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攀 悬而未决的自我确认

时间:2022-06-29 02:29:38

王攀 悬而未决的自我确认

呼吸间

佛陀有云:生命只在呼吸间

生命从蕴育到死亡,从开始到终结,是一次单程旅行,有去无回。

我们可以相遇、相识、相知,但也有可能是两条平行线,永远不会相交。

每个人的人生轨迹也许不同,但我们却有一个共同的终点—死亡。这听起来有些忧伤,可是谁也不能逃避或者改变。但在每一天的生活中,没有谁会把它时常想起,直到奔向终点时却发现无法回头。

我拍这组照片的过程,也是自我修行和参悟的过程。正在旅途的我,且行且珍惜,除了脚下的路还有沿途风景,以及那些不期而遇的人。

时间虽能冲淡那些在我们心里留下长久烙印的人和事,但却无法忘怀,唯有记录下来,追忆往昔那最初的美丽与感动。

王攀在他的作品《呼吸间》的阐释里这样说:“我拍这组照片的过程,也是自我修行和参悟的过程。正在旅途的我,且行且珍惜,除了脚下的路还有沿途风景,以及那些不期而遇的人。”对照着看这组作品,会有不适感,这种不适感来自于他说的话,与自己的作品交集太少。这常常是让我们尴尬的事情,一组在作者看来是完全表达自我的东西,却常常被别人直截了当地看出别的意味来:你看明明是那样的嘛。作品表现和作品解读常常南辕北辙,如此,那我就说点“明明是那样的”的部分吧。

摄影可以被看做是自我身份确认的一部分,在拍摄对象那里施行自我的主张,并寻找反馈。这种反馈有可能是在你看到路途中一个男人歪着脖子从地上冒起的水柱中喝水,你会产生一种饥渴感,并且从某种程度上,你从这个男人身上看到自己。

王攀的作品不可遏止地要走向公园、走向山林,甚至不惜穿上古装。但这种相遇和努力中,不可回避的是现代性,现代性不仅仅在于城市化和消费社会所带来的直接反应,它还从这些大的社会背景下,渗透到社会的各个层面,落实到视觉中,就是各种变异姿态、失落情态,近处的疏离感,以及那些“悬而未决”的荒诞现场。一个老头煞有介事地对着一窗风景练功,右前方的墙上却写着“韩雯我爱你一辈子”。在这个图像中,我无法确定的是,哪方是荒诞的中心,这个老人为什么不去风景之中,而是隔着一个看似昭告一切美好的窗户?这句表白的话语“韩雯我爱你一辈子”为什么不能当面说,而致使在这种看似有些“到此一游”涂写一气的不堪环境之中?它是美好的寄语,还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嘲讽与损毁?这恰恰是王攀作品的“悬而未决”之处,同时也是现代性的病症之一,身处其中,谁也没法澄清自己是否正常。

由此引发的连锁效应,则是被鼓吹的“生活在别处”,策动了新一轮旅游狂潮,人们离开最熟悉的生活场所,去他方实现自我放逐,并试图建立自我寻找的可能性,只是这种放逐的有效性待考。在这些吸引着人们远行的“他方”之处,与其说是放逐,不如说是释放。陌生之地,恰恰提供了陌生之人释放内心之暗的可能之所。于是,他们试着走上树梢;杂乱的景区背水的人筋疲力尽,目光茫然;男人骑着老虎玩具玩手机。骑着老虎,似乎是人们一直不曾放弃的努力,在百兽之王的人造形象上下足功夫,这种人对兽的强势想象,在各大景区不少见,而坐落在镜头上时,我们会忍俊不禁。一个穿T恤的男子怀抱一只鹅,鹅的脖子上挂着人们强加给它的身份证,身份证上有鹅的肖像照和一些看不太清楚的信息,对于困于身份焦虑的人们来说,这是最为讽刺的部分,鹅先于人获得了由人发出的身份认证。

摄影师王攀将发现和确认寄予一场或多场旅行,这种在途中(原谅我没有用“在路上”这个业已变得很恶俗的流行词)的相遇与撅取,回流到自我的比例或许已经很少很少,就像他看到低矮的树林中,一只秋千上放着一条干枯的鱼;一只看上去死去的躺在草地上,处于镜头完美的视觉表现之中,这是画面的修饰处理还是摄影师的抚慰意识?在按下快门之前和之后,摄影师是否具有了自我纠察的意识和能力?在庞杂的摄影表现的洪流中,这个话题尤为重要。

在王攀的作品中,看到一个长发女孩闭着眼睛享受一根香烟的照片时,我产生了一种强烈的期待和需求,如果那是一张放在我面前的冲洗出来的照片就好了,我可以端详、触摸并且感受到她的气息。在此,隔着时空经由互联网传递过来的数码样图带给我们的距离感,让我们多么渴望可触摸的胶片的温度。温度,这或许不失为一种身份确认的好途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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