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呼啸山庄》

时间:2022-08-07 08:51:31

[摘要]《呼啸山庄》的主人公希思克利夫是一位典型的复仇者。在《呼啸山庄》一书中,存在着两个希思克利夫,一个是忠诚,却饱受折磨的爱人;另一个是残忍专横的丈夫、父亲和地主。除此之外,希思克利夫又是一个对资产阶级婚姻体系的反抗者,最终意识到了他的复仇无意义。从此处,我们可以看到希思克利夫觉醒的一面。

[关键词]希思克利夫;复仇;忠诚;残忍;觉醒

我摩挲着《呼啸山庄》的封面,感受着这一山庄所处位置的气候恶劣,同时也体会着小说故事中含有的“风暴”(weathering)以及其中人物的性格特点。思绪一下子感觉像进入了19世纪一样。一谈到《呼啸山庄》,有必要提到杰出的勃郎特姐妹,夏洛蒂・勃郎特、艾米莉・勃郎特和安妮・勃郎特。她们来自于爱尔兰的一个大家庭,父亲是哈渥斯的一名牧师。她们很小的时候就被送到了一个慈善学校寄宿,在那儿,勃郎特姐妹经历了苛刻悲惨的境遇。这一经历后来在夏洛蒂的小说《简・爱》当中被生动地表现了出来。三姐妹童年时代就表现出对写作的激情,她们利用所有可以得到的纸去记录她们具有超强的想象力的故事。1846年,三姐妹自己出钱出版了一个诗集,但是只售出了两本。但她们没有为之气馁,每一个人都完成了自己正在写的小说。当《简・爱》于1847年出版的时候,立即给夏洛蒂带来了巨大的成功和声誉。然而在同一年,艾米莉的《呼啸山庄》和安妮的《嘉莉妹妹》却没有引起反响。直到20世纪初《呼啸山庄》才被认为是英国文学史上最伟大的小说之一。

不幸的是,才华横溢的艾米莉并没有品尝到成功的喜悦,因为她在《呼啸山庄》出版后第二年就离开了这个饱尝辛酸的人世。

艾米莉是一个单纯、强大而又保守的人,她甚至会在社交场合感到害羞,她很少走出家门。她对旷野的粗犷有一种强烈的爱,尽可能地享受置身其中的感觉,换句话说,她是个充满童真的人。艾米莉明智地把她的写作中的场景局限在两个地方,家庭和旷野。因此,《呼啸山庄》是艾米莉唯一的小说,提到艾米莉的文学创作,首先,她是一个诗人,她的193首诗中,大多是关于神秘的自然和自然对于人类生活难以估算的影响。这些作品充满了微妙的美,在艾米莉眼里,自然拥有着和人类一样的生命和灵魂,她相信灵魂的不朽。

在许多评论家看来,艾米莉是三姐妹中最有才华的一个,因为她不仅仅是一个诗人,还是一个小说家。在三姐妹为数不多的诗篇中,她的贡献是最重要的。但是对于普通的读者来说,使她更出名的还是那部最吸引人的小说――《呼啸山庄》。英国评论家Arnold Kettle(阿诺德,凯特尔)称《呼啸山庄》的第十五章“Death-chamber Scene”(死前相会)是所有文学作品中最剌目的篇章,也是最感人的篇章。

这部小说就思想意义而言,是非常复杂的。对我们来说也是很难界定的。首先,从报复的观点来看,希思克利夫是典型的复仇者。他在六七岁流浪快要饿死急缓粜ド阶的老主人恩肖先生从利物浦的大街上捡回家,当作自己的儿子。恩肖先生死后,他受尽了辛德雷给他的威吓和屈辱。而且,辛德雷竭尽所能要拆开他和凯瑟琳。因此,希思克利夫非常憎恨辛德雷,决定残忍地报复辛德雷。他把辛德雷和他的儿子哈顿完全玩开于他的股掌之中,残酷地对待后者。以报复辛德雷童年时代对他本人的虐待。首先,他使辛德雷堕落成赌徒酒鬼,占有了呼啸山庄。然后他非常不公平地对待无辜的哈顿。希思克利夫似乎要狠毒地把哈顿变成一个粗鄙无知的人。哈顿从来没有学过读书写字,他从来没有因为有什么坏习惯而受到谴责。这些坏习惯从来没有惹恼过他的抚养者希思克利夫,他从来没有朝美德迈进过一步,从来没有受过抵制恶习的规则保护。除此之外,希思克利夫教哈顿去蔑视一切美好和文明的事物。希思克利夫总是把哈顿当作满足他的期望的娱乐之物。凯瑟琳死后,希思克利夫加速了他对于两所房子里他所认为的阻碍了他和凯瑟琳结合的人的报复。

在这篇小说中,存在着两个完全不同的希思克利夫。一方面,他是一个忠诚的、饱受折磨的爱人。另一方面,他是一个残忍的丈夫、父亲和地主。众所周知,他是恩肖先生收养的,并与凯瑟琳一起长大,与她徜徉在风吹的旷野。他们一起反抗辛德雷的专制,在他们共同的反抗之中,逐渐培养出激烈的深爱,每当希思克利夫被辛德雷欺侮羞辱的时候,他只能在凯瑟琳的关心中找到安慰,虽然后来凯瑟琳背叛了他,并且嫁给了艾德加,林顿。但他仍然爱着她,想着她,凯瑟琳是希思克利夫生命中唯一的快乐。换句话说,凯瑟琳一直拥有着希思克利夫的爱情,这样激烈而强烈的爱可以在第十五章中完全感受到。举例来说,希思克利夫说:“凯瑟琳,只要我活一天,就不会完全忘记你,当你得到安息的时候,我将正在地狱里受着煎熬,痛苦得直打滚,难道这不足以满足你那狠毒的自私心吗?”“我并没有使你的心破碎――使它破碎――你让你的心破碎,同时也让我的心破碎。”(“Catherine,you knowthat I could aS SOOn forget you as my exlstence!Is itnot sufficient for your infernal selfishness,that whileyou are at peace I shall writhe ln the torments ofhell?”I have not broken your heart-you have brokenit,and in breaking it,you have broken mine”)有很长一段时间,希思克利夫被爱情折磨着,凯瑟琳死后,他更加痛苦,悲伤。他开始试图去与凯瑟琳的灵魂交流。举例来说,当希思克利夫知道凯瑟琳死了,他在一阵突然发作的不可控制的激动中起来:“只要我活着,你就别想安息!你说我杀了你,那么让你的鬼魂缠住我吧!被杀死的人的确是纠缠住杀他们的入不放,我相信。我知道这人世间有鬼魂游荡。一直纠缠住我吧!/不管什么形状,/把我逼疯吧!别把我丢在找不到你的深渊里。没有我的生命我没法活,没有你的灵魂我没法活。”(I cannot live without my life!I cannot livewithout your soul!”)精神的折磨使他疯狂,在接下来的18年中,他常常被对于凯瑟琳的记忆纠缠着,为了能和凯瑟琳团聚,希思克利夫绝食至死。以上的论据足以证明希思克利夫是一个忠诚受难的情人。这样的忠诚真是感人。事实上,希思克利夫可以阻挠凯茜和哈顿在一起,但他最终放弃了拆散凯茜和哈顿,因为在他们身上希思克利夫可以看到自己和凯瑟琳的影子。这也体现了他人性觉醒的一面。

然后,从希思克利夫残忍的角度来看,过去的小说里的角色没有能与希思克利夫相提并论的,他与艾德嘉・林顿的妹妹结婚,不是爱她,而是尽可能残忍地对待她。对于他的妻子依莎贝拉,他没有尽一点丈夫应尽的责任,作为一个父亲,他更 不称职。他没有给儿子一点爱和关心,只是把他当作保卫财产的工具。一旦目的达到,他根本不关心他儿子的死活。文中曾写到:“当凯茜告诉希思克利夫小林顿病得很严重,问是否要请医生。希思克利夫回答道:“他的生命根本一文不值,我不会在他身上花一分钱。”这样的话出自于一个父亲口中,简直令人难以置信,也令人寒心。俗话说:“虎毒不食子。”希思克利夫的残忍可谓到了极限。

我认为凡是看过《呼啸山庄》的读者,大多有两种态度,一种是十分欣赏希思克利夫,欣赏他爱的执著、质朴、野性、至死不渝;一种是对希思克利夫不以为然,认为他变态、冷酷,无法同情和理解他那暴风雨一般的激情和爱恋,毕竟19世纪离我们已经太遥远,重读《呼啸山庄》的青少年们,已经在商品、经济、流行歌曲和大众文化中找到了“新世纪的情感”了。

大学一年级接触到这本书时,我是完全“掉进书中的环境”里去了,有不少朋友不喜欢这本书,认为环境过于阴暗,可我却喜欢,阴暗的环境里人性在挣扎,善与恶,真与假,美与丑在斗争着,也只有在这样的环境里,人性的表现才是最真实的。所以我更愿意用“单纯而美好”这样的词来形容《呼啸山庄》。

究竟应该怎样理解《呼啸山庄》呢?怎样评析希思克利夫呢?是不是欣赏希思克利夫的都是情感易于激动,热爱幻想追求完美的浪漫主义者呢?而对希思克利夫难以忍受的读者都是现实的功利的冷静的客观的现实主义者呢?或者,每一次重读都给我们提供了一个新的认识希思克利夫的机会,使聪明的读者有机会将手伸出自身的界限之外,触到另一个人心中复杂又疼痛的爱的内核。

不可否认,希思克利夫是一个偏执的人,他爱上一个人就为之牺牲一切,为爱不择手段,为了爱他报复了很多无辜的人,亲手制造了一幕幕悲剧,他居然对一个收养了他的家庭恩将仇报,这是许多人讨厌和不理解希思克利夫的原因,但是我认为希思克利夫的可敬之处其实也在这儿,无论是否对他有恩,任何情况下,都不能剥夺他爱的权利,他为这个权利而生,而死,实在令人感慨。大多数寄人篱下的人都会变得萎萎缩缩,希思克利夫是个例外,他在阴暗和压抑的环境中,保持自身的独立,这是小说版的《恶之花》,向人性致敬。

我认为《呼啸山庄》是厌世者的理想天堂。在这个美丽又荒凉的封闭的世界里,人物没有绝对的好和坏,虽然人人都经历悲剧,但是人人都是可以原谅的。我想就那个年代而言,希思克利夫是值得同情的。正如英国评论家阿诺德・凯特尔所说,希思克利夫的反抗是一种特殊的反抗,是一种从物质和精神上都被维多利亚时代社会条件和社会关系所陵削的工人的反抗。是一种对资产阶级婚姻体系的反抗。我相信就是《呼啸山庄》中这个复杂和生动的人物“希思克利夫”给世界文学上的读者们留下难忘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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