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一次幸福的罪

时间:2022-07-10 09:19:49

每年一次幸福的罪

爆竹声声中,儿孙绕膝,亲朋团聚,一家人和和美美地过个年,这或许是我们每个人最期待的过年景象。然而,越来越多的老人发现,虽然日子越来越好,可年却越过越累,年里的味道也不再仅仅是幸福的团圆,一年一度的春节现在竟成了一种负累……

本期,我们采撷了一组平常人家的过年故事,或许它就发生在你我的身边。这其中,有快乐,也有心酸,有悠然舒适,也有劳碌奔波,有团聚的幸福,更有分离的无奈,苦辣酸甜,百味俱全。然而,我们的主人公无一不是为了过一个幸福的团圆年。即使操劳,他们也面带微笑,即便抱怨,心中也怀有美好的期待。毕竟,年总是要过的,欢欢喜喜过大年是春天永恒的主题,更是我们每个中国人不舍的情结。

2008年的春节刚刚过去,我们为您的戊子年送上一声迟到的祝福。希望这些,故事能给您以启迪,也真诚地祝愿您的年越过越好!

过年,不该是受罪

慕毅飞

谁也不曾料到,2008年的春运,会陷入空前的困局。广州的情况是不是最严重的,我不得而知。我只知道,我的女儿还在杭州,侄女还在南京,弟弟还在安徽。他们都要赶回来过年。看着预警等级一步步提升,看着受灾范围逐步扩大,我天天忐忑不安地祈祷,千万别出什么事故。但依然传来坏消息,贵州一辆客车因路面凝冻而翻车,25位旅客在车祸中丧生;广州火车站附近已经找不到可以遮风蔽雨的地方,两天时间里,有百名旅客在寒夜中冻晕,为了不至于一离身就不再有栖身之地,有的旅客竟然在人群中解决内急……

突然,我厌恶起过年这个习俗。要不是数以亿计的人,要回家过年,这场雪灾就不会有现在这么可怕。但我们的文化基因、社会节律、经济运行、生活习俗,乃至于心理惯性都决定了中国人会有这么一个舍弃不了、又承受不起的春节。也许有人马上会说:“不过年,还叫中国人吗?”但做一个中国人,是为了做得舒适、安逸,做得幸福、有尊严:要是为了过年,就得被挤、挨饿、受冻,甚至还要冒着生命危险,这样过年,就实在没有让人期待的理由了。

快乐重要,但肯定没有尊严重要;习俗重要,但肯定没有安全重要;回家重要,但肯定没有生命重要。若在国人的尊严、安全与生命都得不到保障的时候,再渲染过年的意义,就成为人生的奢侈了。虽然交通的运力可以再强一点,候车的条件可以再好一点,就像铁道部新闻发言人所说,再过三五年,几大客运专线贯通,“一票难求”的状况就会明显改善……春运是不是就不会再有这样的困局呢?恐怕难说。哪个国家,能在春节前后各半个月左右的时间内,让20亿人次的旅客都走得便捷、舒适?什么样的车站,能同时给17万人提供便捷、舒适的候车条件?

据说,从1954年开始,就能查到火车春运的记录,但当时最高峰日客流量只有90万人次,不及现在日均的1/60。真正的春运高峰是从1993年开始的,小平同志南巡讲话,激发了人财物的大流动,后来的大学扩招,使更多适龄学生到外地读书,而能出去的农民也没几个会呆在家里。国人早已改变了安土重迁的活法,一旦外出的人都要回家过年,交通运力成本和社会稳定成本都会大得难以承受。而今年的春运是因雪灾陷入困局的,每年春运,铁道部都有“基本方案”、“预备方案”、“应急方案”,分别应对正常客流、高峰客流、突发客流,好像就没有应对“运不了煤、发不了电、走不了车、疏散不了旅客”的方案。缺失了这么一个预案,就让国人大吃其苦。

年总是要过的,把年过得圆圆满满,肯定是今后努力的方向。但今年的春运困局,该让我们总结出这么几个教训:条件尚未成熟的时候,别把回家渲染成过年的唯一选择;学校放假,应尽量错开春运;应该允许务工者把假期错开春运,并确保他们享受到法定的假日红利,拿到法定的加班工资;春运时节的电厂,一定要提前蓄足用煤:铁路的预案,一定要考虑天不作美……这些明摆着的软肋,再也不能视而不见。受尽煎熬的国人,应该集体进发出过年的智慧――过年,不该是受罪。

从“年奴”中解放出来

耿灵秀

现在的年轻人,是房奴、车奴、卡奴,而我们老年人,多半逃脱不了“年奴”的命运。我身边不少朋友,都是负荷沉重的“年奴”。每到下半年,“年奴”们就开始一点点琢磨如何准备来年的春节了,其中一个主要任务就是动员身在外地的子女回家过年,要让他们了解老人的心意,还要注意措辞的巧妙,不能显得自己不近情理,更不能给子女施加过大的压力。进了腊月,“年奴”们的忙碌更是看得见、摸得着的,大扫除,拆洗被褥,采购年货。最关键的,还要准备符合当年行情的压岁钱。给自己的孙辈们包红包自不必说,关键是还要准备一些“小份子”以备不时之需――万一过年时,亲朋好友带着小孩来拜年,自己能在给人家一把糖果的同时,再塞上一个红包,那才是尽到人情,尽到面子。

真正到了春节这几天,“年奴”们更是忙得累倒,忙得犯病。早起晚睡,迎来送往,平时的生活习惯完全打乱,早晚的锻炼也一概中断,只剩围着锅台转,围着儿孙转。实在累了,想躺下歇一会儿,却又常常被不时响起的鞭炮声惊扰。虽然口口声声说“没关系,高兴”,可个中辛苦只有自己才知道。好不容易把春节熬过去,不少老人都心力交瘁,有些甚至会病上一场。

年复一年,岁岁如此,我们的年真的要搞得这么累吗?其实,如今的老人们,应该把过年看得淡一些,无论在什么时候、什么情况下,都应以身体健康为重,大可不必一味追求过年的传统老模式,把自己真正从“年奴”中解放出来。有些孝顺但工作繁忙的子女,本想给老人们请家政服务员来打扫卫生,想在餐厅里为全家人预定年夜饭,但老人们就是反对,非要自己忙活一番才行。殊不知,这样下来不单单是累坏了自己,更是让子女们于心不忍。我曾听一个侄子说起看到父母过年这么操劳,而自己帮不上忙,现在都不忍心回家过年了!而作为长辈,给晚辈压岁钱,只是表示自己的一份心意而已。因此,没有必要去互相攀比,富者多给,贫者少拿,量力而行,只要尽到压岁的情意就足矣。当然,为老人过年减负,离不开子女的帮助。作为子女,若能在春节前后抽出点儿时间,帮老人忙年,才能真正把老人们从“年奴”的辛苦和旧观念中解放出来,才能让老人们轻轻松松度过一个愉快的春节。

巧人是拙人的奴

小 溪

小时候盼过年,无非是能穿新衣服,吃好吃的,还能收点压岁钱。现如今生活好了,天天吃好的,季季新衣服,过年就成了聚亲情,访好友,享天伦之乐,外带好好休息几天。但这都是别人的事儿。至于自己,一到过年,从年根儿底下就开忙,直到初五,做饭、摆席永远是我的事儿,也真够遭罪的。

我家双亲都已故去,兄妹四人各自天涯。过年都和自己子女过,哥儿几个要聚,别凑过年这热闹。或春暖花开,或秋高气爽,找几天聚聚挺好,反正都退休了,有的是时间。我夫人一家姐弟四人却都在北京,岳父岳母都在,两人岁数加一块170

岁。过年都得以她家为主,夫人姐儿几个除了包饺子,也不会什么厨艺,另外两个女婿身体又不太好,至于小舅子,从小娇生惯养,更与厨房不沾边儿。于是年饭的重任差不多都落在我一人身上。

俗话说的好,“巧人是拙人的奴”,谁让你会呢!

奶奶是山西人,做得一手好菜。我从小好静不好动,和老人家学了不少手艺,妈妈重病时,我就换花样给她做好吃的。妈妈去世后,父亲对几兄弟说:“我和老四过。”也是因为他从小吃惯了奶奶做的饭,儿女中,也就我会给他做。现在兴旅游,谁都知道山西有乔家大院、陈家大院,可很少人知道山西大院的宅门菜有多好吃,多讲究。自从和夫人结婚的第一个春节,我在她家亮了一回手艺,从此,岳父岳母家的年饭就成了我的“专利”。大伙是年年解回馋,我是年年遭回罪。

遭罪归遭罪,可做事还不能马虎。今年是奥运年,2008年的春节得让大伙吃顿大餐。我60岁生日也在正月里,只当大伙给我过生日了。

年夜饭吃饺子我不用管,大年初一的午饭,我大显身手,给全家做一回真正的宅门菜。先上四样炸食:蝴蝶、麻叶、柿炸藕和菜饺。蝴蝶是用面粉,一半加白糖、蜂蜜和成:另一半面粉加红糖、麻酱和成,各自擀成半厘米厚的圆饼。将黑白两片面饼摞到一起,卷成卷儿,而后用刀横切成半厘米厚的圆片,那圆片黑白相间的纹饰便形成了。将两个圆片平放到一起,用筷子在三分之二的地方一夹,便形成了蝴蝶状。炸好一吃,又甜又脆。柿炸藕的主料是软柿子,北京俗称“喝了蜜” ,用那甜汁和面,加鸡蛋,搅成黏稠糊状。然后用筷子挑出一块块放到油里炸,形状虽不规则,却香酥可口,颇有些奶油炸糕的味道。麻叶是用半发面擀成薄片,撒上芝麻盐,切成菱形,炸黄,又脆又香。菜饺也是用半发面包饺子,不煮,直接炸熟。再上四个凉菜:炝白菜、姜末拌藕、凉拌羊肉、猪头供(就是肉皮冻,但是白色透明的,加青蒜末一拌)。四个热菜是海米白菜、猪血豆腐烩豌豆(红白绿三色)、宫爆肉丁、干烧黄鱼。您别嫌太素,中间还有一个大品锅,里面都是硬货。用最大的电火锅,直径不小于40厘米,顺边儿依次摆放好黄焖肉、小酥肉、小滑肉、鸡丸子、蛋角儿。五样荤菜之间,用鲜笋片、猴头菇片、海参、山药条(过油)隔开,荤素搭配,用熬好的鸡汤灌入一炖,打开火锅盖,喷香!

一切就绪,众人上桌,我已是腰酸腿疼了。看着老人和兄弟姐妹们吃得高兴,喝得过瘾,最后吃得盆光碗净时,我心说:这罪遭得值,大伙高高兴兴比什么都强,一年不就这一回嘛!

拼了老命“过年关”

晓 哲

正月里走进王阿姨家,只见窗明几净,新窗帘、新台布、新脚垫到处渲染着新年的气氛,怒放的水仙和君子兰,无不向客人们彰显着主人的活力和春天的生机。我们对王阿姨的扮家之道赞不绝口,王阿姨却淡然一笑:“这一年年的‘年关’快把我熬干了,今年是我最后一次忙年了,明年家里人坚决不让我受这份罪啦。”

谁家都忙年,可像王阿姨这样忙得一身病的,还实在不多。认识王阿姨的谁不说她是个利索人啊,可就是这个“利索”害苦了她。她是父母的“贴心小棉袄”,十几岁就能把全套家务活顶下来,过年的时候更是家里忙年的主力军,刷洗贴洒扫,炖煮蒸煎炸,样样拿得起放得下。母亲常说,有闺女在,她心里就踏实。为了母亲这翅话,懂事的王阿姨干得更带劲了,她不忍心让母亲失望。即使嫁了人,有了自己的家,每年也是先回娘家忙完了年,再回自己家去收拾。在母亲家干完活,不管多累,回到自己家,同样的活儿还得再干一遍。爱人身体不好,她从来不让他帮忙,孩子从上了大学就离开了家,也指望不上。这么些活计,一样样慢慢来吧。连续多少年,王阿姨是一边扫着屋里的墙面一边听春晚,新年钟声敲响了,她还在卫生间刷马桶呢。爱人心疼她,天天劝她学会“难得糊涂”,可是她就是学不会,看见家里有一点脏有一点乱,就非得立刻收拾顺眼了。进了腊月里,年下要用的东西,必须一样样地备齐;该收拾的卫生,必须一点点地打扫干净,这年才过得踏实和安心,否则,“人家来拜年的,一看家里脏,嘴里不说什么,心里谁不笑话啊!”

王阿姨就是这么个要强的人。她年头接年尾地忙,忙了一辈子,简直不知道什么叫“休息”。什么时候见到她,都从头到脚收拾得干干净净、清清爽爽;什么时候去她家,家里也是各物归各位,纹丝不乱。外人都夸王阿姨是个好主妇,只有老伴明白就里:“你看看她腿上那静脉曲张!坐了一辈子办公室的人,哪有得这个病的!”父母去世后,不用腊月里忙两份年了,可是年轻时过多过早地体力透支,让王阿姨现在即使只在自己家忙年,也有点应付不了啦。静脉曲张只是小毛病,中年时期因为照顾先后生重病的父母而落下的心脏病,才是全家的揪心草。如果一气不停地连干好几样活计,就会觉得胸闷。发生这种情况,应该是立刻休息,吃硝酸甘油才对,可搁王阿姨身上,她竟然还想抓紧时间干完手里的一点活儿。这种情况发生了好几次,直到2004年的年三十晚上,王阿姨换床单时倒在了地上,家人费了大周折才把她送到医院抢救过来。这时,她真正意识到,病情发作不仅让自己受罪,更让家人担惊受怕,于是,开始慢慢学会“歇着干”。

这两年,家里雇了钟点工,擦玻璃、扫墙面、刷洗厕所这些重活终于把王阿姨替了下来,可卧室的细小活计和正月里的饭食,她还是愿意亲自上手。用她自己的话说, “一年不就过一次年吗?一点不忙活还能叫年?我愿意干这些活,年底把家里‘捋拉’一遍,心里踏实和高兴!”

不过,现在的王阿姨也接受了老伴的建议,忙年不能光为了自己“踏实和高兴”。老伴劝了一辈子,不得法,老了说了句“学会休息也是为家人考虑”,王阿姨立刻就接受了。谁让她就是这么个只为别人考虑的人呢!

为自己创造幸福

秀 文

幸福是什么?怎样才能幸福?这些问题并不深奥,也不陌生,但要能知福和获得幸福也是不容易。的,因为幸福观与一个人的人生观和价值观密切相关。我的朋友都对我抱有同情和怜悯,日为他们说我身边没有子女和亲人,常年一个人生活一个人过年过节,一个人面对生活中的一切,多孤单啊!

我是一个感情丰富的读书人,何尝不向往生活里充满亲情的日子!但子女远在异国,我也只有面对现实,调整自己的幸福观。比如在写这篇短文时,我打开了音响,播放着喜爱的乐曲,思绪随着优美的旋律而激荡,我不再觉得孤单了,从音乐中我感到了生活的美好,生命的可贵。再说这2008年的春节,我是从美国赶回来的。虽然明知回来是一个人过,但我并不惧怕一个人的世界。我的思念围绕着我,无数亲朋好友的电话、Email、短信……使我沉浸在温暖的情意之中。在节日里,我并不是无事可做,写作是抒发感悟的最好方式,把心胸和情怀放飞到更广博的空间:音乐陪伴着我,而全国人民同心同德与特大暴风雪灾害抗争的情

景,让我受到了极大的鼓舞。比起灾区的人,我没有什么难处――生活在北京,有多好,有多幸福啊!人活着就该有个精气神,在节日里,我为编辑网页而构思着、联络着、写作着,我想这也是精气神的体现吧。

只为一个团圆年

小 齐

“明年春节你可不要再回家了!”眼看女儿就要进站,王婕脱口而出,女儿歉意地笑笑。看着女儿走过了检票口,王婕不禁有些失落,却又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失落的是鼠年的春节就这样匆匆地过去,女儿又踏上离乡的征程:而轻松的是这个年可算是过去了,女儿终于走了。

自打几年前,女儿大学毕业留在上海工作,王婕的春节就再也无法安生。每年,为女儿买节后返沪的车票,成了全家人过年的头等大事。今年的春节自然也不例外。女儿初七就要上班,就得提前一天返回上海,那么至少要买初五的车票,可这天的票自然是最抢手的,王婕便早早地和女儿商量好买初四(2月10日)的票。一没熟人,二没路子,只能在车站窗口排队。火车站是提前十天售票,推算下来应该是2月1日上午9点开始卖票。可是按照往年的经验,要想买到票,就得提前一天去排队。1月30日上午,王婕便到火车站去踩点。果不其然,九点钟开始放票,一会儿工夫,2月8日的票就已售罄。排在队伍后面、没买到票的人不是忿忿地离开,就是接着排队等2月9日的票。长长的一列火车,能载一两千人,可在窗口只卖100多张硬卧硬座票,王婕一肚子的怨气,可一点儿办法也没有。看来,明天就得来排队,王婕暗暗合计着。31号吃过早饭,王婕便开始收拾买票的“装备”:矿泉水、面包、小马扎、手机、钱包,一样一样装好,出门!老伴儿跟送别壮士似的,郑重其事地说了一句:“成功啊!”哎,好像困难年代排队买肉也没这么难。到火车站一看,三个窗口前已经排了不少人。等了一会儿,来了几个工作人员,从队首开始按顺序发号。王婕拿到了32号,卧铺是买不到了,硬座应该没问题吧。队也排上了,号也拿到了,王婕想,这就踏踏实实地等着买票吧。排队的人们开始你一句我一句地聊上了,王婕一听,这些人和自己的情况都差不多,十有八九都是给回家过年的儿女买票,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啊!等到下午三点多,窗口前一阵喧闹,王婕马上紧张起来,怎么啦?原来是工作人员在换号:每个排队的人凭手中已有的号,换一张印刷形式不同的新号!要是恰巧没在,不好意思,那您之前的队就白排了!王婕暗自庆幸,候车室里乌烟瘴气、人声嘈杂,刚才还想出去透透气昵,幸亏没走!拿了一张新号,排队的人们更紧张了,还有换号一说,这么一来,岂不是得时时刻刻人在岗?哎,有什么办法,“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啊!工作人员又换了几次票,时间一长,细心的王婕发现每个窗口前都有一些小伙子,发号、换号的时候他们一准儿回来,平时就不知上哪儿歇着去了。王婕装作不经意地和一个小伙子聊了起来,原来他们都是替人买票的。每人每天买两张卧铺,成天地在车站这边扎着。包吃住,一天150块的辛苦钱。“卖我一张得了,我给你加1 50!”王婕试探性地问道。“哟,大妈,那可不行,我们也是受人之托,卖给您,人家怎么办?”唉,还是排着吧。渴了,喝口矿泉水;饿了,咬口面包;困了,抱紧包坐在小马扎上眯瞪一会儿:去趟卫生间,还要反复叮嘱身边的人万一换号,一定帮忙照应着……售票大厅里的人来了又去,灯亮起又熄灭,终于到了2月1号的9点了!放票了!经历了二十多个小时的鏖战,女儿的火车票终于到手了。回到家,王婕衣服也不换,直接倒在床上。这一整天下来,腰酸背痛不说,嗓子发紧,头发晕,眼看就要生病!女儿啊,女儿啊,你还是快点儿在上海安家吧,别再回家过春节,折腾死老爸老妈了!可几天后,当女儿从千里之外赶回家时,王婕立刻把买票的痛苦经历抛在脑后,全家沉浸在团圆的幸福之中。

望着女儿渐渐消失在人群中的背影,想着买票的不易,又想想这些天家里的欢声笑语,王婕想,明年,只要女儿还想回家过年,不管怎么辛苦,也还去给她买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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