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烦恼 第8期

时间:2022-07-12 06:10:56

三千烦恼 第8期

好不容易留了两个月的头发,还是选择在一个心情烦躁的早上,被自己送到店里剃掉了。 短短的三毫米头发,使得我的头从任何角度看来,都油光可鉴。

朋友说,年轻多了,精神多了。同事说,太短,与你气质不符。儿子说,还是长点好看。妻子掩笑说,男人嘛,就要短点,这样多方便呀。我说,你头发都长到臀下了,怎么就不麻烦?她说,怎么跟女人比呀?

头发的长短显然并不作为男女区别的重要性征。但无论古今,不管男女,一旦遇到情感那点事,似乎都要找头发说道说道。

虽然老祖宗说,头发是连同整个身体和皮肤,从父母那里传下来的,应当视同生命,不能毁之毫厘。但革命者说,革命当须从头开始――清朝变到民国,男人们在自己后脑的辫子上麻利地剪了一把。

曹操也曾把大烦恼交给了头发。说曹操带兵路过农田,令告三军,不得毁坏作物,违者当斩。烦恼的是,偏偏曹操自己的马把农作物踩了,曹操当即剑挥自己(且不论真假),幸得一谋士劝解,用剪去头发代替斩首。

其实,古时多有心许情悦的男女,送别时,也拿自己的头发作为信物相赠以寄思念之苦。

头发真的是情感瓜葛的外现吗?

我曾留意到,婴儿要到剃满月头时,总是哭喊不停。似乎昭示着某种不舍吗?许多人的童年时光里,最大的烦恼便是理发。我记得,小时候只要母亲一念叨说,要理发了,我就头疼!听一个从事学校德育工作的老师说,有一个男生,打架赌气的时候可以把头伸过去让人砍,但是怎么教育他把头发修短些以重塑美好形象,都不可以――真是头可断,发不可理!不知道年轻的心,究竟有多少无序的梦蛰伏在长长的无序的头发里?

读大学那几年,我也曾经那么羡煞光头。看到美术系、音乐系的男学生,不是头发披肩,就是光头锃亮。感想那应该是悱恻与决绝的系派。后来终于见证了美术系某男生,因失恋而买醉之后,从一个长发飘逸的晚上,跨越到第二天的光头闪亮,进而完成了潇洒的转型。但我以为那都是艺术的重要标志,终于也不敢把自己的头理成精光。

我的一个从事美术教学的同事告诉我,就是有些人怕光头或留长发的,以为这种人不好惹。他说起他的三次经历。第一次,他刚大学毕业,留着长长的头发,从外头坐人力车回家,下车忘了付钱,而车夫也只是静静地跟在后面,却不敢吱声讨要。第二次,他理了一个光头,家门口下了车给了一张大钞付钱,车夫无法找零,同事叫他等等,自己上楼拿零钱,只听那车夫咕哝了一句:算了,惹你不起。第三次却遇到一个要高价的车夫,本来一段路程两元钱的价,要了三元,同事不予答理,顾自上楼回家,不料车夫却停下车来,跟踪上楼,骂骂咧咧,说什么“白做了工作人员,一块钱都要计较”,弄得左邻右舍都探问起来。

六根清净不清净,就看你光不光头?

公众视野里的男女,烦恼自是多于俗世众生。

一些个厚利名浮的本来活得好好的女名人,突然要削光自己的头发,引来无数爱起哄的人闹腾得不亦乐乎,还有什么清净不清净好说呵?老婆又跟我较起劲了,说,有一帮不管有名无名的男人,虽然不刻意要活得多少清净,但不也显摆着光头,晃荡人间吗?

真是理不清、扯不断的烦恼,永远说不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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