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最蓝的眼睛》里黑人文化主体性的丧失

时间:2022-07-23 01:17:33

论《最蓝的眼睛》里黑人文化主体性的丧失

摘 要 本文简要探讨了托尼·莫里森处女作《最蓝的眼睛》中黑人主体文化的丧失在几组人物身上的具体表现:受白人文化冲击,丧失黑人主体审美价值观—佩科拉;分裂自我的波琳;“白”化自我的浅肤色黑人杰拉尔丁,他们因摈弃自己的黑人性和文化传统而最终在白人文化占统治地位的社会中完全丧失自身黑人文化主体性。

关键词 最蓝的眼睛 黑人文化 主体性丧失

中图分类号:I106.4 文献标识码:A

莫里森的第一部小说《最蓝的眼睛》出版于1970年,作为黑人文化传统的一部分,莫里森的作品形成了一种独特的黑人文学,密切关注黑人在双重文化冲突中的内心体验和成长命运,她也因此成为美国历史上唯一荣获诺贝尔文学奖的黑人女性。在解读莫里森作品时,我们应该着重于探寻黑人文化的主体性,本文主要分析《最蓝的眼睛》中黑人主体文化的丧失在几组人物身上的具体表现。

1 受白人文化冲击,丧失黑人主体审美价值观的悲剧人物——佩科拉

《最蓝的眼睛》是莫里森的处女作,讲述的是年仅十二岁的黑人小女孩佩科拉一年间的遭遇。故事发生在1941年,当时的美国社会,无论是在政治上、经济上、还是社会地位上,白人都占据着主导和统治地位。处于社会边缘的黑人属于弱势群体,仍就遭受着种族歧视。故事的主人公佩科拉就是受害者之一,她一直生活在父母的虐待凌骂、同学的讥讽嘲笑和社区居民人的冷漠厌恶之中,敏感脆弱的她开始懵懂地察觉这所有一切主要源于自己黑色皮肤。佩科拉开始鄙视和厌恶自己,她的家人以及社区的黑人都认为她丑陋,去糖果店买糖,店主都不愿意碰到她的手,商店老板的漠视及厌恶让“她发现所有白人的眼睛里都潜伏着这种神色。”因此她做梦都渴望能有一双“大大的蓝色的漂亮眼睛”(40页)。这说明当时强势的的白人文化意识开始扭曲佩科拉幼小脆弱的心灵。佩科拉的自我鄙视是“对剥夺黑人孩子自尊的白人世界的一种后天习得的反应”。(伯奇:《美国黑人妇女的写作:多彩的被子》,155页)生活在一个没有爱的环境里,无人关心和帮助的她在遭生父奸污后,早产下一个死婴,最后精神分裂,幻想自己的梦想已成现实,幻想自己已经拥有了最蓝的眼睛。在这种主流文化的价值和审美观的冲击下,黑人的心灵开始扭曲和迷失:“我们想找双盈满关怀的眼睛,却只见邪恶。我们用良好的语法知识代替思维能力;我们为假装成熟而改换习惯;我们重组谎言,将其称之为真理,”在旧观念的新样式中看到启示和福音。”(160页)

莫里森通过讲述佩科拉渴望“蓝眼睛”的故事告诉读者,尤其是黑人读者:如果放弃黑人文化身份,迷失在白人的文化冲击中,只能造成人生的悲剧。

2 丧失妻子和母亲主体身份的黑人——波琳

波琳是佩科拉的母亲,她自认为相貌丑陋,有一只跛足,性格孤僻而冷酷。波琳给女儿带来了极大的痛苦,在对波琳的处理上,莫里森再次塑造了一个悲剧人物。《最蓝的眼睛》的主题之一就是白人文化意识和价值观念对许多为生活挣扎的黑人产生的负面影响,处于生活底层的黑人,深受白人意识形态的戕害,极其容易认同白人文化传递出来的信息,即幸福的来源就是美丽的白皮肤与物质的占有。这便是波琳生活经历和内心体验的真实写照。波琳早年在南方的生活可谓美满而快乐。虽然因脚跛不免自怨自艾,但家庭的温暖和呵护使她得以健康成长。和乔利恋爱结婚后,后者因她的残疾对她宠爱有加。他们怀揣着美好梦想来到北方的大城市生活,北方是一个受白人文化影响很深的地区。邻里的冷漠与白人文化的浸染使原本淳朴善良的波琳开始厌恶自己的生活,厌恶自己的丈夫与孩子。她开始沉溺于鸦片馆似的电影院,电影使她相信只有美丽的人才配拥有浪漫爱情,而她自己相貌丑陋。她甚至故意使丈夫对她施暴以强化自己“殉葬者”的角色。并借在白人高大漂亮的大房子里工作来满足自己的虚荣心,她觉得只有在工作时才最有生气,她爱这个白人的家而鄙夷自己的家。她把她的母爱和创造力及所有生活的乐趣寄托在了白人雇主家里。波琳对女儿的疏离和对丈夫的厌恶使她完全丧失了自己的家庭责任感。她沉迷于给她的白人雇主家打扫整理而忽视对家人的示爱,她游走于自家的陋室和白人的豪宅之间,让她找到了另一个幻想世界——她照看的白人家庭。这个幻想世界更容易被主流社会所接受,然而这个幻想世界也同样有效地使她远离了家人、脱离了自己的黑人性。在某种意义上,波琳和佩科拉一样,始终生活在幻想和困惑之中,完全丧失了自身的黑人身份。

3 “白”化自我的浅肤色黑人——杰拉尔丁

在《最蓝的眼睛》中,莫里森还刻画了几个“白化”自我的浅肤色黑人。他们刻意模仿着白人的生活方式,视浅肤色和白人的清规戒律为通向种族平等的基本手段,完全摈弃了自己的黑人性。杰拉尔丁便是这类人物的代表之一。她肤色较浅,接受过白人的伦理教育,时刻警惕着不与下层黑人们来往,并且以能与黑人保持一定距离而倍感骄傲。杰拉尔丁“白”化自我的行为看似无害他人,但实际上却祸害了她的骨肉和黑人社区中像佩科的人们。她自诩为有色人,并将有色人与黑人划出清晰的界限。佩科拉象征着杰拉尔丁不愿直面和回首的历史,也展示着她身上不可磨灭的黑人性。所以杰拉尔丁一定要不分青红皂白地将佩科拉驱逐出屋。她弃绝佩科拉就如她弃绝了黑人文化,他不想研究,不想深析,甚至不敢正视。对白人文化的盲目热爱和顶礼膜拜占据了她的整个心灵。杰拉尔丁在完全抛弃自己黑人性和黑人文化的同时,也失去了生活的全部乐趣:,母爱以及与人沟通交往的能力。在家里,她固执地追求生活的整洁,她本人对生活的要求是:只要整洁干净了,才不要体会什么“激情的极度美妙,自然的极度美妙,广泛的人类感情的美妙”(68页)呢。除了猫,她不和外界交往,丈夫和儿子只是维系家庭体面的摆设。杰拉尔丁认为和丈夫黑色的皮肤接触是一件肮脏的事情,所以她把也当成了一种龌龊的必需。丈夫不在屋内她反而感觉更舒服。 事实上,杰拉尔丁的生活,在白人文化的下,已几近萎缩,她已经完全异化为了一只蜷缩在白人文化和社会法则下的猫,一只黑色皮肤骨子里却用“蓝眼睛”观察自己和世界的猫。

4 结论

在美国,白人是社会主流,白人文化铺天盖地地席卷而来固然是一个不能忽视的给黑人造成伤害的原因,但另外一个更重要的值得思考的原因就是,黑人如何能意识到自己的民族文化是能够与白人文化相抗衡的东西,是能够让自己在民族文化的滋养下面对、阻挡强势文化的侵袭的东西。莫里森希望借作品启迪黑人民族建构完善的黑人,弘扬民族文化遗产,增强民族凝聚力,使得黑人个体获得民族的归属感和文化身份的自我认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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