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谕新:李银河比我无趣多了

时间:2022-07-10 12:19:06

裴谕新小传

生于1970年,1992年于中国海洋大学水产学院毕业、之后到苏州市水产研究所工作4年。1996年考入南京大学社会学系攻读硕士学位。1999年开始供职于《新周刊》,历任编辑、编辑部主任。2002年赴港,在香港大学社会工作及社会行政学系攻读博士学位。先后在《时尚健康》、《21世纪经济报道》、《男人装》等报刊有专栏。

裴谕新是《新周刊》的旧部,同事戏称“裴教授”。

印象中裴是个很“木”的人,不想数年后已是女性研究界声名日隆的“性博士”。

“裴教授”学成毕业来杂志社“走亲戚”,被我撞到,就约了专访。

访谈做了两次。第一次谈得中规中距,不满意,就想:何不拉上老同事一起边吃边聊,借题发挥呢?

于是,就有了这个七嘴八舌的访谈录。

在坐的有:总主笔肖锋,美术顾问傅沙,编务总监何树青,编务副总监朱坤,设计总监万瑾卿,主笔

黄俊杰,主任编辑谭山山,总编事务助理,司机任耀宏等。

“怎么你们问的跟我老公问的是一个问题?”

封新城:今天我请那么多人来,主要是你的老同事,也有新人,我希望放开了谈,大家可以问裴教授一些尖锐的问题,她来答记者问。

傅沙:那今天就是专家门诊吧!

封新城:也算“新周刊大学”的毕业答辩哈。

何树青:我先代李国庆提一个问题,他问,你是怎么做到人格分裂的?就是说外在和行为你很保守,但是内心很狂野。

裴谕新:什么叫保守?

傅沙:就是说你守得住!

肖锋:在你的研究对象中,有没有打你主意的?

裴谕新:没有啊!都是女的,怎么打我主意啊?有一个非常有意思的现象,我发现中国的男的,如果他们知道我做性这方面的研究,他们就不太跟我开这方面的玩笑,很收敛,他们会觉得:你会不会把我写进去啊?但是在国外不一样,我去了国外半年做研究,他们知道我的题目是关于Sex的,马上就凑上来了。哈哈。

肖锋:中国人一说到研究,马上就板起面孔来了。

裴谕新:对对对,而且就是一说你做性的研究,中国男人就会觉得很恐惧,他就觉得你是个怪物,就像刚才李国庆问的,为什么我要人格分裂?这首先就把我定义为一个怪物嘛!我怎么可能人格分裂啊?对我来说,性的确是第一的,我研究这个的嘛。

何树青:一般人都认为,研究就要体验,可你没有体验啊。

裴谕新:我有体验啊,间接体验。

何树青:你没有体验多个嘛。

裴谕新:这个涉及到我的隐私呀,我没法告诉体。

何树青:不是,这不是涉及隐私,这涉及到你是否人格分裂。

裴谕新:没有!我也没有倡导大家去多伴侣。

封新城:那你说说,你调查的人里边,哪个人的经历或是性观念最让你吃惊?咱们说点儿绝的,不然就没意思了。

裴谕新:最让我吃惊的应该还是说在日常生活中不太见到的吧。但是不是3P你们已经不会吃惊了呢?

封新城:3P你就吃惊了?你是搞这方面研究的,这个你就吃惊了?

裴谕新:在现实生活中,你看到一本书,那上面写什么你都不会吃惊,因为我看的书很多,也看碟,看什么我都不会吃惊。但如果日常生活中我只是碰到一个人,一个人和很多个人在一起,比如一个女的和很多个男的在一起……

何树青:你看过吗?第一次看多大?

裴谕新:我当然看过了,第一次看应该是念研究生的时候吧,二十五六岁的时候。

何树青:你觉得看的时候有冲动吗?

裴谕新:当然会有,我第一次看的经历非常有意思,是跑片,就是当时我隔壁有一帮男同学,他们在看,我也想看,他们就让我看下集,他们先看上集。

我认为是一个比较好的,但是现在的都不适合女人看。

封新城:为什么都不适合女人看?

裴谕新:因为它基本上都是用男性的视角来看待女人的性。

封新城:用词不准。我觉得是很多女性不喜欢看目前的这些。是不喜欢,不是不合适。不适合是什么意思?比如说“孩子不适合看暴力”,这叫不适合,孩子不喜欢看暴力吗?你不能这么说。我是说目前的这些,女人不喜欢看,因为视角有问题,基本上都是男性视角嘛。但这种情况下,对中国的女性来说,看了仍然是好的,因为是打开式的嘛。

裴谕新:对,我也是这样认为,她在没有选择的情况下,这也是一种素材。

何树青:你跟日本同行交流过吗?

裴谕新:有的,而且我也采访过日本的女孩子。

何树青:你觉得日本会比中国更前沿吗?

裴谕新:不能说前沿不前沿吧,应该说侧重点不一样。

何树青:那你说说日本有什么侧重点?

裴谕新:中国的研究人员,真正去研究的其实挺少的,但他们就研究得比较多。其实我也不是去研究,我只是从出发,来看一些其他的问题。

封新城:性的研究对人类真的有意义吗?就我个人而言,所有这些体验和认识,跟你们这性学研究一点关系都没有,我把你们当来看。

裴谕新;那是以前的性学研究都做得不够好。封新城:你没拿出精彩的回答,你这是学术。

裴谕新:因为你们老是觉得性研究就是性体验,这根本就是两码事。我研究性其实就是研究人性,研究人性就是什么人能过得更好,你们总是想着为了而,你们根本没有想要去爱一个人。

封新城:刚才这话如果说出去的话对你是不利的,一看就是一个保守的性研究者。

裴谕新:不对,这不叫保守,这叫有选择,这叫中国式的。

黄俊杰:当你去跟她们交流的时候,你是像现在这样保守的姿态,还是进攻的姿态?

裴谕新:我不认为我现在是保守姿态,就像朋友之间交流一样。

万卿:你会问采访对象很细节的问题吗?

裴谕新:我不会刻意,如果她很愿意谈这方面,那就谈吧。我基本上是引导话题,我不会像刺探别人隐私那样去挖什么,主导的是对方,如果她想谈性的话他就谈,想谈其他的也可以。比如我也会问一些我想问的问题,像啊、啊、多个啊、网恋啊,我已经设定好了几个问题是别人没有问过的,去问一下。

肖锋:她们一般不避讳是吧?

裴谕新:不避讳,要么不说就是了,因为我告诉她,你可以不说的,无所谓的。

何树青:你刚才说“研究性学当然有意”,你跟我们解释一下这个意义。

裴谕新:怎么你们问的跟我老公问的是一个问题?我真是觉得男人在很多方面都有相似性,你不能否认,你们一问话我就知道你们的立场是什么,你们的兴奋点是什么。

肖锋:当男性不在场,都是女性的时候,她们会夸耀自己的性能力吗?

裴谕新:会的,很自豪。

肖锋:这个在年龄、职业上有分别吗?

裴谕新:有区别啊,比如说年轻的、社会主流的,在各方面成功感都比较强,她也很想在性的方面来表现自己。

傅沙:我觉得这样的女性反而是特别性无能。

裴谕新:那看你怎么样定义性无能了。比如我认识一个女孩子她在事业上非常强,跟男朋友同居10年,一直就这一个男朋友,但她不无能,

因为她自己会做,而且做得很好,男朋友虽然也用,但你知道一个女人如果性能力很强,老公根本满足不了她。

封新城:就是经把他扔在一边,自己玩儿?

肖锋:不是扔一边儿,就是拿过来她也没用。

封新城:那我可怜这个女的了。

裴谕新:那有什么可怜的?这就是你们男人的观点,为什么要找一个男的呢?找一个男的会给自己找来麻烦的,你知道吗?

肖锋:哎!这是关键,找一男的就是找一麻烦。封新城:你的意思是说,性,在无异性的情况下也完全可以实现。那还有劲吗?

裴谕新:那怎么没劲了?一样的啊,本来男女的性就是为了生殖。你看动物,男的和男的可以,女的和女的也可以,自己也可以,都可以的呀。傅沙:这不是为了传宗接代,而是一种娱乐。

裴谕新:你们啊,都是父权时代下的受益人,所以你们要一直捍卫这种话语权。就说《新周刊》这本刊物吧,就有很多男性的特点,比如说侵略性啊,对那些宏大问题的发言权啊。

封新城:这些你们女性就不感兴趣吗?

裴谕新:当然也会感兴趣,但这不是我们擅长的,所以在这种话语权之下,我们就弱势,既然这样我们就会去弄时尚啊那些的话题呗。

“我不是性博士,我就是一女性学者”

谭山山:你说做杂志有男性和女性的取向分别,你看《男人装》,现在是一个女孩子在做执行主编,那你怎么看?

裴谕新:我觉得这本杂志很有意思,它标榜自己是一个男性杂志,一出来就是性怎么怎么吸引,但它在中国出现,不可以搞一些很直接的东西,它就是,把女性设定成那种(肖锋:小),也可以这么说吧,就是以女主角的形象来塑造任何人。他们问我要照片,我看他们选照片的感觉,就觉得是这样的。但是在小的面具之下,它有空间让你去谈论差别。就拿我的专栏来说吧,他们一直希望我写那种耸人听闻的,我说写不出来,因为这脱离了社会实际啊。你知道为什么是吗?就因为它把社会情景给抽离了,如果是好的艺术片,比如李安的《色・戒》,就是把人还原到社会环境之中去,这个时候人不管产生什么爱也好,它是真实的,所以是动人的。我的研究就是这样的,你想从我的研究里面看到什么耸人听闻的东西那是不可能的,因为那是导演做的事情。但是我要告诉你的是,这个女人的生活背景是什么,在这个过程当中她的真实感应是什么,你就会觉得有意思了。我采访过的一个女孩子,是人体模特,她和三个男人一起出外景,拍照片,那三个男人是所谓的成功人士,相当于把她包下来。本来她是被拍的,但后来就变成了四个几的性游戏,应该是游戏,没有直接的那个。

封新城:这个就叫你吃惊了?

裴谕新:不是,是这个女孩子,她说这个场景她是不可以接受的。

封新城:她很犹豫跟你谈这个故事吗?

裴谕新:对,她很犹豫,但她又和我谈了一些细节,比如说有个男人揽着她,另外的人向她身上泼水啊什么的,她觉得自己是无奈的。

封新城:这不是很浪漫吗?

裴谕新:不是浪漫,因为这个男人不是她选的,这整个过程发生也不是她愿意的,并不是所有的性都是浪漫的,要看自己是愿意还是不愿意。

封新城:我看你都有点说得着急了。

裴谕新:没关系,刚好从另一个角度告诉我这个社会是什么样子的。社会一直在变化,人也在变化,知道得多和少还是不一样。其实研究性已经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性了,并不是说只是身体,性不仅仅是身体,还有视觉、幻想。

何树青:你研究的是女性,但在研究的过程中偏重性,对不对?所以现在叫你女性研究者,也可以叫性研究者对不对?

裴谕新:我觉得性这个词已经被误解了,中国现在最好的研究性的学者,像李银河、潘绥铭,我们一起开过会,谈的也是人在这个社会中怎么生活,大家都不喜欢性学家这个称呼。

何树青:如果叫你性博士你会喜欢吗?

裴谕新:也不喜欢。

何树青:你觉得你最喜欢的称谓是什么?

裴谕新:就是女性学家,这是我自己最喜欢的。

万卿:你们这行里面是不是女的多男的少啊?你就没研究一下为什么女的多吗?

裴谕新:这很容易回答,因为男性学者把持学界,就像男性把持传媒界一样。他们去研究那些宏大课题比如民工问题,已经站住脚了,为什么还要去研究女性呢?我们研究经费也拿不到,文章也发不到很高级别的刊物上,他们为什么要去做这样一个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呢。

朱坤:你怎么看李银河,

裴谕新:李银河是一个先驱,可以说我最初对于女性研究的想法,都是从李银河那里来的。

朱坤:那你怎么看她的学术水准?

裴谕新:说学术水准肯定不能割裂当时的环境。我觉得她是非常优秀的,我和她见面是以粉丝的姿态来跟她聊天的,但可能这种姿态很让她厌烦,所以她根本就不跟我聊,哈哈。

何树青:为什么不以同行的姿态聊呢?

裴谕新:我见到她的时候才刚进入这个领域,后来我写论文的时候,对李银河他们都有评价,也是有所保留的。

何树青:你在传媒干过,也接触了《新周刊》的方法论,后来在港大拿到了什么新方法论呢?

裴谕新:其实传媒是有姿态的,觉得自己挺高的,不管是在道德上,还是方法论上都高于对方,我就有这种潜意识。但学者不是,学者是尽量平等,甚至是向采访对象学习。比如我去采访小姐的话肯定什么都不懂,她几句话就把我打败下阵来了。

封新城:举个粒子。

裴谕新:小姐很知道怎么应付你,会说:男人哪有一个好东西啊,这个世界还是钱的世界。

傅沙:这个不用她教你啊。

裴谕新:如果你只是想完成任务,那她也知道应该怎样完成她的任务。但如果你表现出你的诚意,她也会一样。比如说我要录音,问可不可以录,小姐说,那不行,现在公安局抓得那么紧;我就向她解释,要是不录音,今天跟你的谈话就完全没有价值了。后来我还是没录音,我说我记笔记,她同意了。后来她就跟我淡了很多,不是那种程序化的东西了,她会觉得你真的是很用心去做这件事。

何树青:还有其他的方法论吗?

裴谕新:还有分析问题不一样,传媒肯定是想找一些具有卖点的、轰动的点,但学者不是,我是去贴近我的采访对象还有她们的生活。

何树青:你的研究有专门的理论工具吗?

裴谕新:有的,就是女性主义的方法论。

何树青:你可以用几句话解释给大家听吗?

裴谕新:我们女性研究的一个起点,就是认为男女是不平等的,所以我们要发掘女性的声音,让女性的能动性发挥出来。

何树青:用一句话解释就是让弱势群体说话。

裴谕新:对。

肖锋:这就回答了,在这个研究领域中,为什么女性居多,男的少。

何树青:男性不会为女性这个弱势群体说话。

裴谕新:现在我们还在不断质疑,就是西方的女性主义研究者,她们是中产阶级,是白人,养尊处优,她们来研究我们第三世界,该怎么去听我们的声音呢?我们要去研究一些,比如说少数民族啦,或者是城市的弱势群体,我们也

要时刻提醒自己的身份是什么。

何树青:你访谈的100多个对象中,有没有相信爱情的,认为世界上的男人不一定都是坏的?

裴谕新:挺多的啊,即使是小姐说男人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她也会想,哪天我碰到一个好的,说不定我就结婚了。

黄俊杰:我觉得很多女权主义者还是会喜欢男权主义者。

万卿:她最终还是要回到小女人的嘛。

裴谕新:你会发现有一部分人回也回不去,她也就根本不回了。

何树青:你觉得木子美回得去吗?

裴谕新:怎么才算是回得去呢?你要是说结婚算回得去,她肯定还能回去。

何树青:那你说回不去是指什么?

裴谕新:回不去是指你再怎么样也回不到原来那种生活状态。

我一直想写一本书,叫“变坏又如何?”

封新城:研究了性学以后,你老公觉得你变得可爱了吗?

我是怎样开始做性研究的

我是有童年阴影的。我父亲结过3次婚,第三次婚姻是跟我妈妈。我家兄弟姐妹5个,我和哥哥是我妈生的,但是从小别人问我们家几个孩子,我就告诉他们两个。我记得两三岁的时候,别人说你有两个妈妈,我就觉得这是一种耻辱,很久都不能面对。

我小时候一直对性很好奇,这种好奇表现出来就是早恋,我上五年级的时候,和一个男孩子交换照片,后来上高中的时候我妈发现了,就揪着我去找我爸,说:“你看你的女儿,就做出来这种事情!”那时候我觉得好羞耻啊。后来我到了香港,都三十几岁了,结婚10周年了,去问我妈这件事,我妈说她不记得了,但我就记得很清楚。

我在十二三岁的时候有性的需求。上高二的时候,是暑假吧,我记得我非常非常躁动,而且我又看小说,看黄什么的,就有很多性幻想,如果这时候有男孩子来找我,我一定不会拒绝他,但是又很恐惧,立刻会想到怀孕什么的。大学毕业,我就是想在城市里找到工作,两年之内结婚,找一个名正言顺的性对象。我发动一切办法去找男朋友,我哥哥给我介绍了十多个,我真的去相亲的,但相亲很挫败人的自尊心,不是你看不上他,就是他看不上你。两年后,一直很喜欢我的中学同学来找我,我一看,这个人对我真心的,就结婚了。当时是迫不及待地想结婚。

我一直想去做关于女性的研究,肯定是想解决自己的一些问题、疑问。后来我遇到了我的导师,她当时在网站上写,她最喜欢把一切搞得乱七八糟的人,她用的那个搞字就是Fuck,我觉得这个人怎么这么有意思啊,就给她写了一封长信,介绍自己,说自己多想去做那种研究。当时我在《新周刊》,做了一个小姐调查,我导师很感兴趣,同意我去香港读博士。

裴谕新:他觉得我变坏了,呵呵。

万卿:那是很高的评价哦,变坏了。

裴谕新:关键是我还要教更多的女人变坏。

封新城:换句话讲,你们家是一个男权主义者和女权主义者的斗争,是一个缩影,是吧,

裴谕新:某些方面是,但我觉得我老公也具有女权主义的特点,比如说他支持我不做家务,家务是女权一个非常重要的课题!

每个人都有选择权,选择权可以更多,以前穿衣服都是穿一样的,现在的选择很多。不过有选择权也不代表你一定要去做。我觉得将来不结婚的人、单身状态肯定越来越多。

肖锋:我儿子那拨儿的肯定基本都是。

裴谕新:现在欧美不都是一半结婚,一半单身嘛,将来中国肯定也是这样。

朱坤:你现在有选择权吗?

裴谕新:我现在根本没有选择权,因为我已经选择了婚姻,而且选择了继续留在婚姻里面。

封新城:你这是狡辩!违背了自己的内心!

裴谕新:比如我想成为比尔・盖茨,可我成为不了呀。我想成为上帝,我也成不了呀。我选择了我喜欢的,就是我老公。实际上我的研究就是要教会女人各种策略,学会保护自己。

何树青:作为一个研究者,你说说性在心目中的地位,比如说,对性生活的重视程度。

裴谕新:我很重视性生活。对我来说,一个人没有性生活,或者没有愉悦的性生活,会非常遗憾。

封新城:你采访过性冷淡吗?

裴谕新:其实女人没有真正的性冷淡,要看对手如何,女人没有性冷淡也没有性无能。

朱坤:我问你一个洪晃的问题,女人睡几个男人才叫够?

裴谕新:她自己觉得够了就够了。

何树青:你这样回答不真诚。

万卿:这没办法量化的,你要问裴教授,她觉得一个就够了。

裴谕新:我现在还是主张在婚前可以发生,也不一定说你跟这个人有了,就要怎么样。但是如果步入婚姻了,你就应该尽量遵守,如果实在没办法,现实中不是有很多婚外情吗?要说一个具体数量,任何一个学者也不会给出这个数量。

任耀宏:人那个一般持续多长时间算长?

裴谕新:这没有一个统一的定义,比如男科医生那有一个定义,社会学家那有一个定义,都不一样。其实小任的问题反映了好多男性的问题,就是很关心持续能力,而不去关心女性她想要什么,没有人关心这个,光关心自己。

很多女性告诉我,男的那个时间太长了,觉得很不舒服,然后就装高潮。我导师整天都和我们说,你们还待在婚姻里面干什么。

何树青:你导师从来没结过婚吧?

裴谕新:对!她有男朋友,她说她有好多个男朋友,实际上就一个。

朱坤:你们会不会几个女人在一起,就开始控诉男人?

裴谕新:会的会的,尤其是我在场的情况下,其实我什么也不说,但因为我是研究性的,她们就情不自禁以此为借口,大谈特谈性,也谈细节,哈哈,比《女人那话儿》还要细节。

:我也认为一夫一妻很不人性化。但如果我又想要婚姻的话,该怎么办呢?

裴谕新:那就要看你遇到的是一个什么样的对手,他想要什么,你们达成一个什么协议。

封新城:为什么不用对象这个词,要叫对手?

裴谕新:对手也可以说是伙伴,敌人也可以做朋友,可以说是我认为婚姻就是一种对抗。

封新城:这本来就是两个人的战争嘛。什么叫和平,战争的间歇就是和平。

裴谕新:对啊,没有战争就没有和平。

朱坤:你心目中理想的女性是什么样子的。

裴谕新:比如说麦当娜,那种比较狂野的。我总是在关注那些坏女人,那些有智慧的坏女人。其实我一直想写一本书,叫“变坏又如何”。其实男人都喜欢坏女人,哈哈。

肖锋:别到时候写本书,叫变坏又如何,底下再来一副标题:其实我不是你们想象的那么坏。那就完蛋了。

何树青:你来定义一下女人的坏吧。

裴谕新:就是不合常规,不按常理出牌。

何树青:你觉得木子美是贬值了还是增值了?

裴谕新:增值!

朱坤:我觉得研究性的女学者都挺无趣的。

裴谕新:李银河比我无趣多了!但学术上不是看有趣和无趣啊。我一个朋友说,你要为性学家树立一个正面的榜样,因为别人都觉得研究性的都是不正常的人。实际上研究就是把所有的东西都变得无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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