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无望 甚是迷惘

入行必修课 1

想演戏先要搞定副导演

曾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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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演戏先要搞定副导演

曾出演过《笔仙惊魂》的小文（化名）是北京电影学院2009届的毕业生，回想起吃毕业散伙饭的那天，“同学们都闷闷的，没戏拍，没钱，甚至户口都要打回原籍。没人谈未来、梦想，好几个同学，都把自己灌醉了。”

2005年，小文以某省第三名的成绩考入北京电影学院。那会儿他心气儿高，大一就接了一部30多集的电视剧，虽然只挣了2000块，但他觉得，这只不过是大好前程的开始。

但是毕业那年，小文很快就发现，大好前程根本没来，他只能和所有毕业生一样——投简历。小文曾经3个星期跑了107个组，因为自己一共印了110份资料，最后只剩下3份。那段时间，他每天就是跑各个旅馆，挨个房间敲门，递简历，“和副导演说话，恨不得跟报考号似的，可副导演也许看都不会看一眼，递上资料就让你走人。”

“当然了，结果通常都不会太好，每次都像落榜一样失落。”小文用“磨炼心智”形容跑组的日子，那时最大的收获不是角色，而是终于学会了“厚脸皮”。

朱强（化名）是今年北京电影学院的毕业生，他早把这件事儿看透了：“副导演最后用的人肯定是自己的人，况且最终的人选都不需要导演定，副导演最大的权力也就是找一些小角色。”可就算是这小角色，也得挤破脑袋才能入选。

为了找门路，有些学生还找了所谓的“经纪人”，无非就是托关系，和副导演套套近乎，“事成之后”，片酬的5%或者10%都给副导。 入行必修课 2

想出人头地，最重要的是人脉

和大多数行业一样，想在演艺圈出人头地，爬上金字塔的塔尖，最重要的可能并不是演技和外貌，而是人脉。“试镜不如交朋友。”朱强早早就开始为自己的演艺生涯铺路，在不同的酒局里，朱强不断结识了各种圈里人，但是他也付出了代价。

“有一次陪一个台湾导演喝，路上堵车，到了的时候已经晚了，他们已经喝得有点多了，一上来就给我倒白酒。首先我是小辈，一上来就敬一圈吧，白酒就喝了不少，后来又兑了几瓶啤的，又凉又涨，感觉整个白酒就在自己体内散开了。”后来，朱强去厕所吐了好几回，每次走路的状态都不一样，最后一次走到一半就吐出来了。喝完酒，导演们又招呼着去唱歌，还没进门，朱强就在台阶上走不动道儿了，最后是被人架上出租车回到学校。这次，真把朱强给喝伤了，直到现在都害怕酒局。

说起潜规则，朱强用了“司空见惯”这个字眼，在他看来，男孩付出了时间，女孩就得付出点别的。“换个角度说，这种事是你自己去衡量的，潜规则多了去了，有很多人就没接受，那为什么你要接受啊？而且接受的人有很多，为什么你没出来啊？说句实话，这就是人家的头脑。”

小农（化名）是本次采访对象中唯一的女孩儿，2012年毕业于中央戏剧学院导演系。说到潜规则，小农起初不愿意开口，在记者的再三沟通后，勉强说：“我周围的朋友进影视圈的少，他们也没有具体讲过，可能就是片方会主动暗示，发短信，打电话说出去吃饭喝酒。跑组的时候会有一些暗示，问你，可以不可以和我单独沟通，这句话很明显就说明意图了。”

“一般都是面试到最后阶段，你想上哪个戏、想要哪个角色，几个人小范围竞争的时候，可能各种较量就来了。”小农含蓄地说到。 有戏拍，也艰难

接到戏也是跑龙套

简历撒遍天下，求遍爷爷奶奶叔叔阿姨，有些人也许能接到一两部戏，但也都是从“跟组演员”、“特邀演员”做起，说白了，就是跑龙套的。朱强说，他第一次跟组是被人“忽悠”过去的，当时他有个朋友把剧组介绍给他，他也不好意思拒绝，于是就抱着学习的想法勉强答应了。可刚一到集合的地点，他的心就凉了半截，“他们是以跑龙套为生的那种人，人生最大的愿望就是给张艺谋或者冯小刚的戏当群演。跟我是两个世界的。”

可即便在片场，大多数时间也是在等待，“没人理你，也没有一个剧组的人来说明你们现在要干什么。”过了一段时间，突然有个人走过来说，“这两天你们就自己吃饭吧”。朱强就跟着群演们一起领了几十块钱的补助，因为角儿们还没到齐，戏还不能拍。 想跟明星学演戏？不可能

好不容易等到正式开拍了，朱强发现自己能演的角色只有两种：活的士兵，和被炸死的士兵。不过朱强想，演不到什么戏，能学到点东西也好。“没有我戏的时候，我就想到监视器后面看看，看看吕良伟和孙松，这种人是怎么表演的，就想看一眼。” 然而，他还是把事情想得太简单，因为他发现，自己压根儿就到不了监视器跟前，“剧组很大，有太多管事儿的，他们说，你们这些人现在不拍戏，就给我在这待着，别他妈乱跑。”

在这个组里，另外一件事儿也对朱强打击不小，“当时，我们在片场那找士兵的衣服和鞋，剧组给群众演员穿的鞋都跟纸片似的，烂得根本就没法穿。我不想对付，就在那儿挑，结果有个人路过跟我喊了一嗓子，‘你不就是个混饭的吗，那么认真干吗啊！’” 托关系才能有几句词

后来，经家里亲戚介绍，朱强得到了一个可以和宋丹丹对戏的小角色——在《李春天的春天》中扮演一个印刷厂小工。直到现在，朱强说起这茬儿还很兴奋：“我和宋丹丹有过对手戏，词还挺多的，好几个镜头呢。”

朱强记得，演完那场戏，宋丹丹跟导演说，这小伙子不错，特别松弛，演戏真挺好，跟我们家巴图有一拼。知道朱强是电影学院的，宋丹丹又说：啊，你是电影学院的，怪不得这么优秀，那你跟我们家巴图不能比，他是自学成才！“反正里外里都是为了夸她儿子。”朱强开玩笑似地说。

这一次他拿了200块钱，就半天戏，比群众演员挣得多多了。 只要不是，倒贴钱也要接

关于影视专业的学生，不了解的人有很多想象：大一、大二就成名，导演天天来学校找人演戏，课也不用上……当然是可以不上课去拍戏，但是“旷课”的学生每月要交给学校5000块的保证金。对于在校生来说，就算能在小剧组演到男一号，也拿不到5000块，可为了机会，他们只能贴钱去接戏。

2009年毕业于上海戏剧学院的阿重（化名）说，“机会来了，只要不是都OK”。他算运气不错的，毕业那年就做了两个组的“特邀演员”。“特邀演员”，就是比群众演员稍好角色，比如谍战戏里有个头目需要出现几集，或者古装戏里的一个官员有一些镜头。也算一个小小的配角，至少有名字。 挣得本就少，还要被压价

特邀演员都是“打包价”，一天500块，有的时候还会压价，到手里的也就300-400块。对于压价，阿重早就习惯，“像我们这种没名气的小演员，压价也很正常，现在买个菜不都要压价么。”

后来，阿重也接过话剧，片酬比电视剧少得多，排一天给100块钱，一场两三个小时的戏，也就几百块，还是按角色给。如今，已经毕业快满两年的阿重，一个月的收入大概有5000，客串一些影视剧，再演点话剧。“毕业快两年了混成现在这样。”阿重的笑容里，有点苦涩。 说给未来的考生

现在小文总是想起入校军训的时候，“想起每个人的那张脸，都不到18岁，每个人的眼神，都闪闪发光”。可现在，同班同学里，有一部分人还在挣扎，有一大部分人干脆转行不做了。“我们班有人去当警察了，估计哪天微博上爆出个什么‘最帅交警’，就是他了！”

“每年考专业课的时候，学校都会叫我们这些老生去帮忙，我特别不愿意参加。有一年，一个小女孩给我的印象特别深刻，三试放榜，她第一个来的，放完榜后，榜上没有她，她就一直不肯走。最后所有人都走了，她还是死死盯着榜一直找自己的名字、一直哭，手里那张准考证已经被搓得变成泥了。”

后来，小文过去劝她，“考不上真的没啥，她可能觉得我们在说风凉话，但其实真的没啥。”

除了当演员，小文现在还在尝试做编剧，“给自己想个后路，也算是个保证”，值得高兴的是，他自编自演的作品马上就要在暑期上映了。今年刚刚毕业的朱强还属于闲散状态，每天睡到自然醒，看看电影打打游戏。毕业一年的小农进入了文工团，是同学里为数不多的“幸运儿”，因为至少有编制，每月能拿三四千固定工资。毕业两年的阿重，除了接点影视剧和话剧，大部分的时间在健身，一个星期有三四天泡在健身房。

现在小文总是想起入校军训的时候，“想起每个人的那张脸，都不到18岁，每个人的眼神，都闪闪发光”。可现在，同班同学里，有一部分人还在挣扎，有一大部分人干脆转行不做了。“我们班有人去当警察了，估计哪天微博上爆出个什么‘最帅交警’，就是他了！”

“每年考专业课的时候，学校都会叫我们这些老生去帮忙，我特别不愿意参加。有一年，一个小女孩给我的印象特别深刻，三试放榜，她第一个来的，放完榜后，榜上没有她，她就一直不肯走。最后所有人都走了，她还是死死盯着榜一直找自己的名字、一直哭，手里那张准考证已经被搓得变成泥了。”

后来，小文过去劝她，“考不上真的没啥，她可能觉得我们在说风凉话，但其实真的没啥。”

除了当演员，小文现在还在尝试做编剧，“给自己想个后路，也算是个保证”，值得高兴的是，他自编自演的作品马上就要在暑期上映了。今年刚刚毕业的朱强还属于闲散状态，每天睡到自然醒，看看电影打打游戏。毕业一年的小农进入了文工团，是同学里为数不多的“幸运儿”，因为至少有编制，每月能拿三四千固定工资。毕业两年的阿重，除了接点影视剧和话剧，大部分的时间在健身，一个星期有三四天泡在健身房。 听圈中人怎么说

“毕业等于失业”是众多表演系学生面临的问题，从考生到当红明星的概率恐怕比中还低。在变化莫测的娱乐圈，专业院校的一纸文凭到底有多大用？我们不妨听听演员和导演们怎么说。

黄志忠 （毕业于中央戏剧学院）

演员这个职业更多的是需要天分，上专业院校是一种途径，但通过不断实践，完成自己的艺术积累也是一种途径，科班出来的也不一定演技好，现在很多科班出身的学生找不到戏拍，等待的过程也是一种磨炼。

郭晓冬（毕业于北京电影学院）

演员要靠悟性，从来不会觉得科班就一定演得好，非科班就一定演得不好。但如果我不是北京电影学院毕业的，不可能走到今天这步。

黄晓明（毕业于北京电影学院）

傻逼的大学也有努力的。牛逼的大学也有堕落的。毕业后还是要靠努力。不怕别人比你更牛逼，只怕有人比你更有牛逼。

周杰伦（导演、歌手）

非科班出身的演员就像一张白纸，像我自己就没有受过什么演员的训练，演戏时一举一动都是真实的。一个演员有没有观众缘很重要，像这次新片《天台》里的心艾，就是刘畊宏在斑马线上遇到的一个女孩，现在大家都叫她斑马线上的灰姑娘，她演戏的时候就很自然。

张黎（导演）

选择演员的时候，不会看他是哪个院校毕业的，主要看他是否热爱表演，是否适合这个角色。不过，大学四年书能念下来，就说明他是一个有坚定信仰的人。

陈坤（毕业于北京电影学院）

太多的人都看见明星人前闪光的一面，不知道背后有多少辛酸，要踏进演艺圈这道门，应三思而后行！

总结陈词

每年2月艺考之际，怀揣着明星梦的年轻人几乎挤爆了各大艺术高校的大门，中戏、北影门口俊男美女都会排起长队，成为媒体关注的焦点；而到了6月，艺考毕业生的低签约率和高转行率，又会成为另一个为人津津乐道的话题。而如今，网络和选秀节目为成名和造星提供了新的途径，更多“非科班”出身的草根艺人加入混战，能否成名变得越发不可预测。

事实上，即便是科班出身，在每一个行当里，想要从金字塔的塔底爬上塔尖，如果没有资源和关系可以借力，付出的辛苦和代价都是可以想象的。就算是在看起来很美的娱乐圈，更是如此。至于，闯荡娱乐圈所需要的勇气、智慧，甚至手段，就要看悟性和积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