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雅散文两篇

时间:2022-06-11 11:53:38

小雅散文两篇

养在诗经里的野草闲花

世人多爱野草闲花,君子更甚。屈子先生的《离骚》里香草馥郁,香木清雅,令人如初入兰室。最近乱翻比《离骚》更早的诗歌总集《诗经》,发现也是美人如诗,草木如织,蒹葭、卷耳、薇、蘋,仅仅这些散发着芬芳的名字,就不免让人心生好奇与欢喜。

“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诗经》里开篇《关雎》句子是许多人都熟知的,曾好奇“荇菜”是什么东西,它虽然充当着配角,无声无息,却美化和烘托着淑女和君子的爱情故事,让我们不能忽视它的存在。后来终于得知,它是水生植物,新叶微卷,绽开成心形圆叶,嫩叶时可食。它有个小名叫旱叶菏,质洁比荷花更甚:只在干净的秀水里生长,污水中不见其影。

草本纤细,女自柔弱,她最大的愿望,就是“你耕田来我织布”,可是丈夫却被征兵拉到千里之外生死未卜。她守着枯灯“首如飞蓬”,心中黯然,“谁适为容。”“飞蓬”就是风中乱飞的蒿草啊,此刻,它如此轻飘,又如此沉重。“焉得谖草?言树之背。”哪里可以找到忘忧草啊,能消除掉记忆的痛苦?这里的野草,带给读者的已不再是闲情逸趣,而是对思妇的同情,对战争的反感,对古典诗歌魅力的感悟。

记得小时候跟伙伴到野地,有一种花生米大小的长着刺儿的东西爬到衣裳上就不走了,大人们告诉说它叫苍耳,是一种中药。后来,在诗经里我找到了它。这便是《采采卷耳》:“采采卷耳,不盈顷筐。嗟我怀人,寘彼周行”。翻译成白话就是:采呀采呀采苍耳,半天不满一小筐,俺呀想念心上的人,菜筐丢在大路旁。读着文字的时候,脑海里就浮现一个身着蓝布衣裳的纯朴村姑,一边采着苍耳,一边思念着心底的他。想着想着手也忘记了动作,不由自主地偷偷地笑了。这是多么细致的场景,多么生动感人的故事情节啊!

《诗经》本是出自于民间的歌谣,因此就带着地气,在有关农事的主题里,除了播种、采桑等主要农活,还有以采野菜为背景的诗歌令人瞩目。除了采卷耳,还有《采薇》。其中脍炙人口的便是“采薇采薇,薇亦柔止”,“薇”原本就是个很好听的名字,难怪有很多女孩子叫紫薇、雨薇。真的,在读这个字的时候,上唇和下唇微微前伸,舌尖含着湿润,轻轻地吐出这个字,有种让人荡气回肠的柔情蜜意充溢其中。假若你是个男子,那个叫薇的女子,跟你撒娇生气,嘟着嘴,故意不理你,越发显得娇憨可爱,你会不会把她捧在手里怕飞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当我查到这个“薇”原来就是野豌豆苗的时候,便会心一笑。因为豌豆苗有着纤细的茎秆,嫩绿的小叶子,粉色或者白色的像蝴蝶一样的花朵,在原野上茁壮地生长,无需招摇,便会让人眼前一亮呀!

有一诗句,读之让人浮想联翩,歌之让人柔肠百结,现实场景里它美若仙境,思维幻景中它空灵缥缈,这便是《蒹葭》。“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烟波浩渺的水岸,芦苇摇曳,鸥鸟飞翔。淡淡的薄雾里,那个临风而立衣袂飘飘的白衣女子,怎不让他日思夜想!也许,每个人内心都有一片“蒹葭”,他也许是你最疼的亲人,也许是我最爱的恋人,也许是他最默契的友人;也许是你的牵挂,我的灵感,他的飞翔。就像那岸边的芦苇,郁郁苍苍,永远绽放在心的海洋。拥有一片心的“蒹葭”,就会在老了的时候,也不会因孤单而寂寞。

一首诗歌里,有场景,有人物,有情节,有发展,有感情,有动作,有开始,有结果,情景交融,栩栩如生。这该是长篇叙事诗了吧?而诗经《野有死麕》仅仅用了47个字:“野有死麕,白茅包之。有女怀春,吉士诱之。林有朴樕,野有死鹿。白茅纯束,有女如玉。舒而脱脱兮,无感我帨兮,无使尨也吠。”这真是描写情动时刻最简洁动人的诗。而诗中的“白茅”不仅仅是禾本科植物,而成为风羽之物,以意象飘游在大地上。它洁白,温软而柔顺,让意念飞扬,白茅便化作那温润如玉的女子,不高傲,不低眉,只是欢欢喜喜地陪你在秋凉的野地漫步,这是多么温暖的场景。据说白茅的初叶称“荑”,所谓柔荑是古时女子玉手的美称,“绕指柔”不仅仅是白嫩,更是一种不开口却会说话的温柔在!

春风醒了,桃花笑了,在田间地头,在农家院落。人面桃花相映红,沿着时光隧道穿越到春秋时代,看一看那儿的桃花吧。“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桃花是属于民间的,犹如乡村的女子,少了城市的脂粉,多了天然的野性,有一种纯朴的可爱。而她们,也有一颗朴素的心:嫁人后好好在家辛苦劳作,相夫教子。只是重回到今天的“桃花”们,已经不喜欢呆在乡下,而拼命地想在城市站住脚。这不怪她们,因为如今的乡村已经没有适宜她们生长的土壤。

不知道这世上的植物花草是有名字的多,还是没名字的多。它们不像人类一样,都有个名字作为符号以区分你我。诗经里有一棵草,经历了千年的风吹雨打,阳光照耀,如今依然四散在田野上。只是它千年前叫“芣苡”,如今叫车前草。“采采芣苡,薄言采之。采采芣苡,薄言有之。”这首诗同样是写女子劳动的歌谣。只是从内容可以分辨出采薇和采卷耳的是未出嫁的姑娘,而采车前子的大约是孩子他妈了。她们边采边唱,以乐心,度俗世,表达了“生虽是艰难的事情,却有许多快乐在这艰难之中”。对人生,对命运,对生活,采取这样的态度,应该没有过不去的坎。

艾蒿、蕨菜、益母草,木瓜、葛藤、紫云英;芍药腊梅艳,荠菜苦菜鲜。这些在《诗经》里静静开放的闲花野草,以它们的文学艺术之美,拥有着永不枯竭的生命力。花儿一呼一吸,草儿一颦一笑,我们,就静静地聆听它们的声音吧。

桐子花开的时节

人间四月天,是山里的桐子花盛开的时刻。

这个桐子,不是开淡紫色花朵的梧桐树,而是长在深山的油桐树。每年的初夏时节,漫山遍野的桐子花用最灿最美的生命点缀母株,然后一朵接一朵,随着阵阵清风,在天空、大地上飘起了雪白的花雨。仿佛是一种默契,“景阳冈上桐花开文学采风”的邀请函像一朵桐子花飘然而至,我欣然赴约。

年少时读席慕容的《渡口》,还记得其中的诗句:是那样万般无奈的凝视,渡口旁找不到一朵可以相送的花。就把祝福别在襟上吧,而明日,明日又隔天涯。印象里的古渡口,与“杨柳岸,晓风残月”一样,有着淡淡的别离的忧伤,仿佛心绪也随着那悠悠的江水幽幽得游。

从市内坐车两个多小时,到达兰滩渡口时已是下午四五点,而太阳还在半空中玩得正欢,将一束束光像撒花一样撒在古渡口,落了我们满身。以至幻想中的“斜风细雨、渡口送别”的感伤意境让我无处寻觅。

抬眼远望,蜿蜒的江水像一条玉带飘落在山下,并不宽广的江面静如处子,飞鸟无踪,水岸边的吊脚楼房静默无语,那身着蓝花布衫的捣衣女子,把笑语戏谑掩在屋里。眼前没有喧嚣,似乎进入了道家学说中的大音稀声的状态。

在汉水入鄂的第一渡,码头上少见熙熙攘攘的游客。听前来迎接我们的郧西作家赵天禄老师说,这里曾经是陕鄂乡民商贸往来的骡马古道,卸下了五花八门的山珍海味,堆积了南腔北调的各种风物传奇,形成了秦风楚韵的历史文明。

赵老师似乎懂得我们一定对蕴含文化历史的东西感兴趣,便决定带我们去寻找陕西浔阳和湖北郧西交界的界碑。于是十几个人登上汽船朔流而上,我站在船头,看浪花沉沉浮浮,来去匆匆。百年人生千年江水,它见证了多少世态人情,记忆了多少,又淹没了多少?

很快到了对岸,憨厚的船工赶紧搭好木板。眼前有大小不一的石头和沙砾可见是江水抚摸和冲刷过,还有许多灌木丛也看出来曾经生活在水中。由此可以得知,过去的江水要比现在宽广浩渺。

通往界碑之地并没有路,好在有赵老师这个生活在此地的好导游,我们穿过荒草丛生,石头泥土相杂的小道,在一个并不显眼的半坡上找到了“旬阳界碑”,眼前的青石界碑深埋在泥土沙石中,四周有荒草相护。可能是日久年深,界碑一面中间已经出现一条微小的裂纹线,但裂纹不深,短期内应该不至损毁。石碑正反两面都雕刻有同样的文字,正中是“旬阳界碑”四字,左侧是界碑建立时间,大约是乾隆年间。界碑是地方的史志,也是历史的见证,它于无声处,阅览人间百态,诉说大地沧桑,让历史的回响从古至今,绵延不绝。

赵老师告诉我们,界碑南面是郧西,北面是寻阳。居住在此地的曾经都是秦岭汉水之畔的子民。他们在山与水之间,三更灯火五更鸡,耕耘,播种,收获。以谦卑的态度做人,以乐观的心态处事,如悠悠的江水,静默无语,却日日夜夜,汩汩流淌,代代相传。

我没有寻找到古渡口的别离的愁绪,只找到悠久的历史文化记载,以及纯朴乡民的热情和识见。

探知一个地方的渊源,寻找一个地方的文化积淀,可以实地勘测,也可以从书中求证。在景阳乡深山里的刘洪寨,也就是无数个山寨之一,因为有了《西游记》做背景,它便有了传奇色彩,引发我们的好奇和探秘之心。

乡人实在是纯朴好客的,他们专门安排了 “探访唐玄奘陈炜出生地——刘洪寨”的采访内容。副县长王猛亲自带队,引导我们一行人走进山寨。景阳乡是个比较偏僻的乡镇,有点养在深山人不知的味道。

走在山路上,见一树树槐花和野蔷薇静静地开着,山雀啁啾,峰峦叠翠。山路是羊肠小道,许多狭窄之地,像是刚刚修整过。询问陪同的景阳乡党委书记李峰,才知道前几天他们已经实地走过两次,看见路面太过陡峭和狭窄,又用铁铲挖掘平整,以方便我们安全通行。他开着玩笑说:“这条路今天迎来了迄今为止最高级别的人,以前只有樵夫和山民才来。”同行的还有一位拿着喇叭的年轻女导游,两位熟知寨子传说的七八十岁的老人。那么大的年纪,还一路招呼我们走稳。这些纯朴、热情的景阳乡人,就像山中的槐花,一路散发着淡淡的馨香,让你感动和感怀。

上山寨之前,就听说山寨是唐僧的出生地,心生疑惑。看到寨子上有石桌、石凳、马栓等斑驳的遗迹,让我们相信曾经有人在此居住。但难以确信跟唐僧有关,随同的导游解开了谜底,给我们讲解了一个传说。据传在唐太宗年间,新科状元陈光蕊携妻殷氏到江州赴任,经过乌江渡时遭到贼寇刘洪抢劫,将状元推入汉江,把殷氏劫到山寨。当时殷氏已经有孕在身,这个未出生的孩子便是后来的唐僧。母亲为保住孩子,将其放到木板上,放入汉江。木板倒流30里,被上游寺院的老主持救起,取名玄奘。18年后,刘洪杀死状元冒官上任事露,唐军破了刘洪寨,母子得以团聚。而玄奘不爱荣华,立意安禅,被唐太宗钦点去西方取经。这个传说,在《西游记》第八回后的附录章节里可以读到。

不知道四大名著之一的《西游记》有关章节是否取自此地发生的事件,还是口口相传的故事来自于书中。如今,那些久远的人与事,已随岁月的烟花飘落,而乡人对历史文化的浓厚兴致却依旧在传承。

历经千年风雨,刘洪寨只剩下一些断壁残垣。这些时光的碎片,在山野熠熠闪光。我站在山寨的最高处,看对面的青山连绵不断,看山脚下的汉水碧绿如镜,看一对山雀鸣唱着向远方飞去……

夏夜,繁星点点,蛙鸣、蝉唱都已停歇。打谷场上聚集着人群,他们摇着蒲扇,搬来小板凳,坐在台下,一边闲聊,一边等待着开场的锣鼓敲响。终于等来脸上涂着油彩,身上穿着戏装的戏子登台亮嗓时,台下即刻鸦雀无声。

这是乡村看戏的场景,是难以忘怀的童年时光的记忆。今夜,春风沉醉,星辰开怀,景阳乡的小广场上,“景阳说唱”晚会的戏台已经搭好。这样的场景,让我在瞬间恢复了童年的记忆。

戏台下的空地上,围满了听唱的人群。年少的孩子大都站在前面,互相推搡着逗乐,大人们有的从自家搬来了板凳,坐着等待锣鼓开场,有的则站着唠着家常。我们则当了一回贵宾,由乡政府人员引领着,坐到戏台前方的中间,一条简易的长条木椅上。

一米多高的戏台上,有“说唱艺术在景阳”的大幅宣传画作为帷幕,戏台两侧的长椅上各坐着四人,或手拿锣、鼓、钹等道具,或静坐着准备着登台演出的模样。少时,唢呐吹起,锣鼓敲响,透着欢快与热烈。一对主持人手持话筒登台,宣布“景阳说唱晚会现在开始”。旁边坐着的村人告诉我,穿红裙子的漂亮的女主持和身穿西装的潇洒的男主持人都是乡里学校的老师。他们的主持没有电视台主持人那种随性洒脱,但落落大方,普通话圆润、动听。

第一个登台唱山歌的是当地有名的说唱名家。他身穿深蓝色中山装,手持话筒,没有伴奏音乐,是原汁原味的清唱。接着是两人登台,其一男人扮相为女人,“隔壁子有个庄稼汉,五谷杂粮几多担,哥呀依呀,半年苦来半年闲。”“我面朝黄土背朝天,一天能挣几文钱,姐呀依呀,不胜我去上茶山。”他们动作很少,以说唱为主,但简洁而有趣的唱词,精彩的演唱受到台下听众热烈的掌声。而另有个两人同唱节目则是一个扮作艄公的摆渡人,遇到一红袄女子搭船,两人逗趣猜心思,逗得台下哈哈大笑。我诧异这些节目中的女子都同样由男子所扮演。便猜测景阳人是不是男人出面谋生上台露脸,女人在家做好家务相夫教子呢?

旁边的一位乡干部告诉我,女人也有会说唱的,但很少登台亮相。景阳说唱是当地独有的民俗表演形式,除了在婚丧嫁娶和节庆日作为表演外,在生产、生活中也会随意哼唱。而我知道,被学术界誉为汉民族《荷马史诗》的《创世歌》就发生在景阳,它填补了汉民族叙事长诗的空白。作为对文化崇拜的景阳人,能独创自己独有的表演方式,抒发自己对生活、劳作的喜怒哀乐,也就不足为奇了。

景阳说唱表演结束了。没有华丽的舞台,没有炫目的光影,简单,本真,像田地里的稻子和玉米,散发着庄稼独有的味道,让人感觉纯朴、可亲。

文友蓉儿说:我都感动得要流泪了。我点头微笑着说:是的,这样的场景,让我们想起故乡,想起童年。也许每一个人的内心都珍藏着这样的场景,它会在某一时刻被唤醒,让心柔软而充满馨香。

在吴家扁村,我们找到祝家大院祠堂。祠堂依山而建,坐北朝南,呈典型的明清风格。作为深山里的祠堂而引人注目,是因为此处与一位皇帝侍讲学士、一代大儒有关。

穿越时空隧道,回到六百多年前的明朝。燕王朱棣即位,命先臣方孝孺起草即位诏书。方孝孺志气清高,学识渊博,善作文、书法,然其拒不奉命,遂灭十族。据传有一孙在外侥幸躲过此劫,随外婆逃隐深山。为保性命,遂随外婆姓祝。这便是方孝孺后世祝家大院的由来。

关于方孝孺之死,是论史者绕不开的话题,重节傲骨也好,愚忠迂腐也罢,我们不去论证,只怀一份感慨,一份敬仰,触摸和亲近儒家遗风。

在屋子的外面,一个农具倚靠在墙边。我猜想这大概就是脱粒机,假若把收获的稻子放进去,它可以把稻米留下把壳子吹出来。在拐角处,一只竹筐里坐着一只黄母鸡正旁若无人地在孵蛋,而另只更大些的竹筐,一只芦花母鸡妈妈身边,围拢着十几只刚刚出世的小鸡雏,唧唧叫唤着。这是农家常见的景象。没有了旧日的繁荣,没有了门庭若市,只剩下简单和宁静。

大院的人看起来纯朴憨厚,没有多余客套话,只热切地微笑着招呼我们。他们把家里旧年酿的柿子酒,去年的山核桃,还有瓜子花生和水果摆满了四方木桌,招呼我们坐下吃酒喝茶歇一歇。一个八九岁的小男孩跑过来,我拿起一个苹果给他吃,他却摇摇手不要跑走了。一个大娘递给我一个鸡蛋,说是才煮的土鸡蛋,我高兴地接过来道谢。

因为年代已久,房屋已显破落。而乡政府为保持原貌,没有进行修缮。有的墙壁已经坍塌,有苔藓和小草站在墙头,昭示岁月的久远。

而贴着对联的正门依旧坚实。上置石匾,镌刻着繁体篆书“人傑地靈”四字。字迹雄浑大气,刚柔相间,显示着家族曾经的显赫和儒雅。据说先人方孝孺学养深厚,书法有铁画银钩之誉,这学识和才华也因血脉而传承给后世。

大院里青壮年的人少见,多是孩子和老人。一位身穿斜襟蓝布褂子的老太太,头发梳得顺溜光滑,在脑后挽成一个发髻。慈眉善目,面容端庄。有着仿佛是世代书香的浸润才有的书卷气。许多人给她拍照,她都不拒绝,面带微笑端坐。我将给她拍的照片给她看,她不发一言,微微额首。我询问她是不是读过很多书,她答识字的但没读过很多书。我想,一个人有着高贵祥和的气质,如果跟书香无关,那应该就是善良的心地,宽广的胸怀了吧?而她身上隐隐透出的书卷气,是否来自血脉的传承?

一座古宅诉说着传奇,想起大厅供奉的先人牌位上端的红纸上写的“天赐纯瑕”,这四字应是方孝孺性格写照了。又想起那句性格决定命运的话,天性纯良的人大都忠贞不渝,不会摧眉折腰,只是,应该学会保护自己才好啊。我感慨着。

院外的百年桂花树,枝叶婆娑,待到八月桂花遍地开,香气定会弥漫方圆十里。站在月桂树下,我们和祝家大院的乡亲合影留念,将微笑定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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