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鹿原》之缘起缘灭

时间:2022-08-03 10:37:49

《白鹿原》剧情:传说中白鹿庇佑的白鹿原上,世代居住着同根家族白、鹿两娃子孙。时代变迁,清朝覆灭,民国建立。现任族长白嘉轩之子白孝文、乡约鹿子霖之子鹿兆鹏与白家长工鹿三之子黑娃情同手足,成年后各赴前程。黑娃与渭北郭举人家的小女人田小娥私通败露,只好带着田小娥回到白鹿原,却被族长拒于祠堂之外,两人遂迁至慢坡窑洞内度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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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0年的夏天,我嫁到了白鹿原,嫁给了族长白嘉轩的儿子白孝文。新婚那天,随着夕阳落去,月亮升起,我的心开始跳得越来越剧烈。虽然出嫁前母亲已经给我讲了新婚夜里将要发生的事情,我却仍然非常紧张,缩在被子里全身瑟瑟发抖。

在暗夜里躺了好一会儿后,白孝文的手摸过来,先摸到我的手臂,顿了顿,又探索着摸进了我的睡衣,攀上了我圆润小巧的乳。

我抖了一下,也只是抖了一下,却没有抗拒,因为我明白这是结了婚的女子必须经历的,所以我没有抗拒。

也许是我的沉默给了白孝文勇气,他喘息声越来越重,然后就起身扑过来,热热的气息吹到我的脸上脖子上,唇准确地找上了我的唇,滚烫滚烫的,有一种很奇妙的感觉瞬间传遍我的全身,我情不自禁地伸手抱住他的腰,不知什么时候他竟然已经了。

我知道我由女孩变成女人的那一刻马上就要到来了,吓得紧紧闭上眼睛。

不知道为什么,白孝文的动作停了下来,他伏在我身上一动不动了。我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也一动不敢动。结果,十几秒钟后,他颓然躺在了我身边,一直没说话,也一直没翻身。

我不敢问,也一直没翻身,我们都躺着不动不说话,那夜,静得出奇。

后来,这样的事情又发生了很多次后,我终于明白了,白孝文是个穿着裤子就有感觉,脱了裤子就没感觉的人,所以结婚很长时间后,我依然是处女身。

渐渐地,我对白孝文越来越失望。每当和他重来一次那种无望的尝试后,躺在黑夜里的我,身体就会裂开,裸的欲望就会汩汩地流出来,折磨得我彻夜难眠。

我开始莫名地心烦,心不安,眼睛四处乱转。但是我却不知道自己在寻找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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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娃进入我的视线后,我明白自己在寻找什么了。黑娃是白家的长工鹿三伯的儿子,有着年轻的脸,褐色的脊背,壮得像头牛,跑起来风一样快。

我的眼睛开始整日搜寻他,每次看见了,我都偷偷地想,被这个男人抱在怀里,压在身下会是什么样的滋味?我渴望成为真正的女人,渴望能被黑娃抱在怀里,成为他的女人。就在我的渴望无限升级的时候,黑娃突然要走了,去做割麦客。

我舍不得他走,我要留住他。

鹿三伯去送黑娃,我也去送黑娃,只不过我躲在暗处。等鹿三伯回去了,我才鼓足勇气从暗处跑出来,一口气跑到黑娃身边,然后伸出手紧紧抱住他,说,黑娃,你别走,你留下来,白孝文在炕上没有男人的霸气,我希望你留下来,我需要你的男人霸气。

我的话让黑娃大惊且大怒。他用力掰我的手。我拼了命地扣紧十指,我今天既然已经失了脸面,就不能轻易放开。但我哪里是身强力壮的黑娃的对手,更何况他是在愤怒中。

我像一个烂柿子一样被黑娃狠狠摔到了地上,我感觉全身的骨头都被摔断了,我的泪在那个瞬间落下来,滴滴都带着我的委屈,我的痛。

黑娃跳开老远,然后攥着拳头对着我的脸挥舞,你这个不知礼义廉耻的女人,如果下次再敢这样,我就告诉族长,告诉孝文,让他们用族规处置你。

黑娃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他刚才的话却像一把无比锋利的刀,戳进我的心里,再狠命地割开一条口子,我似乎感觉到我的血在汩汩地流出来,却怎么也冲洗不掉刚刚得到的屈辱。

看着黑娃倔强而决绝的背影,我坐在地上哀哀地哭,哭自己的不幸,哭黑娃的无情,哭得天昏地暗。我知道,此后,在黑娃心里,我就是个下贱的不知道羞耻的女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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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让我没想到的是,骂我没有礼义廉耻的黑娃,在渭北郭举人家做割麦客的时候,竟然搭上郭举人的妾室田小娥。事情败露后只好带着田小娥回到白鹿原,却又被族长拒于祠堂之外。

就在全村人都等着看笑话的时候,白孝文伸出了帮助之手,帮他们迁至慢坡窑洞内度日。

田小娥有一张美如鲜花的脸,有一个肉肉的欠收拾的屁股。很多男人看完她鲜花一样的脸后,就想去收拾她肉肉的屁股。

我不恨田小娥,一点儿都不恨,虽然她体验到了被黑娃抱在怀里压在身下的滋味,虽然那滋味是我一直最渴望却没有办法得到的,我却依然不恨她,因为我听人背后议论,她以前的夫家就是个只能干些摸摸蹭蹭的勾当而不能真刀真枪干一场的主儿,身体干涸的滋味不好受,没有女人愿意受,田小娥不愿意,我也不愿意。

虽然我不恨田小娥,但田小娥却给了我屈辱。农协失败、黑娃逃得不知去向后,我名义上的丈夫白孝文就被田小娥给勾引去了,这让我感觉到羞愤难当,而更让我羞愤的是明明床上没有男人霸气的白孝文,在上了田小娥的床后,竟然就有了霸气,他变得容光焕发,信心百倍。但他不理我,开始夜夜去慢坡窑洞里田小娥身上显露他的霸气。

为了田小娥,他除了留给我的一间房外,其他的都卖了,地也卖了,然后带着田小娥出去把钱挥霍一空。

终于,田小娥怀孕了,但她却一口吃的都没有,饿得躺在炕上喝凉水。为了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不被饿死,白孝文先是回村乞讨,然后竟把自己卖去当兵,卖了十五个大洋。

但白孝文的那十五个大洋没能救活田小娥和她肚子里的孩子。田小娥死了。这个女人,她怎么也不会想到,她的所作所为让鹿三伯感觉到深深的耻辱,所以在一个暴雨倾盆的夜里,鹿三伯亲手杀了她。这个最不该来白鹿原的女人,终于死在了白鹿原,也让白鹿原的男人们不再惦念她那肉肉的屁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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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小娥死了,白孝文走了,黑娃仍然没有任何消息,日子突然变得无限漫长,时间很难打发掉,尤其晚上,每天我都要趴在窗口往外望,望很远,望很久,望酸了眼睛,天却依然不肯亮。

然后的一天,我就望见了黑娃,他和好几个人一起潜进了村子,潜进了自孝文父亲的房间。我对黑娃的身形太熟悉了,我坚信我没有看错。

果然没有看错,真的是黑娃回来了,他拿着锋利的刀,带着几个弟兄,回来给田小娥报仇。但田小娥是他的父亲杀死的,黑娃爱田小娥,虽然他没有亲手杀死自己的父亲,却还是用刀削掉了鹿三伯一直不肯剪掉的辫子,这对鹿三伯来说,也是致命的侮辱了。

黑娃依然要走,带着他的那些兄弟们,还去做他的土匪。和他上次去做割麦客时一样,我跟在他身后拼命地跑,拼命地追,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声叫着黑娃。那样的叫喊,天地都似乎为之动容。

黑娃终于停下了脚步,回头看着跑得气喘吁吁的我,皱着眉头问,莫事?

我当着他那些弟兄们的面抱住了他的腰。我说,黑娃,求求你,带上我一起走,你做土匪,我给你做压寨夫人好不好,求求你带上我啊。

黑娃像上次那样摔开我,把我摔倒地上,摔开好远。我顾不上周身的骨头都被摔得剧痛,快速爬过去抱住他的腿,哭着说,黑娃,我真的不想过一个人死气沉沉的日子了,求求你把我带走吧,田小娥已经死了,白孝文也为了她不知道卖身在哪里当兵,你不带上我,让我以后靠哪个生活?

我哭得肝肠寸断。

黑娃从口袋里掏出几块大洋来,然后蹲下身子,把大洋放到我手上,很坚定地说,今生我只爱田小娥一人,虽然她已经死了,虽然她死前背叛过我,但我对她的爱没有死,这爱会伴随我一生一世。我不爱你,不管是以前还是以后,我都不爱你,所以我不能带你走。你还是回村吧,以后找个人好好过日子。

黑娃说完,和上次一样飞快地走了。没回一下头。我流着泪跪在地上看着他,直到他的身影再也看不见了,我都不肯收回目光。我知道,如果说我的目光第一次落在他的身上是缘来,那么这次就是缘去了,永远地去了。我猜,此生,我们不会有再见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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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心死了,我变成了一个真正意义上的行尸走肉,每天有饭就吃一口,没饭就不吃。困了就躺下眯一会儿,不困就呆坐着,坐很久也不觉得累。夜里,我不再趴在窗口望,我知道,我望不到什么。我也不再去想男人,不再去想爱,因为这些对我来说都是奢望,活着对我已经没有一点意义,每次睡觉前我都希望自己不要再醒过来,活着太累了,我不想活了。

日本人的飞机在头顶嗡嗡飞过,人们吓得四处奔跑,四处躲藏。只有我没有奔跑,也没有躲藏,我只是坐在那间属于我的房间里,坐在炕上,很平静地坐着。

有炸弹落下来,死伤了太多的人。我也被炸了,炸断了双腿和一只手。我感觉到自己的血在快速地奔流,像一条欢快的小溪从我的身体里流走,我却感觉不到一点点的疼。

我的生命也在快速地流逝,我疲惫到了极点,眼睛闭上前,我心里想的最后一个问题是,我终究是没有被男人真正抱在怀里压在身下过,临死了我都是处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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