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羽佳 当之无愧的大师 30岁未成年的神童

时间:2022-08-03 07:27:23

无论是激情的曲子还是安静的曲子,我都喜欢,欣赏丰富的曲目、学会更多的技法是音乐人必备的专业素养吧。弹琴是表现乐曲,理解作曲家的意境,而不是个人风格,所谓演奏风格都是别人评价的,所以,我更多关注是在音乐本身。

2016年北京的第一场雪,比以往时候来得更早一些,但这丝毫不影响中国女钢琴家王羽佳在黑白琴键之上放射的热情与光芒――11月18日,中国钢琴家王羽佳小姐偕美国著名指挥家迈克尔・蒂尔森・托马斯先生与旧金山交响乐团音乐会即将在国家大剧院音乐厅上演。这将是王羽佳,作为大剧院最年轻的女性钢琴“驻院艺术家”本年度最后一次在这里演出,而这,距她首次在大剧院登台已然六载――2010年,一袭红裙的她在大剧院小厅欢快地弹奏了斯特拉文斯基的《彼得鲁什卡》。曲毕,现场有了一段短时间的静寂,随后这个只能容纳500人的小厅“掌声、安可(Encore,再唱、再弹一曲的意思)声简直都要把屋顶掀翻了。”著名乐评人柯辉回忆说。

能在北京国家大剧院演出,对于任何一位艺术家而言无疑是业界地位的认可与褒赏。之于这位土生土长的北京姑娘而言,2010年还有一项五指闪耀,金光璀璨的冠冕加诸于她标志性的短发之上――那一年,年仅23岁的王羽佳与劳力士结缘,成为音乐艺术的道路上携手并进的伙伴,“这位指尖在键盘上优雅舞动的钢琴姑娘王羽佳,虽然在音乐界崭露头角,但成就已不可小觑,更曾与诸多享誉全球的指挥大师、世界知名交响乐团同台合作,赢得无数赞誉。她的演奏风格既有年轻人的自然随性和无畏想象,又充满着成熟艺术家所具有的严谨与精准。而她对于音乐精确、灵动的演绎,与腕表品牌翘楚劳力士百年来对精准、卓越的追求完美契合。”彼时,劳力士就此昭告天下的声明犹言在耳,如是我闻……

多年来,劳力士一直不遗余力地支持全球艺术事业,并长期赞助多位艺术家,中国钢琴家王羽佳可谓是当中最年轻的一位。纯熟稳定的精准度结合年轻人无畏的想象力,羽佳驾驭钢琴演奏的能力被乐评们以“惊为天人”与“不同凡响”来形容,她对技巧最繁复的曲目表现熟稔、对音乐洞察力又极有深度、她的诠释充满新鲜感,优雅的舞台魅力也让人赞誉有加。《旧金山日报》就如此描述:“中国钢琴家王羽佳在当今乐坛的发展实在令人引颈企盼。现场听她的演奏,简直就要完全颠覆你原先对一个人究竟能把钢琴弹得多么美妙的一切假设。”

今年9月2日,王羽佳在大剧院音乐厅举办了个人钢琴独奏音乐会,这是她连续第三年在这里举行独奏音乐会。笔者躬逢其盛,上半场演出王羽佳在台下如潮的掌声中,俏皮地探出蘑菇头短发的小脑袋,同大家亲切地挥手,就像是在机场出口见到了久违的老友们。她依旧踩着十几厘米的红底鞋“恨天高”出场,一席绿色亮片裹身短裙让人不由自主地联想起她所代言的劳力士的品牌色,更恰如其分地勾勒出她那玲珑的曲线。王羽佳的表演衣着从来都是个话题,2014年,英国《每日电讯报》的一位记者采访羽佳时,问到她“对紧身超短裙的钟爱”。她漫不经心地回答:“我今年26岁,自然就穿26岁的衣服。到 40岁的时候我会考虑穿长裙的。”但在《纽约客》记者Janet Malcolm历时半年多的“嵌入式”采访后,这位记者在文中给出的判断是“她知道小号的紧身衣可以突显她的美,而宽松的衣服没法做到这一点。她十分清楚,观众不仅在关注她的琴声,同时也在注意她的穿着。很多独奏者却佯装不知道这一点。”

然而与看热闹的观众不同,听门道的乐迷还是会在演出之后的个人社交平台上发出更专业的赞叹,乐评人葛城在朋友圈中写到,他以前都是来听王羽佳的钢琴协奏曲,这次专程来听recital(独奏),“下半场贝多芬槌子键音可以听出羽佳是下了大功夫的。第三乐章慢板相对于前几天拉威尔的钢琴协奏第二乐章,从氛围和触键感来讲提升了不少。第四乐章从纷乱中剥离出主旋律是羽佳的拿手好戏。最后最最关键的是她竟然安可了六首!首首精彩,准备这么多难度不小又耗费精力的安可,不是随便哪一个钢琴家都可以做到的。就凭这一点,继续粉一下。”谁都知道王羽佳的键盘技术几乎天下独步,“乐坛公认的那些高难度曲目她都可以轻松地拿下,难度或许可以通过训练克服,但演奏水准可以如此娴熟甚至闲庭信步就只能是天才了。不管是八度、单指还是和弦,她的手指在键盘上快得就像是一道闪电。”柯辉说。

本刊记者已经不是第一次同王羽佳做面对面的采访了。初见羽佳时的feeling是这样的:俏皮飒爽,生机勃勃,踩着高跟鞋步入影棚的模样是个猫一样的女子。看她的短短的头发,发际线后露出的纤细脖颈,感觉她其实是个带着点儿现代摇滚元素的古典音乐家。待她坐定,就可以真切感受到这个北京女孩周身所散发的魅力。 在采访之前,搜集观看王羽佳各个时期的演奏现场,轻时像小猫卷纸,挠得心里痒痒;重时像电闪雷鸣,击得心绪奔放。羽佳的特别之处在于,每当她的指尖飞速流转,看她与钢琴天衣无缝地结合着,总会让人由衷地感觉到音乐是一种太美好的存在。拍摄中羽佳每次换装完毕,都会在镜子前转几圈上下打量几番,低着头问摄影师衣服合不合身好不好看,当得到鼓励,她会咧着嘴开心地笑出声来。如此模样,让人很难联想起在舞台上拥有光芒四射的她也会有这样小女孩的一面。

显然,王羽佳的亲和力迅速俘获了现场拍摄的一干人等,她们迅速地抱持了以下的观点,为羽佳衣着被某些人非议打抱不平:古典音乐确实是严肃的,但这并不代表它可以决定音乐家的穿着,修养究竟匮乏到什么程度,才能将裙子的长短与演奏家的好坏相关联呢?羽佳是一个80后女孩,也是目前国内最具影响力的顶级钢琴演奏家之一,但在成为这一切之前,她首先是一个女孩,除却钢琴家的身份,跟所有青少年一样,喜欢新鲜与时尚。在舞台上,她富有张力的弹奏永远迸发着活力,绚丽的技巧和漂亮的衣服并没有产生矛盾。相反的,她独树一帜的穿衣风格,在一定程度上更好地诠释了不同于其他华人艺术家国际化的风格。

是的,不管如何,对于王羽佳来说,这一年是她大放异彩、行程满满的一段时光。从2005年首次亮相,与平克斯・祖克尔曼带领的国家艺术中心管弦院团同台献艺,到今年萨尔茨堡音乐节,与卡梅拉塔乐团举办音乐会,她的成长有目共睹,她的演奏越发令空气中充斥着亢奋的味道。这位早已是钢琴大师,日常言语、打扮却仍旧未脱稚气的“神童”将这一切都归为音乐本身对生活的馈赠,“我喜欢音乐,音乐能够令我愉悦,所以我愿意反复地听。音乐需要思考,能让我通往另外一个领域,我认为音乐是一个时代和文化的记录和反射,可以让人随之起舞,我无法想象没有音乐的生活。”她说。

那模样,一如二十多年前她来到中央音乐学院附小读书,那会儿她已经是个童星了,所有的孩子都齐刷刷地盯着她看,就好像她是动物园里的一个新品种。“我的天,她来了!”现在回忆起来,王羽佳依旧笑出声来。

Q = 《北京青年》周刊A =王羽佳

“天赋越大越需要耐心和时间”

Q:2016年的冬天之于北京来得早了一些,狮子座的人无疑更喜欢炎夏,这个夏天你都做了些什么有意思的事儿?

A:6月开始就算夏天了吧?外边阳光一好我就想睡觉。今年一整年我都挺忙,在欧洲有个音乐会,然后又去了南美,后来又去了Salzburg巡演,独奏音乐会也在柏林、巴黎相继举行。夏天又在洛杉矶、波士顿等地做了短暂停留,有点儿到一个地方站一下就走的感觉。哦对,还有瑞士的Verbier音乐节,这是我第一次去这个音乐节,毕竟是莫扎特出生的地方,我在那儿弹奏了拉威尔和格什温,他是个美国的作曲家。

Q:回到家乡北京,有回音乐附中、附小看看吗?

A:这几天特别忙。之前在萨尔茨堡音乐节上,跟一个打击乐队一起合作了《One Study One Summary》,它是一个全新形式的重奏,作品难度本身就很大,因为原曲是为打击乐和双钢琴谱写的,我们将它改编成了一台钢琴。另一个难题是将交响乐改编成打击乐。要克服这两个难题确实不容易。也就只有两三天的排练时间,从早九点到晚上十一点几乎不休息。明天我就要去英国,工作结束后再飞回北京开独奏音乐会。

Q:说到小时候,我很想知道你何时在内心确立自己这辈子要靠钢琴吃饭了?

A:回首来看,我是自然而然地喜欢上音乐的,最初学习的时候并没想过长远梦想。记得我小时候听CD并不多,直到9岁10岁时开始大量地听古典音乐,感觉特别美好,而且在台上演出的时候很兴奋,恐怕那就是我意识到真正爱上音乐的时候吧。当然,幼时练习指法是有枯燥的时候,但是一想到基础打好了将来会受益也就坚持下来了。我比较幸运,老师教法都是很正确的,没有让我走什么弯路,而且老师的想象力丰富,引导得好,没有让我觉得有乏味之感。

Q:相较于苦难般的练习,现在不少乐评人都在津津乐道你的天赋,我就听到有人说你的手型非常好,五指张开几乎可以覆盖180度区域。

A:谬论(哈哈大笑),你的手张开,使劲张也那样!你看我的手,小小的细细的软软的,被老师称为“面条手”。当年老师语重心长地告诉我,觉得我学小提琴或跳舞比较好,这手型不太适合弹钢琴。不过,挺感谢我妈妈,她说喜欢钢琴就学呗,一个爱好不用想太多。事实与时间证明,我这样的手,灵活度还是蛮好的,加上力量的控制,成为了我的特别之处吧。所以,并不是手大手长的人弹琴就容易,各有优势吧。

Q:听说,至今为止,你每天都得花大量的时间练琴,你觉得天赋和勤奋哪个更重要?

A:有句话是这样说的:达・芬奇至少画了10000小时,才有了《蒙娜丽莎》 ;莫扎特至少练习了10000小时,才写出了第九号协奏曲;比尔・盖茨设计了7年的程序,才有了微软。达尔文说:“我一直认为除了傻子,人在智力上差别不大,不同的只是热情和努力。”人要想有所作为,更多的是靠严格的自律和高强度的付出。我认为天赋和勤奋都重要,天赋越大越需要耐心和时间,把天赋挖掘出来。对于我来说,一般花费在练琴上的时间还是越多越好,但练习钢琴不分地点,有钢琴的时候猛练,没有钢琴的时候,比如在候机或飞机上,我会听音乐,把乐曲的结构一次次解读吧。

Q:9月2日是你第几次登陆国家大剧院演出?

A:次数太多啦,我算不过来了。14岁我就出国了,然后我第一次归国演出是21岁跟奥巴多从琉森音乐节回来。这次不一样的地方是,国家大剧院第一次有驻院音乐家,演出不仅是一次,后面陆续会有独奏、协奏、重奏方式的演出,曲目也不尽相同。11月份我会从旧金山回来,明年2月份也会重回大剧院。我每次的曲目都是令人兴奋的新曲目,9月2日的演出不仅仅是好听的,对我及合作的音乐家,甚至是观众,都会是很大的挑战。其中独奏会有贝多芬最长的奏鸣曲,时长50分钟,大家都不敢弹。我是想表达出贝多芬耳聋后,精神意义上的东西。同时也很想跟中国听众分享。协奏曲我也没有选择流行的曲目,我认为中国的听众已经不局限于此了,他们也有了享受挑战的准备。这三首巴托克的协奏曲很少有人都弹,可能只会弹一两首,我也是第一次弹,经过多次的rehearsal,我相信我可以做到。

Q:11月与旧金山交响乐团的合作,有何特别之处?

A:17岁的时候,旧金山交响乐团的总监迈克尔・蒂尔森・托马斯就看中了我。我就经常在美国西部有演出,那边的亚洲人也比较多。两年前我有个亚洲巡演,因为跟他的关系很好,经常可以一起聊弹什么曲目,怎么弹,说起话来特别舒服,跟他在一块巡演就像放假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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