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生存的荒诞与生命的突围

时间:2022-06-16 03:57:55

摘要:曹文轩的摄影散文《前方》在看似感性的文字下流动着理性的哲思,它用诗化的语言表达了对人类生存的哲学思考,寄寓着作者深沉的悲悯情怀。

关键词:《前方》;生存的荒诞;诗化表达;悲悯情怀

中图分类号:G632.0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992-7711(2017)03-0110

曹文轩的摄影散文《前方》被选入苏教版高中语文“月是故乡明”专题“家园之思”这一板块,而《前方》表达的思想情感远非“家园之思”所能涵括。

文本旨归:荒诞的生存情境

《前方》要表达的主旨并非只是家园之思。“人有克制不住的离家的欲望”,文章一开篇就埋下了一颗悲剧性种子。“人的眼中、心里,总有一个前方”。“前方”在这里既是与“家”相对的空间上的概念,更是理想的召唤。然而,“前方的情景并不明确,朦胧如雾中之月,闪烁如水中之屑。”显然,作者在告诉我们:人的生活被所谓的希望愚化了,悲剧性的元素由此萌生。

《前方》里表达的悲剧意识还远远不止这些。“即便是许多人终身未出家门,或未远出家门,但在他们内心深处,他们仍然有无家可归的感觉,他们也在漫无尽头的路上。”这是作者对人的生存情境的一个形象的概括――“在路上”,没有终点,没有尽头,前方的前方仍然是前方,前方成了永远无法到达的彼岸,我们的眼前是一片实有的虚空。

为了深化人们对这种荒诞生存情境的感受和体验,作者又深刻地指出“人生实质上是一场苦旅”,无论你是在照片中这种“沙丁鱼罐头一样”的车上,还是在钱钟书和丰子恺笔下的汽车上,甚至是在“豪华的游艇上、舒适的飞机或火车上”,“他”“他们”“我们”,谁都逃脱不了人生的苦旅。

当作者把具象化的旅行,抽象化为人生的旅途后,他更加悲哀地发现了“人的悲剧性实质”:这些人生的苦旅者,他们或有家难回,或有家回不了,或回家了依然还在无家的感觉之中。而“回家依然感到无家可归”的描述再次残酷地提示我们的生存困境:真正家园永远无法到达,人成了永恒的流浪者,只有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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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坠落,升起,在西西弗斯的命运里。”

言说方式:诗化的哲理情思

《前方》是一篇哲理散文,也是一篇美文。文中哲理的呈现不是突兀的独白,而是与生动的场景描写紧密结合,由具体的场景进入抽象的哲理思考。文中的关键词语时常具有特殊含义。一是实的意思,一是虚的意思。比如文中的“家”,既实指那个实实在在的遮风避雨的家,又虚指精神上的一种寄托与归宿。还有“路”“流浪”“前方”等也都具有双关含义,既是实指,同时兼有形而上的哲学思考的意味。虚实相生的笔法给理性的哲思披上了诗化、感性外衣。

哲理的诗化表达,还体现在文章语言的生动优美上。如文章对离家不同的原因叙述,有充满激情、诗性浪漫的渲染,“它们不停地奔跑,翻过一道道山,穿过一片片戈壁滩,游过一条条河流”,蓬蓬勃勃的生命穿越浩瀚的时空逼近我们的视线;也有深沉、无奈的叹息,“他必须走,远走高飞。因此,人类自有历史,便留下了无数逃离家园,Y伴上路,一路风尘,一路劳顿,一路憔悴的故事”,优美凝练的语言尽显对人类精神境遇真切关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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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的力量大于思想的力量。”(曹文轩)

精神向度:深沉的悲悯情怀

作者的悲悯之情以润物无声的方式浸润在文本中,字里行间氤氲着一种深沉的悲悯情怀。“那位男子手托下巴,望着车窗外,他的眼睛里流露出一个将要开始艰难旅程的人所有的惶惑与茫然。”作者与那位托腮凝思的旅人素昧平生,而情感相通。

《前方》将人生本质悲剧美演绎得淋漓尽致,但终极指向不是绝望和消极。尽管生命的结局是注定的,但生命的过程千差万别,只有珍惜人生的历程,正视人生的苦难,经历过苦难的洗礼之后,心灵才能变得更纯粹,对理想的追求才能更执著。

“痛苦和不幸是人生的常态,它们锤炼出心灵真正的坚强与美丽,只有懂得苦难并战胜苦难的人才能明白人生的价值和幸福的真谛。”曹文轩自己的话似乎能为如何走出他所揭示的人类的生存困境做出最好的诠释。尽管人生无法走出悲剧的宿命,但我们也要在不断追寻中显示生命的高贵优雅。“在路上”既是人的宿命,又是生命苦旅的突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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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年轻,我们渴望上路。”(凯鲁亚克)

参考文献:

[1] 加 缪.杜小真译.西西弗的神话[M].北京:三联书店,1987.

[2] 曹文轩.青铜葵花[M].南京:凤凰出版社,江苏少年儿童出版社,2005.

[3] 凯鲁亚克.在路上[M].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2006.

(作者单位:浙江省温州第二高级中学 325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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