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来的艺术创作”

时间:2022-06-23 03:32:25

“以来的艺术创作”

编者按:2012年3月21日,美国著名艺术家杰夫·昆斯讲座《1978年以来的艺术创作》在中央美术学院美术馆学术报告厅举行。作为波普艺术家,杰夫·昆斯的不锈钢雕塑作品《悬挂的心》曾在纽约拍出2600多万美元的高价,创下了在世艺术家的成交价新纪录,他也成为拍卖场上作品最值钱的在世艺术家。杰夫·昆斯是一个饱受争议的艺术家,不少人在听完讲座后表达了对他的尊敬,甚至是崇拜的心情。也有不少人在思考,杰夫·昆斯的中国之行给我们带来了什么?杰夫·昆斯给中国当代艺术最大的启示是,一个艺术家的成功在当代的消费时代需要艺术和商业两只脚并行,二者维持一个平衡的状态,缺一不可。杰夫·昆斯是当下消费时代,大众文化消费心理和商业之间磨合的很为成功的典型案例。

一、杰夫·昆斯自述

能够来到中央美术学院是一个非常大的荣幸,能够和年轻的同学和艺术家们接触,我感到非常兴奋,当我和年轻的艺术家在一起的时候,会感到一种青春的活力在我的身心之中涌动。那么,在今天的第一部分我就简单地回顾一下我的创作历程,我试图将我的创作历程转化为一种可以用语言来进行表述的东西。首先我讲一下我的生平,我于1955年出生于美国的宾州,我有一个姐姐,她几乎在各个方面都比我有能力,直到我三岁的某一天,我的父母对我说:“杰夫,这是你画的么?”这时我终于发现我有一件事情可以做的比我姐姐好了,我在这个家庭中找到了自我的位置。艺术总是能不断地让我找到自我,直到今天仍然如此,因此,我便一直不断地进行创作,因为我会不断地从中感受到自我的存在,之后我便在两个不同的地方学习了艺术,先在马里兰美术学院,后来在芝加哥美术学院学习。当我正式地进入艺术高校学习的时候,我们就先到了当地的博物馆去学习艺术,当我进入到博物馆去欣赏收藏品的时候,我才意识到我对艺术实在是知之甚少,虽然我也了解一些艺术,我知道毕加索和达利,但是我连马蒂斯和布拉克都不知道,对于艺术,我还有太多不知道的地方。我觉得当我进入到博物馆去欣赏收藏品的时候,这件事是对我的生命有决定意义的,经历了这样一个时刻,我存活下来了,面对这样的艺术收藏,我意识到我完全没有准备好,所知甚少,但是我也接受了自己过去的状态,接受了我的水平,因此我可以继续发展。我之后就开始在艺术学院中学习正规的艺术史课程,通过课程的学习,我了解了法国伟大的画家马奈,通过对马奈的学习,我认识到在艺术创作中可以同时存在许多不同的维度,可以从哲学的路径前进,也可以从社会学或者心理学等多个不同的路径同时前进,因此我忽然意识到自己简直就是最幸运的一个人,通过这样一个认知方式的渐进,我终止了一个之前的认知方式,就是埋头去学习更多的语汇,去操纵媒材,而是转向于这样一个方式,就是跨越所有的学科,可以跨越人类生活的方方面面来进行创造。

在我成长的过程中,我一直被超现实主义所吸引,我在很小的时候就知道达利,我也喜欢沃霍尔,我之所以被超现实主义所吸引,因为我觉得它是一种对人类内在自我的探知。所以,我想成为这样的一个艺术家,就是能够演化出许多非常明确的识别性很强的个人意识,从而产生巨大的影响力。后来我就去了芝加哥,到这个阶段为止,我一直专注于绘画,一直专注于超现实主义,一直沉浸于人对内在自我的探知。到了第二个阶段,我又经历了新的跨越,当初我和你们是差不多的年龄,我希望我的生活有一个更大的维度,能够让它们出现在我的生活中,我希望我能成为我们这一代人的代言人。我对于更广阔的人生和世界的向往,让我的兴趣点开始转移,我更多地被一些客观的对象所吸引,在芝加哥的时候我常常听潘杰·史密斯的音乐,而且我了解到在纽约的和我同时代的年轻人,他们十分着迷于诗歌创作,很狂热地来推动新浪潮音乐。所以,我想加入到他们之中,因此我在芝加哥美院毕业之后,很快就来到了纽约,然后做出了这样的作品。那么从这个时期开始,我终止了之前一直没断过的绘画创作,开始拿来一些现成品,刚才那一张我把它称为《初期的兔子和初期的花朵》,因为我父亲是做装饰品生意的,所以,我从他那里拿来了一些原样的装饰品,然后就让它们保持原来的样子,不加修饰和改变。那张《初期的兔子和初期的花朵》,虽然我对它们没有做任何的改动,但是在那时我却感到它仍然过于主观,仍然觉得它过多地投射了自我,我已经不再像之前那么迷恋对于内在自我的探索,而对外在的客观世界的对象产生了更多的兴趣。因此,我开始做了一个新的系列,这个系列的名字叫做《新》。那么之所以把这个系列的名字叫做《新》,因为作品中运用的现成品都是新的。这是吸尘器,它意味着干净清洁,然后我把它放在一个小环境里面,它意味着完全没有外在的介入,它就是它的本来面目,它是客观的。在这一阶段我接触了很多的清洁用具,作品底下是吸尘器,上面也是一个清洁的机器,在这个清洁器的操作说明上有许多干湿的选择,但是它的目的是达到一种清洁的完全毫无一物的效果。所以我运用的这些清洁器本身就有很强的符号感,它也传达出一种持久性的感觉,因为它本身是自足的,在这里面,没有留出人类介入的空间,所以也是对人类的一种挑战,人类似乎永远要介入一个客观对象来打破它的完整性,可是这里面没有人类的参与,刚才名为《新》的吸尘器系列作品是我在上世纪80年代早期制作的,我试图想呈现一种客观物体自带的状态。

但是这样一种状态没有能持续多久,因为在这个时期女性主义和波普文化逐渐兴起。因此新的系列作品的名字《平衡》产生了,我把一个篮球放在一个水箱里面,在一个水箱里面的篮球它在各个方向受到的力都是相等的,所以它可以平衡地漂浮在这个水中,当然如果受到灯光或者震动的影响,它的位置可能有所变动,但是它总是要处于一个平衡的状态。所以对我来说它是一个自在的状态,这个状态是在出生之前,死亡之后,它不是形而上的自在意义,它是社会学的自在。请看这是我的第一件作品,它是在银行展出的,是一个水肺,由于女权主义的影响,我希望将篮球还有水肺这样的符号更多地传达出一种雄性的原素,因为水肺是潜水时用的器具,它是背在身上的呼吸。因为一个人要潜水就要用水肺这个工具,它只有利用水肺潜到水中,才有可能进到水的深层,并且像篮球那样来达到一个自在的平衡,但我要真正传达的意思是,像这样的平衡,它最终是不可能达到的。在刚才的平衡系列之后,我开始做了豪华系列,我用不锈钢进行创作,然后进行了抛光,以此来达到豪华的效果。但是这件作品就是直接从现成品上来的,这件火车的材质是塑料和陶瓷,它是抛光的,因此,随着作品的移动,其上的抛光也在随着移动,现成品的原来状态是一个酒业公司的产品,是由陶瓷和塑料制成的,这件现成品最原本的核心组成是充满了酒的,后来我发现了这个东西,感觉它不错,我可以把它做成不锈钢的作品,但是我将它做成不锈钢作品的话就会失去里面储存的酒,因此我和这个公司联系,达成共识。就是我要把它们做成不锈钢材质的作品,但是其中依然装有酒,我做的这件火车上的每一个不锈钢酒罐子里,都有一个小塞子,我希望观者能够通过这件作品感受到一种欲望,那是火车中的酒所传达出的一种很抽象的欲望。一旦观者试图接触这种欲望,他们打开塞子,当酒的气息挥发出来的时候,那么这个火车里面的灵魂,也就是酒也就随之消失了。在我的以豪华与装饰为主题的展览上,还包含了一些现成品绘画,主题是依据美国的不同经济阶层而创作的绘画,依据美国的数据调查公司调查的数据,美国的最高收入阶层是和广告业有关系,那么我就原样复制了广告公司的这件海报,这是关于高收入阶层的一张画。我以奢侈品和豪华为主题,是想表达奢侈品和诱惑是会直接影响到观者的,这样的诱惑又会使人走向堕落。堕落的过程就是一个人丧失自我的过程,也是一个人丧失它自己的政治经济权利的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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