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姐”叶德娴:生命从61岁开始

近日，由香港演员刘德华、叶德娴主演的电影《桃姐》在各大影院放映。电影主要讲的是年迈而孤独的佣人桃姐病倒了，几近“老无所依”，幸好有主人家的少爷与她情同母子，送她进了养老院，经常来照顾她……这是根据真实故事改编的电影，反映了时下香港老人们的养老状况，很多人观看后泪流满面、心绪翻滚。

64岁的叶德娴饰演“桃姐”，凭借此片她赢得了威尼斯国际电影节、台湾电影金马奖、香港电影评论学会大奖等系列大奖的影后头衔。接拍《桃姐》之前，叶德娴已息影十年有余，她并不多么看重这些影后头衔。她最近的计划是前往澳大利亚看日食。观天象是她退休后培养的新爱好，这才是她中意的人生。

从歌手到影后

叶德娴在爱情、事业、家庭以及健康方面经历过不少风雨沧桑。叶德娴的父亲有两个妻子，原配是父母包办，不能生育，后娶了叶德娴的生母。大多数时间里，父亲与她的生母同住，但叶德娴自小跟大妈一起生活。

1965年，18岁的叶德娴结婚，生下了一子一女。但不久丈夫就有了外遇，叶德娴为了孩子，拒绝了丈夫离婚的要求。这段名不副实的婚姻存续多年，1980年，叶德娴才结束了这段感情。此后，她没有再婚。

叶德娴最早是以歌手身份出道，曾在酒吧驻唱，三十多年前就发行了个人专辑，是香港流行乐坛的老前辈。不过随着香港唱片业的衰败，叶德娴也无意推出新唱片。与此同时，叶德娴的表演天赋却随着歌唱事业的停顿，而得到进一步的展露。

1982年，叶德娴凭电影《汽水加牛奶》获得金马奖最佳女配角奖。领完奖在后台，郑少秋对她说：“你知道吗？现在才是你的开始。”之后的19年，她又获得了3次最佳女配角奖。有人说，这个擅长演小人物，正剧、喜剧、悲剧全都应对自如的叶德娴，在香港是被低估的演员。叶德娴并不在意，她对当演员这件事本来就没野心：“我不漂亮，没有让人家看起来眼前一亮的明星感觉，个子又矮，不好跟男演员搭戏，因为高度差太多，在银幕上不好看，所以演配角是应该的。我刚开始演戏时就演比实际年龄大的角色，这样的演员是不会走太远的。”2002年，叶德娴在香港举办了自己的个人演唱会之后，就宣布退休了。

她被圈内人尊称为“老戏骨”，但找她拍电影的人并不多。一个重要因素是别人嫌她麻烦。行内人都知道叶德娴有四大拍戏规矩：“要守时、不准讲脏话、不准吸烟、现场不能开手机”，犯规者罚100块。因为她的严苛，因而被封为“皇太后”。即使这次拍摄《桃姐》，她与著名导演许鞍华合作也脾气不改。许鞍华爱抽烟，叶德娴强调过一次，见导演没有改变，当面指责，再抽，就直接转身走人。

素面布衣的退休生活

退休后，叶德娴远离演艺圈，过着独来独往的慢生活。生活中，叶德娴大多市井家常打扮，经常夏天穿短裤T恤就上街挤公交车，为了防止钱被偷，还经常把背包横跨在胸前。这样的打扮被狗仔队偷拍登上杂志，被评价为“怪异”，她也不介意。

叶德娴有条穿了20年的长裙子，有人劝她扔了，她觉得可惜。于是，把它剪短，然后翻新，一番运作，竟然跟新的似的。剪短的那些布头，自己动手又做了一条围巾，自己戴着在屋里走来走去，很是满意。

在这11年中，她开始自己的探险之旅。这些年花销最大的地方就是到外面去看星星，用钱最多的就是买天文望远镜。

她对星象特别感兴趣。以前还开车到郊外看星星。那时香港还没有这么繁华，她就躺在沙滩上或草地上看星星，感觉很浪漫。后来她参加了天好者协会。当第一次用天文望远镜看到土星的时候，她完全被这奇异的美丽震撼了。她有时凌晨四点半独自去山里，赶上暴烈的雷雨，一个人在树下躲着，闻着土地和树被雨溅起来的新鲜的腥味；她还去拍流星雨，看海豚。2011年得到台湾金马奖10万元奖金，她全部捐给了海豚保护协会。

常怀赤子之心

在舞台上，叶德娴只要一唱起她的名曲《赤子》就会落泪，落泪的原因，因为这首歌是写给海外的儿子的。

这首歌这样唱道：“一生人有几个，血脉跳得那样近，相处如同陌生，阔别却又觉得亲……”目前叶德娴的子女都定居在美加，大家几年才见一次，几乎没有什么感情。叶德娴一边感叹自己不是一个好妈妈。因为过于年轻和拼命工作，她错失了与孩子相处的时间，她也承认自己比普通母亲在孩子的管教上都要严格。她曾“命令”两个孩子不能喝含糖量过高的汽水，让他们只喝水和牛奶，丝毫不能通融。儿子因为害怕，喝下变质的牛奶也不敢说。

叶德娴说，合不来的人不要勉强在一起：“儿女们不喜欢我提意见，不喜欢我批评，我又不能容忍别人马虎敷衍，既然如此便少见面。因为人与人的相处，真的是很不容易。”

叶德娴与孩子关系冷淡疏远，但与“干儿子”刘德华倒是关系挺好的。过去30年里，她与刘德华合作过11部影视作品。刘德华理解她的狷介，也知道她的不易。刘德华给叶德娴颁发台湾金马最佳女主角奖时，单膝跪地把奖杯给她以示尊重。威尼斯影后的奖杯，叶德娴送给了刘德华当生日礼物。

此次出演“桃姐”，原以为，一个接一个的影后奖杯会为她带来雪片般的片约。事实却是片约为“零”，对此历经沧桑的叶德娴也早已经看开，她表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没有必要强加些什么。人活着是一件无比开心的事情，能活到“老”很值得自豪。她可以安心做许多完完全全属于自己的事了，把许多曾经想做而没来得及做的事都抓紧时间来做――让宝贵的生命从61岁开始，一天比一天活得精彩，活得更加有意义。

（责编：孙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