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朱小考

摘 要:杨朱是先秦时期一位思想者。与其他诸子不同的是,杨朱及其门人没有独立的着述流传于世。现世所传《列子·杨朱篇》被学界认为是魏晋时代的伪书。与墨子一样,杨朱到近代又重新回到了学者的视野中。战国诸子于各自着述中多提到杨朱,虽是“只言片语”,然是研究杨朱思想不可缺少的文献资料。

关键词:杨朱;杨墨;生卒年

中图分类号:K203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5-5312(2011)33-！0089-01

一、杨朱其人

杨朱,文献中多杨墨并称,也称杨子,杨氏。学界多认为杨朱即诸子着述中的阳子居,阳子,阳生。关于其人,近代学者如蔡元培先生提出了“杨朱即庄周说”。 但杨朱非庄周。这已经得到学界公认。笔者认为杨朱非庄周,也非学界所一般认为的阳子居,阳子。

《庄子》中有七处谈及杨朱。《骈拇》、《胠箧》、《天地》、《徐无鬼》四处均是“杨墨”并称。《应帝王》、《寓言》作“阳子居”;《山木》作“阳子”。《应帝王》、《寓言》是阳子居见老聃,《山木》是阳子与弟子的对话。

《孟子·滕文公》作“杨朱”“杨氏”“杨墨”;《孟子·尽心》作“杨子”“杨墨”。

《荀子·王霸》作“杨朱”。

《韩非子·说林上》与《庄子·山木》同一故事,而《说林上》作“杨子”,《山木》作“阳子”;《韩非子·说林下》,《韩非子·八说》均作“杨朱”,并且《八说》中“杨朱、墨翟并称”。

《吕氏春秋·不二》作“阳生”。

《淮南子·俶真》作“墨杨”;《淮南子·泛论》作“杨子”;《淮南子·说林训》亦作“杨子”。

扬雄在《羽猎赋》作“阳朱”,并且“阳朱,墨翟”并称。

《法言·吾子》:“古者,(扬)【杨】墨塞路,孟子辞而辟之”。

《论衡·率性》:“是故杨子哭歧道,墨子哭练丝也。盖伤离本,不可复变也。”中作“杨”。

以上材料可见,战国时,“杨”、“阳”已经通假互用;到了两汉,“杨”、“扬”也常互通。扬雄在其《羽猎赋》中作“阳朱”,到了《法言》中又作“扬”。其《羽猎赋》中“阳朱、墨翟”并称,当是和其《法言》中的“扬墨”一样指的是孟子所说的“杨朱、墨翟”无疑。

古代学者说到杨朱,多杨墨并称。最早如《孟子》和《庄子》都是如此。杨墨在《孟子》、《庄子》里,到《法言》、《论衡》当都是指杨朱、墨翟无疑。当杨朱“一个人出现时”很可能不是孟子所辟的杨朱了。如《庄子》里的阳子居和阳子。两次见到老聃的是阳子居,笔者就认为不是其书里别处出现的“杨墨”里的杨朱。在《庄子》里杨墨并称时,无论是杨朱还是墨翟都是以辩士的形象出现的。可以说《庄子》的作者也是“辟杨墨”的。可以看得出《庄子》里“杨墨”共同出现的四次,都是以“负面”的形象出现的。而“阳子居”都是遇到了老聃,以一谦虚的学生的姿态出现的,而“阳子”是以一老师的姿态出现的,这两者又都是以一种“正面”的形象出现的。

二、杨朱的生卒年代

杨朱的生卒年代,古籍中并没有给出明确的答案,现将古籍中与杨朱年代有关的材料引用如下:

“阳子居见老聃曰:‘有人于此……可比明王乎?’”(《庄子·应帝王》)

“杨朱见梁王,言治天下如运诸掌然。”(《说苑·政理》)

以上材料所反映的是杨朱上可见老聃,下可见梁王,但非所有材料都可靠。老聃的生卒年不明,梁王所指也不清。但是我们知道老聃与孔子同时而稍长。而梁王概是魏国迁都大梁后被称为梁王。最早被称为梁王的应该就是孟子所见到的梁惠王了。“

钱穆先生说:“《列子·力命篇》言‘杨朱之友季梁病’,《仲尼篇》言‘季梁死,杨朱望其门而歌’,则季梁先杨朱卒。季梁之于杨朱,殆如惠施之于庄周矣。”又接着说“《魏策》云:‘魏王欲攻邯郸,季梁闻之,中道而反,衣焦不申,头尘不去,而谏梁王,’是惠王围邯郸之岁,梁尚在也。”季梁能谏梁王,那季梁的好友杨朱见到梁王是完全可能的。杨朱见梁王这则材料就不应该是刘向凭空捏造出来的。《淮南子·泛论》“孔子之所立也,而墨子非之。……墨子之所立也,而杨子非之。……杨子之所立也,而孟子非之。”也是道出了其中的顺序来。墨子在孔子后,才能“非”孔子,杨子只有在墨子后才能“非”墨子,同理,孟子也是在杨子后,才能“非”杨子。孔子较墨子年代较先,这被学界所公认,然后继而墨子应该较杨朱先,杨朱应该较孟子先。杨朱年代在墨子与杨朱之间。《孟子·滕文公下》、《论衡·对作》反映出的也正是这样一种顺序。

孔子生于551年,卒于479 年。杨朱能见到梁王,最早应该是惠王迁都大梁之时(前361年),再往前最多是惠王元年(前369年),那时还称为魏惠王。那杨朱见梁王最早当在前369年,而即使杨朱在孔子卒年见到比孔子年长的老聃也有110年。那按正常的逻辑这样的事情是不可能的。那孟子口中的杨朱是见不到老聃的。

参考文献:

[1](汉)扬雄撰 韩敬注.法言注[M].中华书局.1992.

[2](东汉)王充着.论衡[M].上海人民出版社.197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