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的动物居民

时间:2022-07-30 02:43:37

巴黎的动物居民

“埃菲尔铁塔脚下有些冷,凯旋门重新恢复了活力,方尖碑日夜耸立不知疲倦。清晨5点,巴黎醒来。”清晨5点,兔子们正精力旺盛。和着雅克迪特隆那著名的歌声,环城大道的交通开始复苏,兔子们成群结队地看着车头灯在环绕着其地盘的柏油马路上交相闪烁。在巴黎最繁忙的路口之一――马约门的街心绿地,它们找到了一个宁静的避风港。来往车辆用噪音和废气筑起保护墙,保证了行人和掠食者不会出现在兔子的世界里。多好的运气啊!显然,在嘈杂的环境中,与同伴沟通是件很困难的事。为了能在巴黎生存,足智多谋是必备的素质:兔子们用脚掌敲击地面来交换信息。眼睛紧盯沥青路面,脚踩油门的驾驶员们从未注意到蹦蹦跳跳的“长耳朵”们,这些比测速雷达有趣得多的小家伙却在每个早晨都好奇地观察着他们的匆匆行色。在自然主义者眼里,马约门的兔子和《蒙娜丽莎》拥有相同的地位。它们也是这座城市的宝贵遗产之一。

“18世纪时,在巴黎可以看到大约49种野生动物,如今只剩下20种。”法国国家自然历史博物馆的雅克・莫来教授说。幸运的是,和兔子一样,某些机灵的动物,比如黄鼠狼或赤狐已经成功适应了人类帝国。如果说一些动物生性害羞,那么另一些则很大胆,并且乐于与人类近距离接触。巴黎市政府城市自然环境保护办公室负责野生动物研究的哈维尔・雅皮欧真不知该从它们中选出哪一个来评为“胆大冠军”。他说:“巴黎有几百个生物多样性丰富的热点。我们有一份法国国家地理研究院制作的大地图,上面标出了动植物集中的区域。”但是该如何发现这个平常被人们彻底忽视的美丽世界呢?

“人们只会留心他们已经了解的东西。也就是说,如果你对某种昆虫感兴趣,你就会了解它经常出没的地方,你也会知道哪里可以观察到它。”

作为审美趣味高尚的岩石爱好者,蝙蝠侠们喜欢把巢穴建造在巴黎最具象征意义的名胜古迹中,并且还会冒着引人注目的风险把窝建得很大!

在巴黎市政府的要求下,法国国家自然历史博物馆翼手目工作负责人让一弗朗索瓦・朱利安于2009年把一个超声波探测器安置在了巴黎圣母院祭台后堂的外部。

“在非冬眠期,这部仪器每晚都能探测到1500~2000次蝙蝠的飞行!这些不速之客中大部分是分布于巴黎的普通蝙蝠,但我们也在10月份检测到了一批十分罕见的‘迁徙客’――纳氏伏翼蝠。虽然我们无法推断它们的准确数量,但这证实了在巴黎圣母院活动的蝙蝠数量甚至多过出没于林苑或池塘边的蝙蝠数量!”至于如何解释蝙蝠在神圣殿堂中过夜的现象,让一弗朗索瓦・朱利安回答得很谨慎:“这很可能是因为它们喜欢所有阴凉而隐蔽的角落(墙上的裂缝、屋顶架等)。在这个区域,还有许多建筑也可以像巴黎圣母院一样引起它们的兴趣。”

有一种动物肯定不会把教堂和当代建筑搞混,那就是红隼。因为它需要宽敞的空间来享受舒适生活,它需要利用古老石壁上的凸凹来建造巢穴,它还需要墙上的滴水兽以供栖息……“一应俱全”才有资格成为红隼眼中的五星级酒店。上世纪80年代末,法国地方古建筑管理处为多米尼克・罗贝尔敞开了巴黎圣母院隐秘通道的暗门。多米尼克・罗贝尔是巴黎大区鸟类研究中心的活动协调员,他专门负责对巴黎地区的动物展开监测。他获得了对巴黎圣母院中5对红隼夫妇进行近距离观察的机会。它们就定居在高悬于拱抚垛柱石之上的小尖塔中。然而,令人惊讶的是,红隼的数量减少了,去年夏天只发现了一对红隼。为何它的数量会骤然下降?是翻修工程惹的祸吗?“不,目前所有被隼占用的洞穴并未遭到任何破坏。”罗贝尔推测道,“但工程尚未结束。要知道,令人惋惜的事情已有先例,许多昔日搭建的脚手架下的墙洞被堵了起来,曾藏身于此的寒鸦几乎绝迹。”

很不幸,历史遗址养护政策并不总能与自然保护政策相辅而行。虽然长期以来,巴黎市政府提出的某些积极措施(净化塞纳河、规划生态走廊等)已得到了自然学家的肯定,但在这个大都市中,民众对生物多样性的理解依然朦胧。当某些物种的出现得到鼓励之时,另一些则死于饥馑,也有一些命丧车轮之下或在现代建筑的玻璃外墙上撞得头破血流,甚至有的物种被人类有计划地消灭,只因为它们被认为是“肮脏的”或“外来的”。在巴黎,传统观念与‘自然秩序’之间依然存在不少冲突,甚至在某些自然主义者之间,争论也持续不休。来自巴黎大区生物多样性观测点的格里高利・罗伊叹息道,“人们愿意保护那些被认为是‘干净的’或‘本土的’物种,一旦某些物种被断定是‘有害的’或‘外来的’,那么它的境遇就完全不同了。迄今为止,我们仍然能听到‘基因污染’这个字眼。从物种进化的角度去看,此类说法毫无意义,这种教条的空谈没有任何根据,其传播十分可怕。”如此看来,出门在外,最好随身携带一张体面的身份证件,不管你是飞禽,抑或走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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