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蓝的眼睛》中的文化霸权解读

时间:2022-08-05 01:51:17

《最蓝的眼睛》中的文化霸权解读

摘要:西方世界中的文化机制大量地传播白人文化符号及意义,把不同种族、性别、阶层的人都统一到"白人优等"的认识中,以此完成种族文化的渗透和统治。

关键词:《最蓝的眼睛》 文化霸权

《最蓝的眼睛》是美国享誉世界的黑人女作家托尼・莫里森的处女作。故事讲述的是1941年发生在美国俄亥俄州一个小镇上的故事,主人公是一个年仅11岁的黑人女孩佩科拉・布里德洛夫。一直生活在父母的粗暴、同学的奚落和成年人的冷漠之中的黑人小女孩佩科拉,企盼能生出一双最蓝的眼睛。然而事违人愿,理想与现实的反差使她心智疯狂,出现了幻觉,相信自己真的拥有了一双“最蓝的眼睛”。

在《最蓝的眼睛》中,从教科书到媒体,从白人社会到黑人社会,白人文化对黑人文化的渗透都无处不在。葛兰西认为,在一定的历史阶段,占据统治地位的阶级为了确保他们社会和文化上的领导地位,是利用霸权(建立起领导权的合法性,发展共同的理念、价值观、信仰和意义――即共享的文化,在此基础上组织赞同)作为手段,劝诱被统治阶级接受它的道德、政治和文化价值,这种现象就是文化霸权。他指出,西方世界中的文化机制――国家、法律、教育制度、传媒和家庭――通过传播大量的白人文化符号及其意义,把不同阶层、种族、性别的人都统一到“白人优等”的认识中。美国社会中,黑人作为从属主体,很容易在、哲学思想、文学艺术、社会心理、价值观念、文化传统等各个方面与白人取得一致,在某种程度上陷入白人文化的控制中。

教育作为传播美国主流文化的主要途径,其霸权作用显露无遗。小说以美国启蒙读本“迪克和简”的课文开头,通过讲述一个白人小女孩的幸福生活。莫里森不吝其笔墨,描述了这些棕色肤色的女孩在学校所学的一切:“她们去公立学校,培养优雅的气质以服侍他们的白人丈夫;节俭地准备好一日三餐;教导黑人孩子如何去服从;她们学习音乐来安慰疲惫的主人,使其迟钝的心灵得到消遣……”毋庸置疑,她去学校的目的是为服侍将来的白人丈夫做准备的。她在小说中成了一位对白人生活顶礼膜拜的黑人中产阶级妇女:家里的整洁到了病态的程度,房子成了摆设而不是舒适的休息场所,孩子只是自己的所有物。这个单调呆板的家庭完全是启蒙读本中的白人家庭的再现。正如故事中父亲和母亲拒绝与女儿简一起玩一样,杰拉德夫人失去爱自己儿子的能力,却把感情转向了家里的一只猫。她竭力满足儿子小路易斯的物质需要,却从未在意儿子的感情需求:“杰拉德夫人不和他做任何交流,不对他轻言细语,也不容许他亲吻花朵,但是别的需求他都会得到满足。”学校教育的白人文化意识和价值观念给黑人思想带来了强烈冲击,因此,我们看到,所谓的教化规范作用其实就是用白人的价值观念去奴化黑人,让他们按自己的标准行事。

小说中,大众媒体对白人文化的传播成为了另一个奴化和影响黑人意识形态的有效方式。佩科拉的母亲波琳的悲剧便应归咎于影视传媒的毒害。初来北方,波琳的南方口音和她土气的装扮遭到北方妇女的嘲笑,生活上的窘迫使她和丈夫乔利原本和谐的关系出现了裂痕。乔利整日借酒浇愁,而波琳则沉迷在电影中,本想在电影中逃避现实的波琳完全接受了电影中所传播的文化意义。当下属阶层接受了电影中所诠释的西方白人文化时,电影就实现了对其他非主流文化的控制。波琳把外表美等同于道德高尚,极力模仿克拉克・盖博的发型,却最终走向了一条不归路。波琳后来离开了自己的家庭,抛弃了自己的女儿和丈夫。苏・朱尔认为:“在维护这种按种族划分的社会阶级结构上,大众传媒起到了重要作用,因为它们是意识形态传递信息的主要载体。在像美国这样技术发达的社会中,主要是通过大众的认同,来形成一个不平等体系,获得意识形态上的霸权主义。”

实际上,在《最蓝的眼睛》中,文化霸权的实现是黑人群在对白人文化的传播的威力下对白人文化的自觉地内化以及对黑人文化的否定。米歇尔・福柯认为,要保持自我和主体性观念,不是通过对身体的遏制和打击,而是通过个体比照标准,自省自律来实现。“不需要武器、肉体的暴力和物质上的禁止,只需要一个凝视,每个人就会在这一凝视的重压下变得卑微,就会使他成为自身的监视者,于是看似自上而下的针对每个人的监视,其实是由每个人自己施加的。”小说中的整个黑人社区,如果哪个黑人出生时皮肤是浅色的,那么他就会被认为是高人一等。对佩科拉来说,蓝眼睛意味着家庭幸福和周围人的喜爱,这正是她生活中缺乏的东西。当她从别人的眼神中得不到肯定时,她原有的自我厌恶发展成为彻底的自我否定;当她的心灵在这种文化冲突与碰撞中自我扭曲之后,佩科拉就开始自觉地以白人的标准来审视自己。她彻底地否定了黑人文化,唯“白”是美,对蓝眼睛的渴望最能说明这一点。佩科拉经受的是长期困扰美国黑人的双重意识的折磨,即被白人文化意识形态和黑人自我身份的双重标准所撕扯和挤压。

《最蓝的眼睛》一书使人们看到种族问题存在的另一种形式,即文化的压迫。克罗迪亚一家却与佩科拉一家形成极大的反差,虽然同属黑人下层,他们在社区中过着贫苦而健康的生活。继承下来的黑人文化在某种程度上使他们免除了精神上的灾难,看似势不可挡的白人文化,在这里却受到了抵制。由此看来,文化霸权的实现过程实际上是从属群体“去民族独特性”的过程。

参考文献:

[1]李长利,裔文军.《最蓝的眼睛》中的身体政治[J].齐齐哈尔大学学报(哲学社

会科学版),2012(01)

[2]朱霆,福柯.权力空间理论的建筑学解读[J].安徽广播电视大学学报,2006(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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