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郑州日报》

20世纪三四十年代的《郑州日报》,是民国时期在河南报业史上占据一定地位、影响较大的一份报纸,也是民国时期在郑州本土上创办、成长的一份报纸。出于对郑州报业历史的关注,笔者查阅了河南省图书馆收藏的《郑州日报》1930年~1948年的部分报纸,①又查阅了有关民国时期郑州报业历史的资料,对这一时期的《郑州日报》有了一些粗浅的认识。

《郑州日报》的创刊、复刊时间、报纸性质及价格

由邵文杰主编的《河南大辞典》,在第630页上“郑州日报”条中是这样介绍该报的创刊时间的:“1930年11月15日创刊。”而由郑州市政协文史资料委员会编辑出版的《郑州文史资料》第九辑(解放前郑州报业史料专辑),在曹弃疾撰写的《解放前郑州报业史话》一文中,则认为“《郑州日报》,1930年8月15日创刊”。笔者现能看到最早的《郑州日报》为1930年11月16日的报纸,在《郑州日报》报头下,印有“第二十三号”字样。由此推测《郑州日报》的创刊时间当在1930年10月25日或此前数日。

《河南大辞典》中称《郑州日报》为“郑州市党部机关报”。《郑州文史资料》第九辑中,有老报人王影湖撰写的《我在两个报社的经历纪实》一文,其中说:“因创办人郭民铎先后任郑州市党部的特派员、常委,所以一般人就误认为该报是郑州市党部的机关报,实际则是一家私人报纸。”笔者认为,作为曾经在《郑州日报》工作过的一名报人,王影湖的说法应该是较为可信的。

根据曹弃疾的《解放前郑州报业史话》一文,《郑州日报》在1938年日机轰炸郑州后迁往洛阳,不久即停刊。《河南大辞典》中称,《郑州日报》在1941年曾短暂复刊,但笔者未能找到相关佐证材料。《解放前郑州报业史话》记载,1946年5月,《郑州日报》与《国民报》出版联合版,年底因经费日益困难而停刊。穆醒夫以法币20万元买到《郑州日报》的登记证后,于1947年3月仍以《郑州日报》名复刊,穆醒夫成为报纸的发行人。笔者现能查到有“复刊”字样的《郑州日报》,为1947年3月11日的报纸,其报头上印有“本报已依法声请变更登记”及“复刊第94号”。如果曹弃疾先生所言的复刊时间无误,那么笔者所看到的报纸便是穆醒夫接手后刚刚复刊的《郑州日报》,而之前的复刊第l至93号则应该包括《郑州日报》与《国民报》的联合版。

《郑州日报》的报头变化及版面设置

笔者目前见到的1930年~1948年的《郑州日报》,其报头字体有三种:1930年~1937年的报头一直采用何应钦的手书。史料载,何应钦于1930年10月9日被任命为郑州行营主任,此时应是《郑州日报》创刊前夕,由他为《郑州日报》题写报头,应属顺理成章。抗战后,《郑州日报》复刊,采用的报头仍为手写体,但笔者目前未能考证出为何人所书。从1947年11月9日起,报头字体改为于右任手书,一直沿用到目前笔者所能见到的最后一期即1948年5月31日的《郑州日报》。

根据《河南大辞典》和王影湖写的《我在两个报社的经历纪实》中的说法,《郑州日报》创刊时为四开四版,一年后改为对开四版。笔者目前见到的最早的《郑州日报》(1930年11月16日)的确是四开四版,而到了1931年的3月8日、5月3日两期,则已经是对开四版了。从此时起,一直到1937年12月31日,报纸均为对开四版或六版。

笔者所能见到的最早的《郑州日报》(1930年11月16日)的版面设置是:一版为广告和启事,二版为要闻,三版为要闻和本地时政新闻,四版为省市新闻。从1931年3月8日起,该报版面设置相对固定,一版为广告和启事,二版为要闻,三版为省市新闻,四版上半部为副刊,下半部为广告。抗战后,复刊的《郑州日报》仍沿用了这样的版面布局。直到1947年6月1日,《郑州日报》进行了一次十分重大的改版,头版不再刊登广告,成为新闻版,原来在二版刊登的要闻移至此,二版则是副刊和广告,三版为广告和行情,原来在三版刊登的省市新闻移至四版。

1932年10月14日头版刊登有《郑州日报》“在开封新豫街廿一号添设分社”的启事,这说明《郑州日报》虽然仅创刊一年,但已经在向当时的河南省省会开封进行辐射和扩张了。

《郑州日报》的内容简介

1930年~1948年的《郑州日报》,几乎具有现代报纸的所有要素,其新闻内容包罗社会的各个方面,消息、通讯、评论等新闻体裁应有尽有,副刊也琳琅满目。因篇幅所限,笔者只能择其要者勾勒如下:

《郑州日报》的时政要闻。从创办到停刊,时政要闻一直是《郑州日报》新闻的主体。这些新闻占据着报纸的最重要版面(一版或者二版),内容也囊括了党务、政务、军事、外交、国际等各个方面,在那个信息传播渠道十分单一的年代,它们成为读者及时了解世界和中国时局的窗口。以1931年5月3日为例,该报要闻版(二版)共刊登新闻17条,既有中央临时全体会议等会议新闻,又有国府明令、政院决定保存城垣法等法令,还有张学良抵京、吴佩孚归国等要人行踪,连中苏谈判等涉外新闻也在其中。另有社论一篇《五三纪念日感言》,发出了报纸对时局的声音,这也成为该报在此后的一种常态。

抗战爆发之后,《郑州日报》在抗战报道上不惜版面、不遗余力,除了大量报道中国军队的浴血奋战和日寇的侵略暴行之外,还对本地民众的爱国行动多有报道。这期间刊发的一些社论和时评观点鲜明,洋溢着抗战必胜的信心和决心,展示了那个时代郑州报人的爱国情怀。

抗战后复刊的《郑州日报》,国共之间的较量一直是新闻焦点。由于当局的新闻管制及蒙蔽性宣传,出现在报纸上的关于共产党及其军队的报道多有歪曲之处,包括在评论文章中也出现了很多污蔑之词,在对战局的报道方面也以偏向于的居多。但总体而言,从这些进程性报道中我们同样可以感受到江河日下的颓势。值得一提的是,该报对军队或民团借“剿匪”之机鱼肉百姓的行径敢于大胆揭露。如1948年5月27日,二版刊登了《密县团队纪律荡然,奸淫掳掠无恶不作》的报道,揭露了密县保安团队借剿共在郑县奸淫掳掠蹂躏百姓的暴行,并在一版配发了题为《如此团队》的评论,对此进行抨击。第二天,该报又在二版刊发了《密县党部书记长冯子杰来本报厉声人》的新闻,显系该官员看到报道后恼羞成怒到报社兴师问罪。在那个兵荒马乱的时代,刊登这样的新闻,是需要一定勇气的。

《郑州日报》的省市新闻。对一份报纸而言,本地新闻因接近性而历来受到重视,民国时期的《郑州日报》也不例外。不管哪个阶段,该报都至少有一个版面刊登本地新闻。除了重点刊发郑州市区和周边乡镇的各类新闻之外,对河南省党政及省会开封的新闻也给予了高度关注,同时兼顾了省内其他县市的新闻。

本地新闻涉及社会政治、经济、文化的各个层面,也有一些小的社会新闻,如邻里纠纷、夫妻矛盾、情杀仇杀等。在众多的本地信息中,最能引起笔者关注的是关于铁路的报道。和铁路相关的新闻、广告及列车时刻表屡屡见诸《郑州日报》报端,既体现出铁路对于郑州的重要性,又显示了郑州作为交通枢纽的价值所在,同时也见证了这十多年间平汉、陇海两大铁路干线随时局变化而沉浮的历史。

再者,关于黄河的报道也引起了笔者的兴趣。几乎每年的汛期该报都有黄河在某地决口引起灾荒的报道,经常出现“饿殍遍野”等字样,其描述的景况之惨令人恻然。1947年3月~5月,《郑州日报》关于黄河花园口堵口工程的报道则十分及时和详尽,给后人研究那段重要历史留下了一些珍贵的资料。

《郑州日报》的副刊。早期的《郑州日报》几乎每天都有副刊,笔者看到的报纸中,最早的副刊出现在1931年3月8日,标明为“副刊第八号”,内容与现今报纸十分相似,有小说连载、散文、诗歌等。这种形式在以后《郑州日报》的历史上得到延续,只是副刊名称有所变化,仅抗战前就先后以“副刊”、“破浪”、“郑州日报副刊”为名。

抗战爆发后,《郑州日报》的副刊充满了战斗性,先后以《抗敌》和《血路》为名出版,刊登了许多激情洋溢的抗战作品。

抗战胜利后复刊的《郑州日报》,依然给了副刊十分重要的位置,起先以《文艺》为名,后改为《副刊》,1947年4月19日起更名为《郑州公园》,同年8月15日起又改名为《郑园》。笔者在查阅报纸时惊奇地发现,首期《郑州公园》刊头的设计者,是后来的著名书画家唐玉润先生。1947年10月1日之后,《郑州日报》的《郑园》副刊时断时续,定位也发生了很大变化,政论性的文章越来越多,文艺性的作品越来越少,直到消失,可能是因为时局紧张,不论是作者还是读者,都无暇吟风弄月了吧。

《郑州日报》的广告。民国时期的《郑州日报》从创刊起就与广告相伴始终。只不过早期的广告不仅较少,而且内容十分单一,大都是公告、启事。到了1931年,《郑州日报》的广告逐渐繁荣,以5月3日星期日的报纸为例,一版共刊登广告15条,除了6条公告启事之外,其他均为商业广告,其中既有大名鼎鼎的陈嘉庚公司郑州分行、上海华庆烟草郑州经理处,也有本地的大华饭店、瑞记理发馆等商户。

此后数年间,《郑州日报》广告的商家越来越多,商品名目繁多,广告设计也日趋精美,美女插图随处可见,彰显出郑州作为商业性城市的特点及当时广告业的发达。抗战中,日寇的侵略使郑州受到很大的破坏,所以抗战胜利后复刊的《郑州日报》,广告再未能恢复到20世纪30年代的鼎盛时期,其中最突出的标志就是设计远不如以前精美,以文字广告居多,但工商业广告数量依然不少,而医药广告占据了很大的份额。

综上所述,无论是从办报时间的长短来讲,还是从报纸影响力的大小等方面来看,在民国时期郑州出现的数十种报纸中,《郑州日报》都有着可圈可点之处。从创刊、休刊、复刊到停刊,1930年~1948年的《郑州日报》走过了一段极不平坦的道路,从其自身发展的起伏中,既反映出民国时期郑州报业成长、发展的艰难,显示了那一时期郑州报人的艰辛和努力,同时也为研究河南和郑州的历史提供了一些依据。当然,笔者所看到的《郑州日报》,还不是民国时期该报纸的全貌,这就使得对该报在民国时期成长发展的真实情况的探究方面还存在一些盲区和误区,对报纸内容的分析和归纳也不够全面,只能算是对这份报纸的初探。

注 释:

①除1930年11月16日的报纸系原件外,其余均为报纸的缩微胶卷。

笔者所见到的报纸总计有292期,且其中部分残缺不全。

参考文献:

1.邵文杰主编:《河南大辞典》,北京:新华出版社,1991年版。

2.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河南省郑州市委员会文史资料委员会:《郑州文史资料》第九辑(解放前郑州报业史料专辑),郑州: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河南省郑州市委员会文史资料委员会出版,1991年版。

(作者单位:河南省图书馆)

编校:赵 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