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关台北 有关台湾

时间:2022-07-30 03:12:28

白先勇笔下的台北人,无论男女老少,贫富贵贱,都活生生,有血有肉,看得见听得到觉得出,看的人仿佛与“台北人”有了直接的联系沟通。台北,台湾,鲜活了起来。

去年美籍台湾裔新锐作家林韬的一本名字直白风格浓烈的小说《台湾》让不少报刊和网站的书评热闹了一下。作为一个80后,有人说林韬是捉摸不透的,首先声明,还没看过这本书。但看了他的《纯素小松糕》(The Vegan Muffin)改编的超现实短片之后,我觉得是这种气质。

如此直接的书名是我想看它的原始动力。但看了书评之后,才觉得这不是我喜欢的调调,色调太暗。看,这就是剧透带来的伤害。

虽然同根同源,但似乎台湾的生活和人已经和中间的海峡一样有了区别,不单单是说话时柔糯的台湾腔。白先勇笔下的“台北人”,无论男女老少,贫富贵贱,都活生生,有血有肉,看得见听得到觉得出,看的人仿佛与台北人有了直接的联系沟通,而虽然把自己掩藏在所描述的人之后,但白先勇分明就是这样一个台北人,出生在大陆成长在台湾,与传统文化有勾连的人。从台北的101来看,分明以为台北奔着太平洋彼岸的大都市摸样就去了。而另一方面,不论从旅行形象宣传到文化创意,台湾又分明比中国还中国。

“我们的身上有一部分东西始终生活在时间之外,也许我们只有在特定的时刻—大部分是没有年龄的时刻—才意识到自己的年龄。我们身上生活在时间之外的部分,大概便是记忆吧,那种已经逝去,却又不朽的东西。”

《台北人》写的似乎不像现在的台北人,是过去的,或者生活在过去的台北人。白先勇来内地的时候曾经采访过他。对于《台北人》,他很明确地说,因为自己是青少年时期到的台湾,就把自己大陆的记忆也带了过去。《台北人》就是写在台北的大陆人的命运,透过台北这扇窗口,看到过去的一些景儿。因为没有东西南北派系的交杂,台湾文学的强调和语言是比较一致和传统的,都是从古典文学里一脉相承下来。这就是书中对“身着黑缎面起暗团花的长袍,足蹬一双绒布皂鞋,头上戴了一顶紫貂方帽,两颐却蓄着一挂丰盛的银髯”的老者和“十分清俊,出挑得英气勃勃”,即便老了也要“走动起来,临风飘然”的男子这般栩栩如生描述的来源。

依然承袭老台北、老台湾的腔调,介绍一本《即将消失的百年美味》。美食书常有,台北旅行的口袋书也常有,但台湾遵循历史流传至今的饮食制作方法和味道的就不常有了。美食书本来就容易让人垂涎,再加一个地理坐标做背景,这个地方也突然变得活色生香起来。选择一个地方的美食,或者说古老的没事来侧面反衬它的底蕴和文化,实在是一件太高明的事情。

古早味是台湾人用来形容古旧味道的一个词。在台北,多鲜有的异国料理在某个小街巷里都可能有那么一家别致小店等着你找到。时髦饮食的冲击,许多古早味的饮食铺子日渐式微,遵循传统的老师傅、老店铺为了给日渐稀少的怀旧食客们留一份“正宗”的老味道默默地艰难支撑。

有这么一位在意古早味的寻访者,花费了九年三千多个日子,一头栽进隐匿的小街和老集市,寻找老师傅的祖传手艺,以及背后的味觉故事。

油饭在台南人一生中扮演着重要的角色。在台南青年路东门菜市场卖了三十年油饭的美凤从年轻时就开始卖油饭,孩子大学毕业,服了兵役的儿子回来后也加入到了她的油饭世界。一家人坚守岗位几十年如一日,口碑也使得铺子门庭若市。在台南,结婚前安床(新郎家找来属龙的小男孩与新郎共睡一晚,祈求早生贵子)、归宁、平安生子到满月和成人礼,都用得到油饭。

作者十多年前迷上垦丁的恬静与淳朴,每次经过肯定经过车城,都回到福安宫庙前吃一碗粉圆饼,蔗糖的香味浓郁,这特殊的甜味汤汁让人怀念。年近70的老板娘说糖汁是为绿豆蒜(炊蒸绿豆后煮,绿豆看起来像是切碎的蒜头)准备的而非粉圆。每到落山风的季节,肯定空寂宁静,一碗绿豆蒜加上炒好的浓郁糖汁,一切就都对味了。

原以为用吃来谈文化,一切将变得不沉重,但是一路走下来,却被因吃所认识的友人、长辈的情感压得很沉重:阿菊阿姨愿意为了一摊豆子、粉圆雷倒而无悔,虽然自己生计飘零但客人的满足才是她生命最大的原动力;因为有人欣赏自己的油饭而每天辛苦制作八百斤油饭的美凤;亏欠也得卖、诚信胜于财富的豆花伯。

作者希望用这本书引起大家的兴趣,去寻访这片土地的故事。不管你有没有,我心已动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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