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先生的烦恼:华晨宝马买后成“病马”

提起车,范先生总是感到很心烦。看上去好好的一台宝马530i却不得不常年停在家里,“小病不断,大病常犯”的状态使得这匹“宝马”难堪驱使。“现在我上下班就开着我的老蓝鸟,这台宝马倒是解决了我尾号限行的难题。”范先生拿这个来安慰自己。

“宝马”成“病马”

2006年4月,范先生花70万元在北京YB汽车销售公司购买了华晨宝马公司生产的宝马530i汽车。在随后的时间里,这台宝马故障不断,先后19次进场维修,更换包括汽油泵、变压器油箱、触媒、水箱电子水泵、电脑模块、行车电脑、全套音响DVD及CD系统、转向机等配件。“当时选择宝马,就是因为宝马品牌的品质保证。可没想到,我买的这台车给我带来这么多麻烦。”在前前后后十几次的维修过程中,范先生付出了大量的时间。每次修理时间短则需要几个小时,长则要3、4天甚至一个礼拜。成本不仅仅是时间方面的,真金白银的投入也不可避免。根据宝马保修规定,车辆保修期为两年,因此范先生的宝马保修期为2006年4月14日起至2008年4月13日。在两年保修期中,每次维修范先生只需要支付人工费即可,但是出了保修期后每次维修配件便不再免费。“到现在为止,修这台宝马我已经花了四万多了,以后花费更是难以估计。”范先生的担忧不无道理,目前华晨宝马的530i已经停产,相关配件也不再生产,这意味着以后维修只能购买进口配件,价格比国产的配件高出不少。定期保养的费用也比同级别的车高出15%～30%。宝马实在病不起,于是范先生便束之高阁,偶尔使用。

当下的痛苦使范先生后悔当初的选择。在选车时,范先生的朋友中有使用全进口宝马530i的,这位朋友现身说法告诉他宝马不错。后来在销售商那里,范先生又得知,国产宝马比进口的要便宜近十万元,并且国产宝马配件国产化率不超过5%,配件基本上全从国外进口然后在国内总装,因此品质同原装进口宝马是相当的。这样,范先生才没有过多在进口和国产的问题上纠缠。当时在范先生的比较范围中还有同级别的奥迪A6L和奔驰E280。“当时试驾时,感觉宝马530i的动力性是三款车中最出色的,所以最终决定选择宝马530i。”说起动力性,范先生自己都感到尴尬,“买回来后,最先感觉到的就是车没劲,给油提速慢。”但是,在修理时又查不出什么问题,范先生只能是哑巴吃黄连。后来的问题频出更是范先生始料未及的。相比之下,朋友的进口宝马比自己购买还早两三年,但是很少听说出问题。这令范先生怀疑起车的质量问题:“销售商说都是小问题,而且像我这样的情况出现得很少,但我怀疑这车的问题不在配件质量上,而在装配环节。”

漫漫维权路

一台70多万元的车买回来不能正常行使代步功能,范先生很是憋屈甚至有一些恼火。于是,范先生多方申诉,希望能讨得说法,维护自己的正当权益。销售商始终坚持,这台车质量本身没有问题,发生在范先生所购车辆上的都是小问题,有一部分是由于范先生使用不当所造成的。对此,范先生说:“怎么个使用不当法?这么贵的车让谁使都很小心,何况我自己的车我没理由损坏啊。”销售商坚持“按规矩办事”――在保修期内配件免费,范先生支付必要的人工费。出了保修期,销售商的责任和义务便算履行完了,有什么问题则是随行就市。范先生提出了退车的要求,销售商表示退车可以,但是要采取以旧折新的方式――旧车按评估折价,然后补齐不足款项,换得新车。“70万的车只能折价35万,这跟卖废铁有啥区别?”范先生说。

范先生将相关情况反映到宝马中国总公司,对方表示相关问题由销售商全权负责,将皮球踢给了销售商,问题又回到了原点。范先生投诉到了当地消费者协会,消协所做的就是将大家约在一起,让双方协商解决。“消协没有处罚权。”范先生对于消协的无能无力也表示了一定的理解。而向工商局、汽车工业协会的投诉则是根本没有被受理。最后一步只剩下向法院提讼了。“不到万不得已,没有人想走这一步。”范先生说,打官司的费钱费时费力是众所周之的。而且一旦,免不了要对汽车质量进行鉴定,整车鉴定的价格是相当高的。“万一车检没问题呢?”折腾一圈,范先生得不到满意的结果,显得很失望:“在与销售者的斗争中,消费者总是处在弱势地位,而且我又是一个人,或许如果找到同样处境的人联合起来,能得到相关主管部门的重视,这样得到满意结果的可能性也就大些。”

救鱼的小男孩

范先生的处境让我们想起了不久之前的“惠普质量门”和“丰田门”。不同之处在于惠普和丰田事件由于其问题的广泛性和严重性得到了媒体的持续关注和政府执法部门的慎重对待。而在之前,每个惠普用户和丰田用户都经历了如同范先生走过的漫漫维权路,如果不是后来问题的表面化、扩大化,他们的合法权益不知还有没有得到主张的一天。当然,我们无意暗示宝马和华晨会出现相似的严重问题。我们只是想说,对于宝马和华晨,范先生只是成千上万销量中的一分子;对于相关主管部门,范先生的投诉不见得比其他投诉更重要;放到整个社会中,范先生的烦恼也将湮灭不见但是,对于范先生,这台车就是他对宝马和华晨、对主管部门乃至对社会现象感受的百分之百。

这又让我们想到了那个经典的故事:一位男士突然发现海边有一个小男孩不停地从即将干涸的浅水洼里捡起小鱼,扔回大海。男士禁不住走过去:“孩子,这水洼里有几百几千条小鱼,你救不过来的。”“我知道。”小男孩头也不回地回答。“哦?那你为什么还在扔?谁在乎呢?”“这条小鱼在乎!”男孩儿一边回答,一边捡起一条鱼扔回大海。范先生和他的宝马就好比是浅水洼里的一条小鱼,或许男士不在乎,其它小鱼不在乎,大海更不在乎,但是还有一个小男孩在乎。在我们的社会中,也需要这样的小男孩,销售商应该是小男孩,厂商应该是小男孩,政府主管部门应该是小男孩,只有社会中越来越多的人成为小男孩,才能有越来越多的小鱼得到重生。个体权利得到充分的保障,整个社会才能变得更加和谐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