼容并蓄:纯正的日尔曼人变身全球化冲浪者

“我们谦虚并富有/德国的捐税世界闻名/欢迎来德国旅行和逗留/只要高兴,谁都可以来德国住住……”世界杯刷新德国形象,新德国已被全球化浪潮改变。如随处可见的街头涂鸦和嘻哈文化,严谨理性的德国形象融进了不少灵变与弹性。

汽车作为身份标志物说明生活态度。在新德国,开奔驰者不是老派人士就是土耳其人或中国人,新派德国人开宝马或大众。但同时德国人保持着一家家特色小店,欧洲人拒绝大店,顽固地拒绝连锁店模式。

圣诞节在西方正在无神化。主张信仰自由的人要求政府立法,禁止未成年人受洗入教,无权把自己的信仰强加给下一代。年轻人不再上教堂,虽然出生时受过洗礼,但祈祷已不是日常生活的一部分。但必须看到的是,欧洲青年的教育是基督化的,基本价值观已溶入其血液之中。

德国是会展之国,除柏林电影节外,汉诺威信息工业展、法兰克福图书展都是热闹的展场。莱比锡国际纪录片和短片电影节,是世界三大纪录片节之一,此外卡塞尔文献展也是该领域的名片。扁平世界任何一个点都可成为全球中心。德国目前是全球第三大留学生吸引国。德国大学免费令青年学子趋之若鹜。德国的留学生国策当然是很划算的,因为只需加工半成品就能得到成品的价值。

文化产业已成欧洲经济的秘密武器,如今艺术和创意产业的收入是欧洲汽车制造业的两倍,对经济发展的贡献率超过了化工、地产和食品饮料业。这意味着整体欧洲人的谋生手段在改变。欧盟专事文化产业的负责人扬・菲格尔称:“文化行业是创造力的发动机,而创造力是社会与经济创新的基础。”德国人正致力于将自己的国家打造成这样一部发动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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