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女性主义电影

[摘要] 当下世界女性主义电影作品呈现出多重的声音，多样的视角，及不同的电影风格和类型，这些都反映出更多女性在银幕上成功的再现自我。然而相较于西方女性电影的百花齐放，目前中国的女性题材电影仍缺乏对现实生活中真实的不同类型、身份、社会角色的女性的深切体验琢磨，结果始终无法脱开女性被看，或生硬的表现性别权力的那种表层话语的所谓女性主义模式。

[关键词] 女性主义 女性电影 女性导演 简·坎皮恩 《钢琴课》

女性主义电影发展到今天，呈现出丰富多彩的姿态，《钢琴课》就是其中的佳作，但就在日趋成熟的今天，依然面临着很多新问题，探讨当下女性主义电影的现状，了解女性主义电影新发展，首先要明白何谓“女性主义”以及“女性主义电影”。

1.女性主义

“女性主义”没有明确的定义，它包括许多思想流派，而且不断变化着。有的是旨在争取性别平等、女性话语权.有的是为了强调女性自述，批判“第二性”的缺席，也有的过分强调女性的反叛，使之非常接近女权主义。但是，女性主义都有一个基本出发点，那就是男性和女性应该平等，认为迄今的知识是关于男人的、由男人写成的.也是为了男人的，女性必须重新认识并理解所有的知识学派。以便揭示这些学派忽视或歪曲性别的程度。[1]因此，也有人将女性主义直接定义为对妇女屈从地位的批判性解释。[2]

2.女性主义电影

2.1.何谓女性主义电影

提及女性电影，现在未有明确的概念规定女性电影的概念其内涵与外延究竟是什么。严格意义上讲，女性电影最重要的是能站在女性的立场，或以女性的视角真实地反映她们的思想，也许正因为这样，有学者认为“可以当之无愧地称为‘女性电影’的唯一作品.是女导演黄蜀芹的《人·鬼·情》”[3]。

2.2.中西女性主义电影现状

当下女性主义电影已不是最初的力图达到男性创作水平，但却潜移默化的接受男人偏见的状态；也走过了类似女权的时代，不再纯粹抵抗男性思想的渗透；当代的女性主义既不认同男性，又超越简单的男女二元对立，她们把女人自身的经验看作自主艺术的根源，在创作中追求建立真正的女性化。比方说，简.坎皮恩的电影《钢琴课》、《与天使同桌》等描绘勾勒出一个唯美真实的女性世界，表达出专属女性的细腻情感。

不可否认，近几年来.国内不少编导也的确都在努力描述女性的故事、心理特征，书写着女性的生存方式、女性主体意识的觉醒。但有的女性主义风采被导演过于主观的思想所掩盖，甚至偏离了真正的生活和人物客观的发展规律，并非自然的“女性书写”。导演主观导向的痕迹过于明显，有些影像的处理似是一种情绪的发泄，有些则是为了满足消费的需要，反而成了与女性主义原则背道而驰的献媚于男望的影像展示。与故事发展的情节间往往也显得缺乏一种必然的联系。[4]

3.当下女性电影个案《钢琴课》分析

《钢琴课》编导为简.坎皮恩，这位来自新西兰的女性导演拥有结构艺术学士学位和绘画学士学位，她具备深厚的艺术修养，这份修养完好的体现在她的电影中，更是在《钢琴课》中将其发扬，影片中对于画面设计近乎苛刻的追求，软焦、近景、特写的大量运用，以及钢琴的悠扬配乐，无不体现出女性细腻敏感的直觉和唯美细致的风格。整部影片散发着浓浓而自然的女性气息，却不刻意，更不会使人有主题先行之感。下文通过视听语言角度的分析，试图阐释《钢琴课》一片的独特女性主义视角。

3.1.浪漫的女性视角下的“看与被看”

3.1.1.看——主人公Ada的女性视角

影片在刻画主人公Ada时，摄影机便无时无刻不处在变化中。旋转的镜头制造出一种如画般浪漫神秘的视觉效果。影片的第一个镜头中，模糊的画面上，难以辨认形状的黑影在移动，制造出一种万花筒般轻柔的光线效果，接下来的反打镜头才让观众明白，原来那片黑影是Ada自己的手遮住眼睛，从指缝中，她探寻窥视着这个世界。这种软焦、模糊的画面以及柔和的光线赋予影片中的世界一种轻灵的、超凡脱俗的气质，而这个世界的这种氛围正是女主人公的视角提供的，是Ada眼中的世界，女性的主观世界。

更有较多镜头中呈现出细腻朦胧的画面，比如下雨时Ada在窗前向外张望，雨滴模糊了画面，淡淡的光晕、柔和的光线制造出独特的图案，这赋予影片浪漫的色彩。人们喜欢浪漫电影，是因为现实生活与米兰.昆德拉的那句“生命无法承受之轻”恰恰相反，现实世界是沉甸甸的物质存在，它或多或少磨灭了人们的灵性，泯灭了梦想与渴望。

3.1.2.被看——男性作为被关注的对象

Stewart在Ada面前出现基本上遵循一种遮蔽的构图，时而在镜头中遮挡他的是内间的墙壁，时而是出现在大门后，这种构图使得Stewart呈现出一种窥视警惕的状态，而Stewart的偷窥形象正是他在Ada眼中的形象，所以他是作为被Ada关注的对象存在的。

Baines出现的镜头中，有一处，画面被半透明的红色帷幔一分为二，Baines的躯干在帷幔后若隐若现，右侧为打破一分为二的呆板构图，用一缕淡色的布料垂下，二者间留出空间呈现出Baines整个的面部，这是Ada眼中的他，Baines的身体，表情常常吸引Ada的注视，在Ada的眼中，他有丰富的动作和表情，Ada想通过这些读出他的内心世界。

3.2.女性作为视觉中心

Ada刚到岛上在海边休息，坐在她的行李上整理衣物的镜头中，木箱的上缘线和画面右侧的零碎物品所构成的趋势线指向视觉中心点——Ada的面部，自然使观众注意到主人公的表情，周边人物构成圆圈，旁边的土著妇人伸手指向主人公的面部，同样起到对主人公表情的提示作用，而Ada的表情即反应她此时的内心情感，直接参与塑造人物。

3.3.唯美细腻的女性审美和女性直觉

Ada母女与Baines在沙滩漫步的一场戏中，Ada的行走路线与海岸线相交于画面外的远方，Ada的女儿追上她，二者的脚印有了一个交点，最后，Baines走向那串脚印，又形成一个交点，三人沿着Ada的前进脚印向前走。形成了最终构图，像树枝一般，一条主线上生出两支分叉，预示着三人最终的聚合。如此美妙的画面安排，让人一眼便能感受到那份女性独有的细腻心灵。

4.以电影《钢琴课》为例引出当下女性主义电影的新特点以及所面临的问题

纵向审视简·坎皮恩的影片，不难发现这位女导演一路的变化，从艺术电影、女性主义反美学倾向的电影到明显地靠近好莱坞的主流商业电影风格。简·坎皮恩能够有意识的在影片中贯穿女性意识，探讨女性问题，但是她最初的影片过于注重个人需求的表达，偏离大众普遍的审美或是情节缓慢冗长。《钢琴课》便是简·坎皮恩意识到了这些问题后的聪明转型——具备明星阵容，有悖伦理的感情纠葛，符合观众的口味。简·坎皮恩在艺术性到和商业性之间做了权衡，这表明了她对自己的女性电影如何更好的发展有了自己的考虑和打算。简·坎皮恩的改变是可以理解的，对她来说，商业化也许只是一种生存的手段。[5]为了这份生存，不得不放弃些许自己的风格和坚持，向主流和商业稍作妥协，这也是女性主义电影人当下面临的问题之一。

也许应该运用一个新的词汇“女性主义者的现实主义”来指称女性在电影业的工作。如果她们打算获得对她们电影的资助，她们必须谨慎对待主流电影业的要求。尤其是在电影业竞争激烈，制片资金对男性和女性都很难获得的时候。[6]

结语

当下世界女性主义电影作品较以往丰富许多。呈现出多重的声音，多样的视角，及不同的电影风格和类型，这些都反映出更多女性在银幕上成功的再现自我。然而相较于西方女性电影的百花齐放，笔者认为目前中国的女性题材电影仍是从概念出发，一些希望在女性话题上有所突破的女导演，仅仅从西方女性主义批评上得到启示，缺乏对现实生活中真实的不同类型、身份、社会角色的女性的深切体验琢磨，结果始终无法脱开女性被看，或生硬的表现性别权力的那种表层话语的所谓女性主义模式。

女性主义在不断演变中发展，时至今日，当代的女性主义既不认同男性，又超越简单的男女二元对立，她们把女人自身的经验看作自主艺术的根源，在创作中追求建立真正的女性化。然而，新变化便带来新问题，比如很多女性电影从业者担心把自己同有些人严重的与极端主义想接近的女性主义联系在一起，以及女性电影的面对资助金和主流电影的妥协问题，但这些都不能阻碍女性电影越来越开阔的视野和舞台，她们为世界提供了另类的不同以往的眼光。

参考文献

[1] 巴巴拉·阿内尔. 政治学与女性主义[M].郭夏娟，译，北京：东方出版杜，2005：4.

[2] D.Richardson，V.Robinson .Introducing Women's Studies[M]. Palgrave Macmillan， 1993：50.

[3] 戴锦华.雾中风景[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0：161.

[4] 金丹元，曹琼. 女性主义、女性电影抑或是女性意识——重识当下中国电影中涉及的几个女性话题[J].社会科学，2007，（12）：173.

[5] 杨玉卓. 简·坎皮恩影片中的女性形象再现[D].长春：东北师范大学，2008.

[6] Jill Nemes. Itroduction to Flim Studies[M]. Routledge，1996.

作者简介

王佳男，女，硕士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