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克思拜物教批判的经济伦理解读

时间:2022-06-20 10:08:56

马克思拜物教批判的经济伦理解读

摘要:马克思的拜物教批判是马克思在资本主义经济关系分析中对社会伦理关系的“是怎样”的批判性陈述,同时,也是马克思对人们的社会伦理关系“应怎样”的表述。深刻体现了马克思在历史唯物主义基础上的、对资本主义经济伦理关系进行价值批判的思想,揭示了社会意义上的资本主义的价值存在形态,即资产阶级伦理价值观念和范畴的根源。

关键词:马克思;拜物教;经济伦理

中图分类号:B82-05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4-1605(2008)04-0039-04

拜物教批判是马克思经济伦理思想中非常重要的内容,主要包括商品拜物教、货币拜物教和资本拜物教批判。在马克思的各经济学手稿中,拜物教批判渗透于价值、货币、资本等资本主义各经济范畴的分析批判过程中的。从商品拜物教、货币拜物教到资本拜物教的叙述,是对以资本关系为核心的资本主义生产关系,以物与物的关系和物自身的关系遮蔽的、人们客观伦理关系的物外观的层层剥离,体现了马克思所使用的唯物辩证的价值分析与批判方法。

一、商品拜物教:人们现实经济伦理“应该”关系的宗教式反映

商品拜物教批判体现了马克思对商品经济条件下人与人的经济伦理关系表现出的异化形式进行批判的思想。马克思是从商品这个资本主义经济的细胞形式出发来解剖资产阶级社会的。“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占统治地位的社会的财富,表现为‘庞大的商品堆积’,单个的商品表现为这种财富的元素形式。”马克思分析了商品的使用价值和价值两因素、生产商品的劳动二重性,以及在商品流通中货币形式的出现。马克思指出,“商品只有作为同一的社会单位即人类劳动的表现才具有价值对象性,因而它们的价值对象性纯粹是社会的,那么不言而喻,价值对象性只能在商品同商品的社会关系中表现出来。”…¨商品单从物的外观看,体现的是人与自然的物质变换关系,可以说是自然关系。但是,商品作为人类劳动的产物,体现的是生产的社会关系。马克思说:“最初一看,商品好像是一种简单而平凡的东西。对商品的分析表明,它却是一种很古怪的东西,充满形而上学的微妙和神学的怪诞”,成了“可感觉而又超感觉的物”。马克思指出,这种谜一般的性质显然是从这种形式本身来的。这种形式包括人类劳动产品的物的形式、价值量的形式和劳动产品的社会关系的形式。其奥秘在于,“商品形式在人们面前把人们本身劳动的社会性质反映成劳动产品本身的物的性质,反映成这些物的天然的社会属性,从而把生产者同总劳动的社会关系反映成存在于生产者之外的物与物之间的社会关系。由于这种转换,劳动产品成了商品,成了可感觉而又超感觉的物或社会的物。”“是人们自己的一定的社会关系,但它在人们面前采取了物与物的关系的虚幻形式。因此,要找一个比喻,我们就得逃到宗教世界的幻境中去。在那里,人脑的产物表现为赋有生命的、彼此发生关系并同人发生关系的独立存在的东西。在商品世界里,人手的产物也是这样。我把这叫做拜物教。劳动产品一旦作为商品来生产,就带上拜物教性质,因此拜物教是同商品生产分不开的。”

商品世界的这种拜物教性质正如马克思所指出,是来源于生产商品的劳动所特有的社会性质。生产商品的私人劳动作为社会总劳动的组成部分的社会性质是通过商品交换表现出来的,当然,私人劳动的社会有用性必须反映在商品的使用价值上,同时反映在它们具有共同的价值性质的形式中。尽管后来科学发现劳动产品的价值是人类劳动共同性质的物的表现,但决不可能消除人类劳动的社会性质的物表现的外观。同样,表现商品价值的价值量形式不以交换者的意志、设想和活动为转移而不断地变动,商品交换者受这一运动控制,生产商品的社会必要劳动时间作为起调节作用的自然规律强制地为自己开辟道路。商品在货币形式中最后完成了用物的形式掩盖私人劳动的社会性质和私人劳动者的社会关系的历史过程。

马克思指出,这种种掩盖商品中的社会关系的物的形式恰好形成资产阶级经济学的各种范畴。“对于这个历史上一定的社会生产方式即商品生产的生产关系来说,这些范畴是有社会效力的,因而是客观的思维形式。”马克思在这里,实际上指出了资本主义经济作为商品经济发展的一种历史形态,人们在劳动中的社会关系之所以披上物之间,即劳动产品之间的社会关系的外衣是有其客观性的。但是,人们之间的客观伦理关系应该是“在人们面前表现为人与人之间和人与自然之间极明白而合理的关系”。而要消除这种现实世界的宗教反映,消除这种种的神秘性,只有改变商品生产这个客观经济基础,“只有当社会生活过程即物质生产过程的形态,作为自由联合的人的产物,处于人的有意识有计划的控制之下的时候,它才会把自己神秘的纱幕揭掉。”马克思同时指出,这需要一定的长期的社会物质基础的发展才能达到。

马克思揭示了在商品拜物教意识和物的形式控制下的人们实际交换中的经济伦理关系的表现和内容。首先,进行交换的商品必须是属于不同的人的所有物,所有权是商品交换的前提。通过承认这种所有权,肯定了对物占有的法权关系,同时,物的存在就成为包括所有者意志在内的具有客观性和普遍性意义的社会存在。其次,在贯穿于物的社会存在的所有者意志的支配下,通过交换实现所有权的转化。在这个过程中,人们达成体现共同意志的契约,并在交换过程中用信用和公正等道德要求维护契约的实现,保证各自的利益,以契约为中介,通过互相转让而互相占有。这里面,已有人的法律因素以及其中包含的自由因素,这种自由不仅体现在自愿的交易上,更体现在“每个主体都作为全过程的最终目的,作为支配一切的主体而从交换行为中返回到自身。因而就实现了主体的完全自由”。最后,“存在于进行交换的主体的意识中的是:每个人在交易中只有自己来说才是自我目的;每个人对他人来说只是手段,……每个人是手段同时又是目的,而且只有成为他人的手段才能达到自己的目的,并且只有达到自己的目的才能成为他人的手段。”体现在商品价值交换关系中的是人们活动的一定的社会存在方式,交换关系呈现出价值主体的关系,既有主观性内容,又有客观性内容,二者统一于体现在价值关系中的客观的伦理关系中。

因此,拜物教是人们现实经济伦理“应该”关系的宗教式反映,是把社会关系作为物的内在规定归之于物,从而使物神秘化地反映。

二、货币拜物教:个人受到抽象统治的“谜一般的形式”

当货币作为流通的结果,即作为交换价值的最适当的存在,作为自为存在的并凝固在自身中的一般等价物而从流通中产生出来以后,商品拜物教就取得了谜一般的形式,即货币拜物教的形式。商品拜物教中还可以看到的商品身上的特殊的自然差别消失不见了,在流通着的货币上,平等甚至在物质上也表现出来了,而差别只是形式上的。这也表现了人类交换从个人使用价值意义到普遍意义的发展。

马克思在对货币拜物教的批判中,对资本主义社会的

经济伦理关系从个人层面、制度层面进行了深刻的批判。

首先,马克思指出,货币作为交换价值表现的是一切个性、一切特性都已被否定和消灭的一种一般的东西。人们的活动的社会性质,“在这里表现为对于个人是异己的东西,物的东西;不是表现为个人的相互关系,而是表现为他们从属于这样一些关系,这些关系是不以个人为转移而存在的,并且是由毫不相干的个人互相的利害冲突而产生的。活动和产品的普遍交换已成为每一单个人的生存条件,这种普遍交换,他们的相互联系,表现为对他们本身来说是异己的、独立的东西,表现为一种物。在交换价值上,人的社会关系转化为物的社会关系;人的能力转化为物的能力”。在资本主义发达的以交换价值为基础的生产关系中,个人受到经济关系的统治和制约。而在这种以货币关系为基础的发达的交换制度中,人的依赖纽带、血统差别、教养差别等等表现为人的关系的人身纽带事实上都被打破了、被粉碎了,各个人自由地独立地互相接触,并在这种自由中互相交换。但是,从历史发展进步的角度看,这种物的联系比单个人没有联系要好,或者比只是以自然血缘关系和统治从属关系为基础的地方性联系要好。马克思同时澄清了对于封建时代的“纯粹的人的关系”的误解,指出,封建时代的“人的关系”本身在一定的范围和阶段上也具有物的性质,但这种物的性质是由这些人的关系的没落而转变成的,并且具有狭隘的、为自然所决定的性质,“因而表现为人的关系,而在现代世界中,人的关系则表现为生产关系和交换关系的纯粹产物”。

其次,马克思批判了货币拜物教的发展对封建社会伦理关系起到的瓦解作用,以及资产阶级享乐主义、拜金主义和个人主义的形成。由于货币是一般等价物、一般购买力,所以任何东西都可以购买,可以转化为货币,任何东西都是可以让渡的。在以货币为媒介的交换价值发展的历史过程中,封建社会中的“所谓不可让渡的、永恒的财产以及与之相适应的不动的、固定的财产关系,都在货币面前瓦解了”。这是一个方面,另外一个方面,这样的瓦解同时也是建立的过程,形成的是资产阶级的以享乐主义、拜金主义和个人主义为内容的伦理关系。由于货币本身只存在于流通中,它作为价值,可以与那些归根结底可以归结为纯粹个人享乐的种种价值相交换。物存在的价值和意义就是为了个人的享乐。“由此可见,物的价值只存在于该物的为他的存在中,只存在于该物的相对性,可交换性中,除此以外,物的独立价值,任何物和关系的绝对价值都被消灭了。一切都为利己主义的享乐而牺牲。”那么,为了这种享乐,人们可以不择手段,这导致了资产阶级社会的拜金主义败德现象,“既然一切东西可以为换取货币而让渡,那么一切东西也可以通过货币而取得。一切都可以用‘现金’去获得,而现金作为存在于个人之外的东西,则可以通过诈骗、暴力等手段去夺取。”同时,由于个人通过货币可以占有任何东西,任何东西都可以为一切人所占有,能否占有和占有多少都取决于他个人占有的货币,“所以,个人本身被确立为一切的主宰”。这种资产阶级的个人主义,在资产阶级社会被奉为至上的社会原则。因此,马克思指出,在资产阶级的拜物教意识形态中,“没有任何绝对的价值,因为对货币来说,价值本身是相对的。没有任何东西是不可让渡的,因为一切东西都可以为换取货币而让渡。没有任何东西是高尚的、神圣的等等,因为一切东西都可以通过货币而占有。正如在上帝面前人人平等一样,在货币面前不存在‘不能估价、不能抵押或转让的’,‘处于人类商业之外的’,‘谁也不能占有的’,‘神圣的’和‘宗教的东西’”。

最后,马克思指出,以资本主义生产关系为客观基础的货币拜物教的意识形态性质。个人受到抽象的统治,这个抽象一方面是指抽象的生产关系,另外一方面是指抽象的拜物教的观念,而“抽象或观念,无非是那些统治个人的物质关系的理论表现”。马克思指出,“关系当然只能表现在观念中,因此哲学家们认为新时代的特征就是新时代受观念统治,从而把这种观念统治同创造自由个性看成一回事。从意识形态角度来看更容易犯这种错误,因为上述关系的统治(上述物的依赖关系,不用说,又会转变为一定的,只不过除掉一切错觉的人的依赖关系)在个人本身的意识中表现为观念的统治,而关于这种观念的永恒性即上述物的依赖关系的永恒性的信念,统治阶级自然会千方百计地来加强、扶植和灌输。”

综上所述,马克思对货币拜物教的经济伦理批判是层层递进的。从分析交换价值过程发展的必然结果货币形式当中的个人的从属关系,到这种关系的观念表现被意识形态所强化,从货币制度表现出的人的关系的自由和平等表象,到资产阶级把这种表象作为永恒的观念,作为货币制度的自然属性,作为“神圣化的和由现实本身从自身投射出来的反思映象”,用来掩盖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内在对抗性矛盾。

三、资本拜物教:从个体经济物化到总体社会奴役

马克思的资本拜物教批判揭示了资本主义社会的核心范畴“资本”从表面看来作为“物”的神秘化的现实过程。资本拜物教掩盖了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中的资本关系,对人尤其是对工人,即无产阶级的统治和奴役,是马克思在历史辩证法的视线下,对作为特定历史发展阶段的资本主义社会经济伦理关系更深层次的批判。

首先,马克思从资本不是物而应该被理解为关系,并且不是简单的关系,而是一种过程关系来指出反映资本拜物教的资产阶级意识形态掩盖了资本主义私人占有权基础上的剥削关系。马克思指出,资本的流通是价值运动的过程,“作为最适当的交换价值从流通中产生并独立化,但又重新进入流通,在流通中并且通过流通而使自己永久化和自行增殖(倍增)的货币,就是资本。在资本中,货币失掉了自己的僵硬性,从一个可以捉摸的东西变成了一个过程”。

在马克思看来,资产阶级政治经济学家都没有认识到在资本的价值增殖过程中,最关键的在于资本作为价值的实体其使用价值是劳动,“劳动与资本对立而作为主体出现,即工人只是在劳动的规定上出现,而劳动并不是工人本身,仅仅这一点就会打开人们的眼界。即使撇开资本不谈,在这里已存在着工人同他自己的活动的联系、关系,这种关系决不是‘自然的’,而是本身已经包含着某种独特的经济规定。”。那么,这个独特的经济规定是什么呢?是马克思曾经指出过的,随着交换价值的进一步发展而出现的劳动和所有权的分离。劳动一创造他人的所有权,是所有权支配他人的劳动的资本主义私人占有权,以及建立在这个所有权基础上的雇佣劳动制度。在这种间接强制性的雇佣劳动关系中,资本与劳动的交换形式上是平等的交换,这种交换“必须属于与交换的形式规定不同的另一种经济形式规定,否则,资本就不可能作为资本,劳动就不可能作为与资本相对立的劳动”。资本得到的是工人劳动的支配权,从而在剩余劳动时间创造出剩余价值,成为资本的增殖额。

马克思分析了历史上的资产阶级政治经济学各学派

在这个问题上表现出的资本拜物教意识形态的内容。指出,它们是同资本主义经济发展的不同历史阶段相联系的。马克思首先指出,无论是李嘉图,还是重农学派和重商学派,在理解资本的自行增殖或剩余价值的创造时所面临的困难,“实质上是关于资本和雇佣劳动的概念的问题,因而是在现代社会制度的入口处出现的基本问题”。到了亚当・斯密时代,劳动分工发展起来了,劳动创造剩余价值认识的出现,是因为余额在分工中表现为社会的自然赐予,正如在重农学派那里,这个余额表现为土地自然力的赐予一样,表现为社会的自然力。但是,亚当・斯密把劳动理解为使用价值,理解为一般人类的自然力,他的资本概念中没有资本主义私有权的前提,而为了说明剩余价值怎样从资本的生产过程中产生,“他就以最粗暴的形式把利润和地租的存在作为前提”,资本家和土地所有者连同他们的要求就被作为无须加以说明的历史事实引进来,因此,“利润和地租只是工资的扣除,是在历史过程中被资本和土地所有权任意榨取的东西,因而是法律上的合理存在,而不足经济上的合理存在”。

把资本看作物,把资本的价值运动中的增殖看作自然物或社会自然力的产物,并且倒果为因,看不到剩余价值的创造是工人的剩余劳动,在资产阶级政治经济学家那里完成了物统治人的拜物教的观念映现。马克思比喻说,在“在宗教领域内也是这样,耶稣,即上帝与人之间的中介…两者之间的单纯流通工具一…一变成了二者的统一体,变成了神人,而且作为神人变得比上帝更重要;圣徒比耶稣更重要;牧师比圣徒更重要”。

其次,马克思对资本主义三位一体公式的批判,进一步说明,资本作为资本主义社会的总体,在其最富有拜物教的性质上,完成了对无产阶级在平等、自由等资产阶级口号下的政治及经济统治。马克思分析了资本流通过程的生产要素,即固定资本和流动资本,认为,对固定资本和流动资本的周转带来利润的计算形式加深了一种通常的偏见,似乎流动资本或固定资本通过某种神秘的天赋力量带来利润。由于资产阶级政治经济学家把剩余价值和利润混为一谈,把剩余收益归结为各种不同的资本分享一般利润率的份额,“作为阶级的资本家的利润或资本的利润,在它能够被分配以前,必须已经存在,想用它的分配去说明它的产生是极其荒谬的”,同时也带来了极大的混乱和神秘性。

马克思分析了在固定资本和流动资本划分上的错误观点,指出,资产阶级政治经济学家“把人们的社会生产关系和受这些关系支配的物所获得的规定性看作物的自然属性,这种粗俗的唯物主义,是一种同样粗俗的唯心主义,甚至是一种拜物教,它把社会关系作为物的内在规定归之于物,从而使物神秘化”。这里,马克思进入了历史和社会的分析,在马克思看来,资本家和雇佣工人是资本价值增殖过程中的主要产物。资本作为价值的实体不仅是人类劳动的物化和对象化产物,而且包含着资本家。并且资本家不再单纯是资本的人格化表现。而是社会意义上作为阶级的资本家整体。资本家阶级作为受资本主义生产束缚的资本主义生产承担者,其观念和动机只反映资本主义生产的物的外观。“收入的形式和收入的源泉以最富有拜物教性质的形式表现了资本主义生产关系。这是资本主义生产关系在外表上表现出来的存在,它同潜在的联系以及中介环节是分离的。于是,土地成了地租的源泉,资本成了利润的源泉,劳动成了工资的源泉。现实的颠倒借以表现的歪曲形式,自然会在这种生产方式的当事人的观念中再现出来。”资产阶级庸俗政治经济学家是从作为社会统治阶级的资本家的立场出发反映资本主义生产关系的这种物的外观,是为资本主义的剥削制度而辩护的。

在所有表现资本主义生产关系的形式中,最完善的物神是生息资本,它把资本流通的公式G-W-G'归结为它的两极G-G',即创造更多的货币的货币,被缩减成了没有意义的简化式的资本最初的一般公式。马克思指出“在生息资本上,这个自动的物神,自行增殖的价值,创造货币的货币,达到了完善的程度,并且在这个形式上再也看不到它的起源的任何痕迹了。社会关系最终成为物(货币、商品)同它自身的关系”。在资产阶级意识形态的观念看来,资本主要存在于这种形式中,“这就是真正意义上的资本”。马克思用充分的物化、颠倒和疯狂来形容作为生息资本的生“复利”的资本,“资本好像一个摩洛赫,他要求整个世界成为献给他的祭品”。

马克思的拜物教批判驱除了资产阶级古典政治经济学和庸俗政治经济学,以及空想社会主义和形形的小资产阶级社会主义当中共有的对资本主义经济关系分析的唯心主义和形而上学特质,使呈现于资产阶级社会表面的物的外观掩盖下的,基于人类劳动实践的客观伦理关系得到历史和社会的说明。从马克思的经济学手稿中可以看出,马克思的拜物教批判实际上构成了马克思对资本主义以私有制为前提的生产方式中的客观经济伦理关系的时隐时现的批判性结构线索。

从生产商品的劳动的社会性质出发,马克思通过对表现商品价值的价值形式的分析,确立了拜物教批判的思维结构,揭示了社会意义上的资本主义的价值存在形态即资产阶级伦理价值观念和范畴的根源。一切空想社会主义者和小资产阶级社会主义者,从表面现象出发或从物的外观出发,来论证社会主义的公平正义社会理想的实现,或者看不清“自动的物神”背后的经济伦理关系,陷于道德化的批判和表面化的批判而仅仅表达道德上的义愤,实际上却成为资产阶级维护其统治的意识形态的共谋。马克思通过拜物教批判揭示的是建立在科学基础上的人本主义伦理价值批判的逻辑思路。

上一篇:公共政策伦理研究的反思与展望 下一篇:马克思主义美学体系的当代建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