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非子》中“法、术、势”关系略论

时间:2022-06-03 01:42:41

《韩非子》中“法、术、势”关系略论

[摘 要] 《韩非子》是先秦法家思想的集大成著作,对于研究先秦法家思想有重要的意义。本文以《韩非子》为文本,探究其核心概念“法”、“术”、“势”及其关系,以期得出《韩非子》的核心思想“法”,“术”、“势”的综合建构模式。

[关键词] 法;术;势

【中图分类号】 B22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007-4244(2014)03-135-1

相传《韩非子》是战国末期韩国思想家韩非所作,对于《韩非子》是否完全是由韩非本人所作,学界存在各种论断或假设,本文对《韩非子》的文本来源不做考察,只就《韩非子》意义上的“法、术、势”关系做浅要述评。

韩非最主要和杰出的贡献是将“法”、“术”、“势”三个法家概念统和起来,形成“法、术、势”相结合的集大成理论。在韩非思想体系中,法、术、势三者互为补充,缺一不可。法虽然可以统一政令,但若没有术的潜御作用,就很难发现“奸劫弑臣”,而若没有统一的法,单独用术只会乱上加乱。就势而言,如果没有法、术这样的手段,君主是很难保有势的,而唯有借助势这样一种统摄力,法和术才可以广泛的实施。当然,法、术、势并不是完全对等,因为这样就失去了法、术、势相结合的意义。法、术、势是各有侧重的,在韩非的语境中,法用来治民,术用来御官,而势则用来保位,三者有机结合,国家才能长治久安。《韩非子》中对法、术、势有明确的定义:法者,编著之于图籍,设之于官府,而布之于百姓也。(《韩非子・难三》)。“法不阿贵,绳不挠曲”(《韩非子・有度》),可见,法主要体现的是一种公开性和公平性;“术者因任而授官,循名而责实,操生杀之柄,课群臣之能者,此人主之所执也。”(《韩非子・定法》)“术者藏于胸中,以偶众端而潜御群臣者也”。可见术则是隐蔽性的;“柄者,杀生之制也,势者,胜众之资也”(《韩非子・八经》)可见势体现的是一种等级下的威慑性,一种不平等。仅就韩非关于法、术、势的定义而言,就会发现一个明显的问题,韩非主张法、术、势相结合,而韩非的法、术、势本身就存在明显的对立,法要求公开,而势则主张隐藏;势要求不平等而法则体现平等。在这样一个冲突基础上形成的法、术、势结合的思想体系,其内部必然也存在诸多矛盾。在法的语境下要求平等,而君主作为立法者和司法者之一这样一个身份本身就预示了韩非意义上“法”的不平等性。而术要求隐匿,君主要对臣下隐匿其思想,而却要求臣下知无不言。而且就臣下知无不言这个要求而言,本身也存在着矛盾。在韩非的思想中,类似这样矛盾并不鲜见。本文将其重点罗列出来并不是想对韩非提出责难,相反,这正是韩非思想的价值所在。以“法、术、势”三者的关系为例,“法”、“术”、“势”之所以能内在的统一于《韩非子》之中,就是因其不足和缺陷,从而使三者形成了一种“对立”意义上的互补。

首先是法治与术治的关系:

申不害,韩昭候之佐也。韩者,晋之别国也。晋之故法未息,而韩之新法又生;先君之令未收,而后君之令又下。申不害不擅其法,不一其令,则奸多。故利在故法前令,则道之,利在新法后令,则道之;利在新故相反、前后相悖,则申不害虽十使昭候用术,而奸臣尤有所谲(jue)其辞也。故托万乘之劲韩,七十年而不支霸王者,虽用术于上,法不勤饰于官之惠也。

可见韩非认识到必须在法令非同一的情况下,术治才有推行的可能。

其次,势治需要法治的补足:

韩非主张“抱法处势则治,背法去势则乱”,这个主张包含者法与势的互补关系。韩非引用慎到观点“龙飞乘云,腾蛇乘雾,云罢雾霁,而龙蛇与蚓蚁同矣,则失其所乘也。贤人而诎(qu)于不肖者,则权轻位卑也;不肖而能服于贤者,则权重位卑也。”(《韩非子・难势》)韩非又引一位辩难者的理论对慎子提出反驳,认为纵然有有云雾之势,但蚯蚓蚂蚁终究不是龙蛇,必然不能腾云飞翔。韩非借这样的辩难对慎子的势论提出反驳,认为慎到的势是一种自然之势,而韩非所谓的势是一种“人之所设之势”。他所谓的人设之势,其实就是用法来弥补单纯势治的不足,以形式上的作为国家意志的法来表达并规范君主的意志,这样既保证了君主的绝对权势,这样就消弭了在治国方略上贤人与庸人的分别,统一于法的规范中。

最后,术治与势治的相互补足:

国者,君之本也;势者,君之马也。无术以御之,身虽劳,犹不免乱;有术以御之身虽逸乐之地,又致帝王之功也。(《韩非子・外储说右下》)

而势对于法和术同样具有补足作用“夫有材而无势,虽贤不能制不肖,故立尺才于高山之上,则临千仞之溪,材非长也,位高也。”(《韩非子・功名》)可见势对法和术都有保障作用。

综上,法、术、势在韩非的思想体系中是一个循环互补的关系,循环互补的基础是三者在根本问题上的一致。在前面论述中,提及法的哲学基础是道论,术的哲学基础是道论和人性论而势的主要哲学基础是人性论,通过比较可以发现,虽然法、术、势的哲学基础各有所偏重,但总体来说,是相通的。韩非法学“以道入法”的思维方式决定“道论”在法、术、势理论中的统摄地位;“凡治天下,必因人性”主张则决定了韩非的“法”、“术”、“势”理论的出发点都是其人性论;韩非“时移世易”的历史观也使“变法”、“用术”、“处势”始终处于发展变化的合理性中,韩非的法、术、势因而内在的统一于他的哲学体系中。

参考文献:

[1]韩非子.韩非子[M].北京:北京燕山出版社,2008.

[2]刘乾先等.韩非子译注(上、下)[M].哈尔滨:黑龙江出版社,2003.

[3]施觉怀.韩非子评传[M].南京:南京大学出版社,2002.

[4]时显群.法家“以法治国”思想研究[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0.

作者简介:张凡(1990-),女,汉族,陕西咸阳人,兰州大学哲学社会学院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外国哲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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