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浪屿之波》我日夜唱

时间:2022-08-09 08:54:21

岁月如歌

编者按:吴天球,著名男低音歌唱家、声乐教育家。1959年春,吴天球受中央文化部派遣,赴保加利亚共和国国立音乐学院攻读研究生,1961年秋回国任教于中央音乐学院声乐系至今。他的歌唱语言清晰、灵活,如同于听众倾诉情怀,具有三个八度的宽广音域,特别是丰富的低音区,极为少见。他那浑厚、低沉的嗓音把《伏尔加船夫曲》演绎的像一幅俄罗斯经典油画。吴天球从教三十多年,培养了许多优秀声乐人才,多次出任央视青歌赛评委。1992年应人民音乐出版社约稿,出版专著《让你的歌声更美妙》。现在,吴天球教授虽已年过花甲,歌声却不减当年,仍经常登台为广大听众演唱。请看吴天球娓娓道来――

我是福建省同安县人,也就是现在厦门市同安区,所以我又是厦门人。

1951年至1954年我就读的厦门师范学校当时就在鼓浪屿。三年生活在鼓浪屿是我一生中最惬意的时光。鼓浪屿的沙滩绵细、岩石耸立、绿树成荫、曲径幽深……微风拂面时,碧波荡漾,波光粼粼;狂风来临时,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集世间最美的词句来表述,鼓浪屿都当之无愧!

三年里,鼓浪屿之波日夜伴随我,白天摧我奋进,夜晚摧我入眠。忆当时我们住在“鸡母山”上,静夜来临,就听鼓浪屿的海波歌唱:“哗、哗、哗……啪!莎、莎、莎……”每当晨曦初露,快速起床后,立即拿一条毛巾系在脖子上,跑步五分钟下山到达海滩、扑向大海,在海波中先奋力疾游,继而仰卧海面,眼望深邃的蓝天,身体任由海波抚摸、摇晃,纵情畅想。我就是在“鼓浪屿之波”的抚爱中成长,从厦门师范走上专业声乐学习的殿堂。

由张藜、红曙作词,钟立民谱曲的《鼓浪屿之波》问世之后,我就非常喜爱唱。只因当时的定调是高声部,首唱是女高音歌唱家,随后相继演唱的几位歌唱家也都是男女高音。我只是自己唱,自己听,借歌曲来思念我心中的“鼓浪屿之波”。由于自己有很深的鼓浪屿情结,对歌曲有独特的感受和理解,自然就有不同的处理和真情表述。我以为:对“鼓浪屿之波”不仅要表达她的美、她的抒情,更要着重表达“鼓浪屿之波”的波涛汹涌、激情澎湃。鼓浪屿有厚重的人文历史和文化积淀,这应该是鼓浪屿的魂,绮丽的风光是鼓浪屿的貌。所以唱第一段歌词中的“登上日光岩眺望,只见云海沧沧”两句时,在“岩”字与“海”字这两个地方,我克制不住地要表达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的心境。第二段则深情地怀念自已的出生地“基隆港”,心情完全不同于第一段。“那迷人的故事吸引我,他娓娓的话语刻心上”是对老水手的深切怀念和感激,其情感和用声的气势完全不同于第一段中相应两句的表达。第三段既急切又显无奈,在“思乡,思乡呀思乡,鼓浪,鼓浪呀鼓浪”,是带悲切的心情,两个“呀”字用近乎抽泣的声音表达,更大大不同于前两段。由于没有适当的演唱机会,长时间里我只自己抒发,自己激动。

2007年8月,鼓浪屿风景区的负责人叶细致先生来北京办事,得空邀钟立民先生和我见面餐述。席间,钟立民对我说:“吴老师,我的《鼓浪屿之波》以前都是由高声部演唱,可不可请你用男低音也来演唱?”我听后很高兴地回答:“这是很荣幸的事。你这首歌我早就研究过,自己也练过,如果我来演唱不仅仅是用男低音的音色,主要是用我的理解来诠释。”接着我就将上面的理解向他们作了讲述,并且不顾餐厅内的其他顾客,抑制不住地放声唱出来。钟先生满意地肯定我的理解和表达,叶先生则说:“吴老师,你这一唱我都激动起来了!能不能请你在中秋节时回家乡,在‘中秋博饼节’上演唱这首歌?”我自然是非常高兴地答应下来。

之后的一个月左右时间,我更深入具体地研究歌曲和实际演唱,真是“日夜唱”。在深入的研究和演唱后,我觉得我以第一人称演唱的“主人公”身份应该是鼓浪屿人,但歌词中并不明确显示,我萌发了要将第二段词中的头两句,由原来的“母亲生我在台湾岛,基隆港把我滋养,”改为:“母亲生我在基隆港,鼓浪屿把我滋养。”但由于当时我联系不上词作者张藜老师,我不敢贸然改动,中秋节在鼓浪屿演唱时我仍然忠于原词,但歌曲的感情抒发、艺术处理、声音变化等都依照自己的理解来诠释。我很动情,乡亲们也很高兴。

为什么要这样唱?这完全来自于我对歌曲的理解。理解歌曲的依据是什么?是:歌曲的时代,歌曲主人公的身世与情感,即“歌曲的内涵”。

依据歌词和实际,《鼓浪屿之波》中的主人公在我脑子里己经非常清晰:

解放前夕,一对鼓浪屿的年青人从鼓浪屿渡海到台湾的基隆港谋生计,在基隆生下了歌曲的主人公。为了事业的发展这对年青人需要全力“打拼”,所以就托咐“老水手”将还年幼的主人公带回鼓浪屿交由爷爷、奶奶等家人抚养并接受教育。不幸的是:就在主人公回鼓浪屿不久,海峡“风云突变”,几十年间他与在基隆港的父母失去联系,音讯杳然。每当看着鼓浪屿的海波,就激发起他对父母的牵挂,对出生地基隆港的思念。这就是《鼓浪屿之波》中主人公的身世与情怀。思路越清晰、形象越具体,越发觉得改动一点歌词既必要又合理。

2007年12月的一天,我终于拨通了张藜老师的电话,我向张老师讲了我对歌曲的理解、演唱处理(电话中我就唱了起来),讲了我对主人公的分析和理解,并建议将歌词稍作改动。作为知名学者,张藜老师非常理解我的处理,同意我对歌词改动的建议。他说:“每一首歌曲都要通过演唱者的二度创作,演唱者有权对歌曲进行必要的艺术处理。歌词一改使《鼓浪屿之波》增添了新的生命力。”

今后,我将永远歌唱我心中的《鼓浪屿之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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