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居德国12年的大熊猫“艳艳”猝死之谜

家乡的饲养员很震惊

2007年3月27日，德国柏林动物园。“人们排着长队去看刚亮相不久的小北极熊，在邻近的熊猫馆，一个挂着‘YanYan’牌子的空笼前，只有游人丢下的一枝玫瑰花见证了前一天悲剧的发生。”当天的《柏林晨报》这样报道了3月26日的熊猫之死。

之前，没有人意识到它有什么死亡征兆。“它的死是当日被参观动物园的小朋友意外发现的。有的小朋友还带来了艳艳最爱喝的小瓶装德国产烈性酒。动物园的工作人员闻讯赶来，这才发现艳艳已经死亡。”饲养过艳艳的海纳・克劳斯在接受记者电话采访时否认了此前媒体的叙述。

艳艳是中国大熊猫海外军团中的一员，曾在1995年担任“友好使者”被送往德国，在德国生活了12年。赵霞和她当年饲养过艳艳的同事们，都是在事发两天后，才从媒体上知道的消息。

“我们都不敢相信，它才22岁，相当于人的50多岁。而且我们也从来没听德国方面跟我们说艳艳生病了。”赵霞说。

死于急性肠堵塞

3月27日上午，它的遗体被兽医安德利亚斯进行了解剖。下午，死因查明：艳艳是死于急性肠堵塞。

“由此引起了在堵塞处黏膜组织在几个小时内坏死。生成了引起血液中毒的毒素，最终导致了心脏衰竭。”安德利亚斯对记者说，“但是现在还不能完全确定引起堵塞的原因。不过可以排除是游人抛掷异物引起的。”

饲养员克劳斯和兽医安德利亚斯赶到现场时，非常震惊。“它的死亡非常突然，我们至今难以相信。”安德利亚斯说。

德国人给它吃了过多的糖？

1997年到德国回访艳艳的陕西研究中心的前主任赵斌健在柏林动物园见到艳艳时，觉得它和两年前没什么不同。但是仔细一看，发现牙齿有些不对劲儿。“发 黑，臼齿磨损得很厉害。这不是它当时那个年龄的熊猫应该有的状态。”

长期啃咬栏杆是导致艳艳牙齿磨损的原因之一。

“我判断，臼齿发黑应该是因为骨质疏松。”接着，赵斌建在熊猫的配膳室发现了另一个原因。

“配膳室全是不锈钢的餐具。白面、鸡蛋、蔬菜、水果，应有尽有。还有一大桶糖。”柏林动物园的工作人员解释说是掺在饲料中喂给艳艳的，它爱吃甜食。赵斌健当下就犯嘀咕，怎么给艳艳吃这么多糖？赵斌健知道艳艳爱吃甜食，但他说这不是理由，他们以前也并不给艳艳吃太多甜食。

艳艳小时候连精饲料都很少吃

艳艳刚被巡山护林的职工救回的时候，曾经给它吃了萝卜、西瓜、甘蔗等高糖分的水果，艳艳爱吃甜食的特点也比较突出。“但不能给它长期吃，这毕竟和野外进食的差距太大。”赵斌健说。

从1992年开始饲养艳艳的张军凤回忆了艳艳当年的食谱：“每天2斤苹果、2斤到3斤复合饲料窝窝头，玉米、豆面、麦面，还有骨粉，是专门给熊猫配的比例。100克牛奶，两个鸡蛋。竹子不间断地吃。这个食量并不算大。”

艳艳最后一次体检是两年前

刘文旺是当年陪同艳艳到德国的陕西饲养员之一。他说，在陕西研究中心饲养的大熊猫，每年要接受一次全面的身体检查，在登上飞往德国的飞机之前，艳艳还在北京接受了1个月时间的观察和检疫。

艳艳的床，是可以显示体重的一架秤，饲养员随时可以掌握它的体重。但克劳斯先生告诉记者，他们并没有用仪器对艳艳做身体检查：“我们觉得拿仪器去测量会干扰熊猫的生活，所以平时饲养员凭感觉来判断它有没有生病，艳艳最后一次体检是在两年前进行的。那是一次固定骨骼的手术，我们给它做了超声波，还验了血，没发现什么健康问题。”

肠胃疾病是海外大熊猫高发病

“肠道堵塞？又是这个病。野外大熊猫不会得的一种病。”赵斌健告诉记者，野外大熊猫的高发病是寄生虫病，而肠胃病极少。“熊猫消化不好，它自己不停地吃竹子，就是在调节消化，足以应付野外的饮食。”但是到了海外，多数熊猫饮食中的精饲料过多，很容易导致便秘。不过，如果及时发现，吃药之后就会好，“前阵子我们这里还有一只熊猫得了肠扭结。由于治疗及时也就没事了。”

被续约3次最终留在了德国

“德国人一直想把艳艳换了，但没谈拢。”赵斌健说。艳艳是以“交流”名义出国的，价格比“租借”低。柏林动物园希望沿用艳艳的便宜价格，再从中国置换一只能够生育的雌性熊猫，一直没有如愿。“按照原本的合同，2000年艳艳就该回国了，但德国那边希望再留下它，又续签了2年。2002年又续了一次，今年（2007年）到期。我估计着，如果艳艳没死，今年还会再签下去。”赵斌健说，“我可是早就想把艳艳拉回来了，毕竟那里条件再好也是国外，不比在自己身边放心。”赵斌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