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旅馆,旅馆文学

时间:2022-06-28 03:50:31

文学旅馆,旅馆文学

很难忘记川端康成在《伊豆的舞娘》里描写情窦初开、光洁无瑕的青春情境:青年追踪跟随着流浪舞娘熏住进温泉旅馆,那样简单的迷恋与思慕,在旅馆中看见熏的胴体,青年“心底似有一股清泉流过,不禁莞尔笑了”。如今很难再见到这样干净的文字了。

这是一部半自传式的小说,现实中,川端康成确实是在温泉旅馆遇见他初恋的舞娘,并在旅馆写下了这篇名著。至今,在那个名为汤本馆的旅馆里,还保留着川端康成写作的房间,以及他曾经缓步登上的狭窄楼梯。有多少的后来人,是因了想要体验川端的那份情怀而前往伊豆的这所温泉旅馆;而又有多少的文人骚客,是如川端般迷恋旅馆的写作人生。

旅馆――文人墨客的另一个“家”

驱车前往一个偏僻的小旅馆,关起房门,挂上请勿打扰牌,埋头专心写作。这便是许多古今中外文人墨客们的理想生活――古尔德(GlennGould)

对于作家来说,旅馆的意义在于隔绝,是为了和尘世保持一段距离,以便遁入无声无色无象的纯粹思维世界。

做为写作的人,出外游历时,我也免不了受到蛊惑,总会亲往大师们曾经渡过“暂住人生”的旅馆一探究竟,而大部分是让我失望的。旅馆对于作家来说决不浪漫,我想最没性格的旅馆对于作家才最理想。一桌、一椅、―床、一套书写工具即可。“家徒四壁”对于作家简直是种恩惠。海明威住过的各个旅馆,真的也就只是“旅馆而已”。即便如此,正如称自己为作家的加拿大音乐家古尔德(GlennGould)所描绘的――驱车前往一个偏僻的小旅馆,关起房门,挂上请勿打扰牌,埋头专心写作――仍是许多古今中外文人墨客们的理想生活。

旅馆――文学的情节空间

“人们来了,人们走了,旅馆依旧,从来无事。”一一维吉・鲍姆(Vicki Baum)第一部旅馆小说的名句

相对于文学旅馆(简单说是来与作家有关联的旅馆)而言,旅馆文学的元素似乎更加的丰富。文学作品中出现旅馆的频率之高,几乎可与家相提并论。顺手拈来,便有斯蒂文生《金银岛》里那间不吉祥的老酒馆,柯南道尔笔下的福尔摩斯也时常要和这类见不得天日的旅店打交道。

旅馆,常常是罪恶的滋生地、罪犯的庇护所。美国文豪纳博科夫的小说《洛丽塔》里,男主角亨伯特第一次与洛丽塔发生性关系是在一家名叫“被迷倒的猎人”的旅馆。(据说作者是在一所“味道难闻的小旅馆”里完成了该小说)

除此之外,奥地利犹太女作家维吉・鲍姆(VickiBaum)更创造了旅馆小说这一题材,她的旅馆小说名著《上海37》,1939年曾改成剧本《上海大旅馆》(Hotel Shanghai),小说以沙逊大楼CATHAY旅馆在8・13战事中遭受日军炮击为背景。去年,国内的小说家虹影也出版了第一部中文旅馆小说《上海之死》。小说写了一个精彩的谍报故事,绝大多数的章节都围绕于“旅馆”――国际饭店展开。虽然有人形容“旅馆小说”拘束了人物穿梭往返的行程,但是旅馆小说却在一个相对集中的空间里浓缩了最紧张、最惊心动魄的谋略杀伐,构筑一个复杂的情节空间,使小说更加充满了张力和无尽的可能。

到底是旅馆之于文学的魅力大,还是文学之于旅馆的魅力大,我们确实很难分清。就如同英国著名作家D.H.劳伦斯青少年时期曾经居住过的煤矿工人住宅,而今被改为特色旅馆,并以劳伦斯的代表作《儿子与情人》作为旅馆的名称一样,我们也很难再去考究,人们进出那所旅馆的真正目的。引用维吉・鲍姆(VickiBaum)第一部旅馆小说的名句:“人们来了,人们走了,旅馆依旧,从来无事。”

有趣的是,翻开诺丁汉郡旅游手册,在乡村旅店介绍那一页上我们可以看到一个独特的广告,标题是“‘儿子与情人’旅馆”,广告词很吸引人:“著名作家故居,配有大花园,与开阔的乡村接壤,周边有拜伦故居等景点,一周租金起价125英镑。”

上一篇:影像旅馆,隐喻人生 下一篇:缘聚Hote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