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在之物”王广义

时间:2022-07-07 02:49:41

“自在之物”乌托邦、波普与个人神学

“在康德的书里读到了‘自在之物’这个概念,它深深影响了我,并且作为隐藏的线索,即使在今天仍然是,所以成了这次展览的主题。”

“个人神学是作为个体生命对存在的一种恐惧感的依托,对所有人而言理论上都要相信一种东西,无论是文化人还是工人,我相信‘自在之物’,这是一种‘认信’的态度。”

金秋十月,今日美术馆(北京)成立十周年,王广义的艺术回顾展也亮相于此,然后将巡展至欧美亚太。这是他在国内首次以个展的方式呈现绘画代表作,加上装置作品、图稿文献,他把这当做一次“审判”。他很平静,用谨严的话语、清晰的阐述言说自己的创作想法和立场态度:30年前偶然读到的康德 “自在之物”概念,是他孜孜以求、反复迫近的理念;加上不断思考而“自明”捕捉的图示构成、质料精神,形成了三个阶段的艺术轨迹,以及可感知、可辨别甚至可以预见的艺术成就。

王广义,不是艺术圈中经常“出席”的艺术家,但是在朋友的展览中偶尔会碰到。三十年来的风格几乎一致,衣着休闲、个高略瘦、长发及肩、稍有髭须,谈话时很安静,吸烟时很认真。这次笔者应今日美术馆的引荐撰写文章,与他的两次访谈都是在美术馆楼下的咖啡厅,没有过多闲杂谈话,一次是针对历年来的创作理念和展览轨迹,另一次是集中请教了生活方式上的立场。

年少爱画 四次高考

王广义1957年生于哈尔滨,青少年时代“特别老实,基本不与人接触,常自己在家看小人书,学习还挺好,尤其是语文,但数理化不行。常在玻璃板上用墨水临摹(小人书)几张画,晚上再在墙角拿手电筒一照,画就投射在墙上,随着手电筒的移动,投在墙上的影像会有变化。这对小王广义和他的伙伴们来说可谓乐趣无穷”。他有两个哥哥和一个妹妹,和二哥在一个学校,“小时候我们街上打仗的太多了,我没参与过,只做旁观者”。妈妈是个非常朴素的满族人,虽没什么文化,却做过一件对他的艺术启蒙影响至深的事— —用红色、蓝色的手工纸给他剪窗花。“晚上看妈妈剪窗花,看着看着就睡着了,第二天早上醒来一睁眼,窗户上贴着各种各样的窗花,阳光一照特别漂亮,感觉特别好。”有个舅舅是中学老师,家里有很多书,虽不能拿到外面,不过王广义是家里人,可以找他借。小学和中学,他从舅舅那里借了很多书看,当时对他影响最大的有两部小说,一部是杰克·伦敦的《马丁·伊登》,另一部是罗曼·罗兰的《约翰·克里斯朵夫》。《约》一共有四册,看得很激动,生怕看完,就看得特别慢,书中对人物内心情感的描述,使得他感觉自己好像也经历了微妙的情感成长和变化。这些小说伴随他度过了青春期。

王广义家住铁路部门大院,周围还有邮局家属楼,哈工大家属楼。小时候他就看出道道:“这些不同家属楼里出来的人是不一样的,哈工大家属楼出来的大人、小孩更文明一些。哈工大的学生上下课——包括后来“”期间——都在王广义家跟前来回走动,这让他对大学生产生了羡慕的感觉,成为日后一定要上大学的心理暗示。”15岁那年初中毕业上高中的中间阶段,时值哈尔滨市少年宫第一次办美术学习班,他自己提出要求报这个班学画画。当时报班不需要交钱,只需要学校开一张介绍信,写上“此学生品学兼优,同意报考”,就行了。报名完了有个小考试,画雷锋,画完被录取就到班里学习了,一开始学的是画石膏像、水彩画,每周上两次课。高中时期的他读了更多的书,和以前不同,读的不再是与情感关系密切的书,而是偏向知识类、历史类,读的越多反倒记不住了。当时上大学还没恢复高考,而是推荐制度,他“这种不讨老师喜欢的学生必然是没戏的,所以高中毕业后就下乡了,从此变得开朗,并学会抽烟、喝酒,这在当时是时髦的事儿”。他下乡的地方离大庆不远,第一次去大庆是坐火车去的,当然也带着画画工具。一下火车,感觉就像电影《铁人王进喜》里的场景,到处都是钻井、铁塔,很壮观。

1976年后,知青开始返城。正好那时铁路有优惠政策,父母退休子女可以接班。所以父亲提前退休了,让他接班当了养路工人,整整一年的时间,每天的工作就是扛枕木,“沥青浸泡过,非常沉,一根大概有180多斤,两个人把一根枕木抬起来往你肩上一搁,你就要把它扛到指定的地方去。一

个人每天必须扛多少根,是有规定的。”这段时间王广义累得一塌糊涂,但也还是干下来了。就在扛枕木这段非常辛苦的时期,他每天午休时在工地画速写,段长觉得这小孩儿很有上进心。正好当时恢复高考了,王广义发现一边上班一边考学根本是不可能的,第二年开始他就请人帮忙开证明说自己肺有问题,找了个有问题的肺部X光片去找段长请假,段长给他批了假。之后的几年里,每半年王广义就需要去批一次,段长每次都通过了。后来考上之后,王广义去原单位核实材料,段长祝贺他,并请他吃饭,这时段长跟王广义说:“我早知道你的X光片是假的,你的肺要真是那样,早活不了了。”当时铁路一个段有七、八个工程队,每个工程队还有很多人,王广义是这位段长管辖的段里唯一考上大学的。

王子和老师是画油画的,以前曾经教过他,但因为学生多并不怎么熟。后来在一次看展览的时候碰上了,王老师得知他还在画,正好是准备高考的阶段,就让他到家里去学画画,每周两次,家里人对他考学也是非常支持,备考期间白天到同学家地下室画石膏像,或者去火车站画速写,夜里等家人都休息了之后,就复习文化课。第一年他上班没考上,第二、三年开始“请假”复习,三次报的都是鲁迅美术学院,这是当时面向东三省招生的最好学校。第四年觉得“以前一起学画后来考上鲁美的同学现在都念四年级了,自己考进去他们可能刚好来教自己,实在心里不舒服,所以填了鲁美、天津美院和浙美”。后来收到了信,“接过来之后的一瞬间就感觉自己考上了(浙美)。因为当时如果没考上也有一封信,但特别薄,里面就一张小纸,上面写的是成绩和没被录取的信息。进屋一看考上了!那种快乐后来再也没有过了。”接到浙美通知书的第二天,鲁美版画系的录取通知书也来了,他赶紧跑着去打长途电话,告知对方自己的情况,好让鲁美把名额让给下一个人。当时他感觉这对所有考学的人太重要了,如果他不说也不管,可能就会有一个人上不了学,他深知考学的不容易。再后来天津美院的通知书来,他也这样去打了一通长途。在第四次高考的这一年,填报的三所学校都考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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