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洲饭菜当街香

时间:2022-07-17 12:13:34

“饭菜当街香”,这也许是很久以前西方人到亚洲旅行时,抱着好奇态度所希望看见到的。Lonely Planety衍生与发扬出这种口吻:热气腾腾的街头小吃,只在印度、东南亚、中国可见。但欧洲的新鲜食材市集与街头饮食文化,其实在觅食者眼里毫不逊色。伦敦、维也纳、布鲁塞尔与汉堡,或者小城如里尔、乌尔姆,在市集的意义上,大城小镇均五脏俱全。新鲜食材市集建立起独有的世界中心,各处的现代生活自会绕其公转。

欧洲市集大多露天,寒暑不改。卖蔬果食材,也卖热饮熟食。奥地利格拉茨的早晨市集,虽然紧挨着繁忙的电车轨道,但每次走进挤满了明亮鲜花与各色莓果的小广场内,我总忍不住在其中一个小摊前坐下来,叫上一高脚杯的绿莓果特饮。一早就喝下掺了酒精的这杯,脸颊微红,却毫不妨碍内心清澈。对于平均日照时间相对南欧短得可怜的中、北欧城镇,每一次阳光都如赐福。就算是大风天和雪天,只要太阳露脸,居民们肯定会聚在市集上。小面包车开到广场上,后备厢打开稍作整理,临时咖啡馆和面包香肠摊儿便成型。人们遂以站着喝咖啡的方式,寒风里坚定地身披短袖,过节一般额手称庆。

不过如果身处爱尔兰小城科克,类似的戏剧化就并非必然。科克有个1788年创立的“英国市场”,是欧洲室内市集最古老的名角儿,毕竟有经历了爱尔兰、革命、战争与大火的身世。2011年英女王访问爱尔兰时,专门进市集去逛了一圈。当然历年来这里的本地鲜牛肉是最有名的,不过这些年来健康饮食和有机食材的需求越来越突出,连烹煮“健力士炖牛肉”闻名各地的爱尔兰都开始顺应起新潮,“英国市场”里已经多了不少“绿色”和营养食品店。

最近一次在维也纳时,当地兴起了“快煮慢食”的风潮,当地人对于食材的多样化与有机食品的需求日渐增多。紧邻19世纪维也纳艺术“分离派”大楼的有机市场,与当地农民历来有紧密合作,在这里,新鲜的农产品比超市里的同类商品要贵上一倍。五六月德奥市集摊儿上,最显眼处摆的一定是奶白色的芦笋和大个头的红草莓。餐馆也相应地在门前竖起当季招牌菜:奶油芦笋汤,以及各种以奶油酱汁蘸白芦笋吃的肉菜。

爱丁堡的食材市集逢周六上午开放,就在城堡脚下。平日规矩摆在老镇中心橱窗里的一整只烤乳猪,每周此时会搬到市集上。最地道的吃法是请店员为你连脆皮一起切下几片烤得外焦里嫩的肉,裹到两片烤面皮中央——没错,实际上无论从卖相还是味道上比较,都像极了陕西的肉夹馍。但关键这情景发生在不列颠。在国内常有碰见动物内脏、或是“长着一张脸”的肉类便皱眉的外国朋友们,要不是多次亲见整头猪摆在橱窗内任人宰割,害我差点相信了西方人不吃内脏的传说。如果说14世纪建起至今的酒馆“羊头栈”昭示了苏格兰古人嗜羊头的习俗离得太远,那么往羊胃里塞各种药草酱料的当地名吃Haggis呢,西方人的吃食内脏史便无处遁形了。

再偏僻奇异一点呢:印象中,西方人待猫狗为“家里人”甚于盘中餐。但意大利北部一带,当地人以烹猫肉为寻常,并委婉取名为“屋顶上的兔肉”,就像为这容易引起公愤的习俗申请了张“免罪状”。冰岛人还吃鲨鱼呢。英国著名的“毒舌”旅行作家与食评家 AA Gill,在新书里描述他品尝鲸鱼的经历:“冰岛人将在雪地里埋了一整年的鲨鱼尸体翻出来煮熟了吃”。饮食习俗多因气候水土原因而形成,轻易对他人、他族指手画脚的行为便显得轻率。

以所处地域区分身份等级的伦敦城南,有个布罗市集。“艺术装饰”风格的建筑空间之上,有火车不时呼啸过。这里绝不是高贵地段,但却是个潮流风眼。《BJ单身日记》里,就是在《两杆大烟枪》,或是《哈利·波特与阿兹卡班的囚犯》,你肯定在其中一部电影中见过它。布罗市集已经很老了,有记载说1014年就有,也有的记载比这还早。但作为伦敦重要的食材市集,至少从19世纪开始地位稳固。这里工作日全天都是批发市场,零售集市只在周四到周六开放。要在伦敦买到最新鲜当季果蔬,当地人一定遥指布罗市场。但从伦敦桥往南行,越来越窄的路,人群越来越密集,食物香气也越来越近。抬头忽然就见堵塞的前方,一家挨一家全是摆满了食物的摊子,大盘中东炖鹰嘴豆在太阳下冒热气,大锅鸭肉片等着被夹进三明治里面,车轮大的奶酪上插着尖刀,几十种自制草本酱料瓶盖大开,任由路人以面包片蘸着尝。别说不壮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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