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师作品的语言艺术论文

时间:2022-06-22 04:27:53

讲师作品的语言艺术论文

作者的思维所生发的表达不同于日常,也不同于常见的你我他的表述,而是她自己所独具的隐含着想象的那种语言。仔细体味,“一颗颗闪光的遗珠∕穿透重重迷雾∕在建筑的体形里滚动”,说的正是这些遗存,而且把这些遗存喻作穿透重重迷雾的闪光的遗珠,而留存在这些古建筑的形态里。我这么解读,类似于一种叙说方式的直译,而文琼表达的方式是“遗珠在建筑的体形里滚动”,里面有形象,把古建筑诸多的历史内涵乳融在她的诗意里:“悠久的传说已经缄默∕静穆的音符仍诉说不止∕漫天铿锵而响”。是的,因为是诗,是艺术,诗句里面的内涵就宜曲不宜直,不能写成大白话,不给读者丝毫的思索空间,而是让读者的思绪飞腾起来,自己去想象,去思考,根据自己的感知积淀,去补充诗句的言外之意,语外之境。不止这些闻名于世的古代建筑,还有“楼堂高塔廊亭桥梁∕摇着岁月的铃铛∕从光明的一页走来∕听取木头与泥土的对话∕采撷田垄与五谷的色彩∕植入花鸟与灵兽的动作∕将记忆与怀想雕琢为形象”。这是这首诗的第三节:写到另一类更多的“楼堂、高塔、廊亭、桥梁”。对此,作者“凝望。从近及远∕脚步卷起的尘土∕悄然落定∕胸中蔓延的倦怠∕如雪消融∕从远极近凝望”。到这里,我们发现,相对于故宫博物馆、苏州园林、西安大雁塔这类“大”的实体事物,作者写的是楼堂、高塔、廊亭、桥梁这一类规模相对“小”的实体,这类实体是“摇着岁月的铃铛走来”,里面有“木头与泥土的对话”,有“田垄与五谷的色彩”,有“花鸟与灵兽的动作”,是“记忆与怀想雕琢”;而它们的“走来”,是起步于光明的一页,是摇着铃铛之走,里面还听取了木头与泥土的对话,采撷了田垄与五谷的色彩,植入了花鸟与灵兽的动作。记写这些实体,诗里的中心词只有“雕琢”二字,不仅是指这些实体自身的创造,还有这些创造让人们记忆和怀想创造它们的历史。这一节的首句“凝望从近及远”和末句“从远及近凝望”,以回环的语式,写由近及远、又由远及近的时空回想,还将这样的回想写成是“凝望”,赋予成一种可视的图像,这就是诗,就是诗的意味。品咂这样的诗句,繁复幽深中的情感含义你就不难触摸得到。接下来的两节,句数稍多,通过多种羽化为“诗”的意象,写古代建筑遗存的设计者的灵感和智慧,以及作者参观这些古代遗存生自内心的情思。不过,作者采用的并不是像我阐述的意思直白的语言,而是她的诗性品质的灵动语和意象繁复的复合语。这里不再逐词逐句详加剖析,你可以自斟自酌,自个儿品味。文琼的诗章,每一首都颇具这样的品性和风格,只从《聆听凝固的音符》这一首,就可以识辨到她繁复、幽深的诗性语言的特有韵味。时下,常常随手就可以读到报刊网络传递的许多诗作,当然不乏情思优美、艺术品位较高的作品,但也不能否认,有两类诗,着实难于让人卒读。一类是语意晦涩牵强,你读了三遍五遍,仍然不能获知写者的真意,大概只有写者自己才能够自我欣赏;另一类是直白过头,毫无味道,甚至以宣传语、政治语成篇,仅仅只是分行排列的形式而已。诗是艺术,必须是语意的提炼升华,是情感的灵性飞动,不经提炼升华,没有灵性飞动,那种分行排列的表面上叫做“诗”的文字,压根儿不算是诗。文琼的诗作,我读得很久了。我多次琢磨她创作一首诗作时,是怎么撇开、怎么远离,怎么隔开惯常的语言方式,而以艺术的思维别开洞天,抓取得当的或者说比较得当的种种意象,融化,聚合,编织,成型,打造她自己所独具的思维世界和语言,进而付诸于文字,形成艺术风格属于她自己的诗篇。文学圈子里,常常有研讨、探讨方面的工作,我想,文琼的思维方式、语言来由,她的运用语言的方法和经验,肯定有许多可资借鉴的秘密,品一品她的作品,肯定不无收益。

一、诗化的散文语言

读文琼的散文,你会感到一种诗语诗意飞扬在字里行间。她的散文呈现出题材“实”、情思“虚”的特征,而且“虚”的成分大于“实”的成分。我说的“实”是题材来自身边的生活,“虚”是对题材的情思的羽化和飞升。我琢磨着,她怎么就能把散文写得那么丰腴,那么飞动?我以为还是因为她的有别于他人的语言,她的散文语言是诗性的。泛泛地说论她的散文语言,难免说不真切,还是选择一篇,以点带面地析而言之。她出版有一本作品集,是散文、诗歌和评论的合集,书名为《流动的花朵》,是取自一篇散文的题目。她拿一个单篇作品的题目作为她合集的书名,自然有她的道理。那么,就采撷来这朵流动的花朵,看看它有怎样的姿容色彩,能够散放怎样的芬芳气息。只看题目,单从字面理解,表意是“流动”的花朵。谁都知道,花朵不会流动,但文琼偏偏要这么拟题。她是故弄玄虚吗?不,看了全文,就会明白,她笔下的“花朵”其实是对“时光”的比喻。“时光”无形无色,是一个抽象的概念,她加一个“流动的”定语,是把时光形象化了,读来的感觉就是可视可触的动态,显得新颖,有了味道。这是变平常为新异的艺术化。来体味一番作品篇首的一段抒写:对面只有花朵。这是时光的水草摇曳出来的景象。我靠近它,把心里的鸣叫放进它温雅的轮廓。那是类似于饥饿的鸟雀突然看到一撮谷粒发出的鸣叫吗?是的,但这鸣叫只来自无声的情绪的奔涌。我与花朵把倾诉的欲望寄托在对方的眼睛里,安静是我们唯一渴望的相处方式。散文《流动的花朵》抒发的是作者对时光的种种感触,作品开端所要表达的意思,其实就是一句话,比如“面对时光的流逝我就生出多重的感慨”之类。但是,像我这样一眼即可看透的打比话语,确实是明白不过的造句,许多人都能说得出来,写得出来,然而,作为以形象为特征的文学手法的因素呢?或者说,作为真正文学作品的味道呢?显然是缺失的,如我打比的这类表述,像一根干枯的树枝,没有碧绿叶子的映衬,干巴巴的没有活力生气,没有滋润感,没有柔绵感。而文琼却说,她所面对的花朵“是时光的水草摇曳出来的景象”,这就有了滋味,话语就是滋润的柔绵的。她避开“面对时光我很感慨”这类直白的平常话,而说成“我靠近它,把心里的鸣叫放进它温雅的轮廓。那是类似于饥饿的鸟雀突然看到一撮谷粒发出的鸣叫吗?”这样写来“,感慨”之意就是形象的,动态的,又融进了情感成分,拟人、比喻,以及想象、形象糅于一体,读来你不能不觉得这样的文字摹写是文学的、艺术的。这里,设想的一句自问之后,她又这样写:“是的,但这鸣叫只来自无声的情绪的奔涌。我与花朵把倾诉的欲望寄托在对方的眼睛里,安静是我们唯一渴望的相处方式。”这,还是从前语所造情境中引出的切合情境的直语书写(是文学化的直语,而不是平常话的直白),其中的“情绪的奔涌”、“倾诉欲望的寄托”、“渴望的相处方式”,就携带着一种水淋淋、毛茸茸的情感元素。再摘取下文中的几个语段吧:“花朵在颤动的露珠的包围下,轻轻依偎着月光离去前涂在我脚踝上的晨曲,……这个早晨,我静歇在一片光影里,自由的意念却迈出了门槛”,这分明是写清晨时段紧随时光的脚步“出发”的意念。紧随时光出发了“,我看见绚丽的花朵,带着各种奇怪的表情”,“浮躁的鼓点催促的花开花落的节奏变化多端”,“在笑声的边缘冰冷地发生着抑郁和忧伤”。这是写时光中的浮躁和浮躁所带来的冰冷的抑郁和忧伤。

“当我们已成花朵冷漠的看客,花朵是不是也已成我们冷漠的看客?”这是作者对不珍惜时光、对时光冷漠而发出的一种感慨。“我是不是能证明花朵的族谱里,有一个亲戚是我,以恬淡的微笑,写着与花为伴、以花为知己的身世?”这是作者写自己该怎样“采来拥入怀中的花朵,……经久不息地流淌在生命本真的意义里”,是自己面对时光的心理诘问。作品进而写道:“花朵静静的,像熟睡的处子,然而却稳稳地站立着,牵引我的嗅觉。它发出的清香,径直通向我等待种植的空地。……它生长于茫茫碧野,一年四季与天籁唱和,柔柔的樱唇向与草原接壤的我的情怀,吐出灿若金豆的种子。喂养这些发光的种子直至花开,不败落,不采摘,不废弃,我交出心里全部的蛋白质、糖分和水。”这一段是这篇作品的结语,借助想象,借助形象,借助情境的营造和恰切的比喻,抒发了自己对时光的态度和时光流逝中的作为。不是说文琼的散文语言是散文写作中最好的唯一,多种语言风格的散文同生共存,才是散文艺苑的多彩和灿烂。论说文琼散文的语言,我想应该摒弃的是某些概念式、宣传式、理念式,甚至“口号”入文、“决心”入文的“散文语言”———其实那种语言的文字,并非艺术性的散文,而是一般性的文章。那种语言的文字,当作文章看待,当然无可厚非,但如果放进散文的门槛,就难免矮化了散文水准。文琼散文语言的艺术品性,其意象的丰富,汁液的饱满,味道的滋润,语意的飞升,不只限于一篇《流动的花朵》,她的诸多散文篇什,诸如《胡杨语境》、《一座村寨的梦境》、《唯有一颗心送你》《寂寞随想》等等,其题材许多人都有涉猎,但在文琼的笔下,却是另一番境界,尤其是作品的语言。

二、感受式的说论语言

心灵沉浸于文学,或诗或文,自然是手指间的耕耘。文琼有自己的耕耘,还有对他人作品的评说。身在副刊编辑岗位,她手下的副刊面目,常常有某位作家、艺术家作品的“专刊式”的展示,这种展示中常常有她自己的发言。她的这类“发言”并非论点论据式的说评,而是一种自由散说的风格。她也常给一些作家的作品写评,她出手的作品评论同样并非学院式的剖析论证,而是呈现一种散文化的特征。这种风格、这种特征的显著体现,还是因为语言,我称之为“感受式的说论”。在她《流动的花朵》这本合集作品的说论文部分的首页,有这样一段话:“只有自人性的暗礁果敢突围,超越世俗生态的冷漠麻木,用静美的嗓子驾驭人声鼎沸,以浸透情思的书写擎举真善美,才能让人们清楚地听到,原来有真正的风景在流动不息。”这段话语寓涵其中的,其实是一种观点,可以看作是她写作说论文体的要旨,而她表达这个要旨的本身,就是散文式的,或者说是诗性的。她主持的副刊有一期是研讨作家洪永祥作品的专版,她的一篇不无精彩的点睛式的编辑引语这样写:“有一颗火热的心,焊接着土地根须;有一副高亢的喉,唱醉了民情民风;有一片文学风景,以和静为灵魂栖居地,把土疙瘩点染得油绿,将大草原撩拨得喷香。”洪永祥“穿越了无数的寂寞和艰苦,以双足丈量土地的长度,以情感映衬土地的宽度,以思想投射土地的深度,以梦想关照土地的高度,激情地生产富蕴天华物宝、地灵人和的‘土特产文字’。……他的一切动静都在大地上,包括他的遨游、思索、热爱和歌唱。”这样的文字,初看起来好像不是那种纯粹的“评”,但文字的质地仍然是“评”;表达的又像是评说人的“感”,又不象完全写“感”。思量之后,我说它是寓评于感、又寓感于评的胶合,是评与感融于一体的一种语言状态。“天山、阿尔金山、昆仑山,以大姿态大气派耸立,令人敬畏,被丝路历史文化滋润,富有营养……从大山中提炼绘画风格,苍凉,浑厚,悲壮,朴实,带有一点伤感,作为心理气氛的痛快代言,埋伏在傅增堂的画笔下。当艺术设计完成,道具一响动,点缀如星眼,写意的气田呼出审美情趣和思想感悟,生命的瀑布便冲堤岸,飞流直下,势不可挡。”这是文琼对画家傅增堂画作的品评。这样的语言,是对傅增堂画品的评说,又是自己对视傅增堂作品而生出的心理感受的表白。她在评论史建新散文的文章中这样写:“文学灵魂飞翔在文字之上,与我们相互吞吐生命的气息,是写作者赋予文字一种流动的风景,一种不死的力量,一种真善美的坚守。”她评论李海涛长篇小说《回归线》是“一片载着世俗人情的心灵的阔叶,裹着一粒坚硬的理想之核,以平稳的节奏缓缓舒展开来。就像在生活的湖泊里,浪花轻轻颤栗着喷发,又沿着回归线趋于无边的沉静。”这样的语言在她的评论中,不是偶尔夹杂其中的三句五句,而是整体评说氛围中的评与感,实与虚的自然相间和杂糅融合。文琼读了笔者的长篇小说《挺进大沙海》,在题为《对石油没有保留的精神交付》评说文章中写到:“石油在地下蕴藏,故事在他心中蕴藏。……纵使月移日逝,激荡激扬转为平稳平和,从他的嗓子里仍传出发烫的音符,将石油的精神唤醒,重涂别人记忆的淡漠色板。……它传到了我的心里,让我在闪亮的大沙海中久久地寻味,感应到一束粉碎荒凉的光芒”。这样的语义概念,我在写作这部作品时,脑子里压根儿没有,我所思虑的自然不外乎人物的种种行为和情节真实性的艺术熔炼。读了文琼的评说文字,我惊叹她的评、感相融的说论,竟是那么确切;她所拟就的评文题目,一下子说透了我心中朦胧,因为我不曾有过“精神交付”的意念。由此,我更切身感到,她的评、感相糅的评论别具一格和功力之深。

女作家娟子解读文琼作品的语言,说得很是精到“:纵观你的诗文,我惊喜地看到其间纯净的文字如何像一只只神鸟,驮着神性之光,在天地间那个玄幻的美丽之域构建的精神景致。我看到了梦境中或断或续的情景如何在你的文字里得到呈现。……你的文字是羽化了的,像照射在阴云与密雨之上仁慈的太阳,浸染了自然界中温暖的色彩……”那么,文琼繁复幽深的富有魅力的语言里,到底溶解着、饱含着、隐藏着一种什么?她在作品合集《流动的花朵》后记中有一段独白:“把语言交给天空、土地、风、树叶和小鸟,由它们拂去厚厚的尘埃,听听那下面流动着什么。不曾期许,那些被遗漏的声调,会安插在你的书柜、床头或被太阳晒透的躺椅上,与你相处片刻。或许只会是偶然,在你经过我时,我也经过了你,黎明的台阶正静候深思,逝去的风景终会重现,你的柔软、疼痛与温暖,是我在一瞥中所洞悉的心火,正如我想让你从我身旁带走的那缕回响。”这段依然浓厚显露文琼语言风格的独白,就是她语言魅力的答案了。虽然不像常规话语那样一听就懂,但它是一段艺术语,比喻、情境的后面,蓄含的正是她的语言的秘密。

作者:郝贵平 单位:中国石油塔里木油田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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