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度与力量之美

时间:2022-05-13 04:24:50

摘 要:未来主义是西方20世纪初的一个艺术流派,未来主义与传统决裂、极端的反叛意识与行为以及对机械、速度和科技的无限赞美,影响了当时的各个领域,本文通过对未来主义的美学观点和绘画特征进行探讨,分析未来主义精神所在。

关键词:未来主义;速度;力量

随着西方进入工业社会,人们的思想观念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在艺术界,印象派以全新的革命形象,向传统的艺术吹响了战斗的号角,掀起了一场影响至深的艺术革命。紧接着,后印象派以其独特的艺术理念,拉开了现代美术的帷幕,步入二十世纪后,野兽派、立体派、未来派等各种流派纷纷粉墨登场,极力宣扬自己的艺术观点,各种艺术理念此起彼伏。一时间,现代艺术的天空变得前所未有的璀璨。

一、反叛的未来主义

未来主义是发端于20世纪的艺术思潮。1909年意大利马里内蒂倡始,1911年至1915年广泛流行于意大利,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传播于欧洲各国。艺术史上没有一次运动像意大利未来主义一样,将矛头直对传统的一切思想观念与文化,表现出极端的反叛意识与行为;亦没有一次运动如此次运动一样,有着广泛的宣言与有组织的行为,有着反传统的主题、机器时代的元素符号与属于未来主义特有的动荡、激昂的情感。

未来主义的出现,与时代的变化有很大的关系,十九世纪科技的发展改变着人们的生活节奏,使得现代化的欧洲文化的交流和信息的传播飞速发展。工业文明的机器大生产,促使人们的生活节奏越来越快。文化艺术的求新,也需要紧跟时展,传统文化已然成为博物馆里的象征物而没有生命力,不符合时代的特征。1909年2月,马里内蒂在法国《费加罗报》刊登首篇未来主义宣言:

“……我们的诗篇的基本元素是勇气、胆量和反叛。文学至今为止歌颂的都是沉思下的静态、忘我和安睡,我们要赞扬激进的行为,狂热的失眠、奔跑、冒险的跳跃、碰撞和打击。我们宣称世界的光彩已因一种新的美感形式,即速度之美,而更趋精彩……我们要歌颂战争……我们要摧毁美术馆,图书馆……我们要歌唱工作……我们要在现代的首都歌唱革命……黑夜在耀眼的电力月光下波动……美术馆,坟场!……他们来了!……在这里!……继续不断地燃烧书架!……打开运河,淹掉美术馆的圆顶!”马里内蒂宣称:“未来主义不是一个学派,它是一种倾向,是一种奋发向前的冲力。”

从宣言可以看出,未来主义对于一切可以摧毁传统的方式都持有极大的热情,欢呼着战争,呼吁捣毁美术馆、博物馆等一切传统记忆的场所与媒介。

二、静止空间里的时间性――速度与力量

狄德罗在他的《论绘画》中说,“画家只能画一瞬间发生的事情,他不允许画两个瞬间发生的事情,也不能画两种动作”。未来主义的核心是速度与力量,并将这体现为时间状态,要将速度和力量都在时间里呈现,成为了未来主义的一个突破。然而静止的空间无法体现时间,要想呈现出这种时间性,就需要在在静止的空间平面上呈现出飞速运动的时间性。显然这是不可能实现的,因为在空间当中凝固的物体是不能呈现时间的流动的,在绝对短的时间内是不可能呈现出速度的。因为时间的一点是无穷可分的,所以它所截取一瞬所呈现的仍然是静止的。

莱辛在《拉奥孔》中通过绘画和诗的对比,将绘画归类为空间艺术,认为由于艺术材料的局限性,绘画只能模仿某一顷刻,但是,绘画中的时间因素并未取消。一切物体存在于空间中,也存在于时间中,绘画也能模仿动作,但是只能通过物体用暗示的方式模仿动作。绘画是在空间里呈现的视觉艺术,莱辛说绘画是截取时间中的某一瞬间来展现事物在空间中的状态。但它为了更好的再现对象,它必须做到让瞬间的空间呈现能够暗示出时间。要想达到此目标,就必须截取事物运动到达高潮或顶点的一瞬间,这时最有爆发力,最能引发联想。

未来主义的突破在于如何在静止的空间上呈现出高速运动的时间。他们选取了一个奇特的视角,将时间的一点扩大为一束。将一个物体呈现为一串物体,体现了视觉上和空间上的变形,让人感觉到晕眩和恍惚,完全违背了自然观看的结构,但恰恰体现了本能性的感觉,是身体和生理的物感。

三、未来主义绘画特征及其体现

歌颂“速度美”是未来主义者追求的目标。马里内蒂在他的1909年第一次发表的《未来主义的宣言》中说:“一辆似乎奔驰在榴弹之上的呼啸着的汽车,要比‘萨莫色雷斯岛的胜利女神'更美丽。”未来主义崇尚力量、速度和科技,企图以静态空间的方式来呈现极速运动的时间。在未来主义绘画作品中大量运用了代表现代文明、速度与效率的急速运行的火车、鳞次栉比的高楼与脚手架、忙碌而又狂热的人群,快速奔驰的摩托车轮、城市中冒着浓烟穿行于城市空间的现代交通工具……未来主义的元素选取与运用是对于未来主义宣言的回应,一切代表着机械化时代、代表着速度与效率、代表着现代都市生活的符号都受到未来主义画家们的青睐。

未来主义画家发表了画家宣言:强调蔑视一切模仿的形式,赞扬创造性的形式;扫除陈旧发霉的题材,要表现现代生活的漩涡――钢铁般的、狂热的和疾驰的生活。在静止的绘画平面中,未来主义画家表现了瞬间的连续性,即使静止的物体也要描绘的有运动感,在表现城市生活的绘画中,整个城市仿佛都在加速的旋转要卷入一场时间的漩涡之中,画面中一片动荡。自此之后,西方绘画不再只是表现空间的艺术空间的艺术,也是表现时间的艺术,是在视觉平面构成的变幻中的一种时间感的展开。

波丘尼是未来主义画派的核心人物,在《城市的兴起》这幅画中,他追求“劳动、光线和运动的伟大综合”。画面前景是一匹巨大的红色奔马,充满活力,扬蹄前进。在它前面,扭曲的人物如纸牌般纷纷倒下。背景是正在兴起的工业建设。在这里,象征的寓意非常明确:巨马暗指了未来主义者所迷恋的现代工业文明,它正以势不可挡之态迅猛发展,而人群则暗示了劳动的活力。画面以鲜艳的高纯度颜色、闪烁刺目的光线、强烈夸张的动态以及旋转跳跃的笔触表达了未来主义者的信条:对速度、运动、强力和工业的崇拜。未来主义绘画另一个重要特点:对“气氛”的表现,为了画一个形象,不必“画出这个形象”,必须画出这个形象的氛围,这幅作品也是未来主义绘画讲求气氛的最佳体现。

巴拉是未来主义的长者,他的作品《摩托车的速度》描绘了摩托车轮胎持续运动的状态,画面中多个连续的轮胎让人感受到运动中的摩托车的速度。未来主义画家塞维里尼曾经说:“未来主义绘画的重点不在呈现高速行进的汽车,而是要表达汽车的速度感”。画面截取的是连续运动的时间断,将一个持续运动的状态转化为空间。这就发生了两个转换:一是将静止空间改造为呈现出时间连续运动过程的空间,改造了物体的时空关系;二是将运动过程的时间性改变为纯粹感官的视觉呈现。这两种改变使得未来主义的画面呈现完全变成一种对力量和速度主观性感知的呈现,完全本能式的感觉呈现。

巴拉的作品《链子上的一条狗的动态》无疑是最具未来主义特色的油画,体现出一种完全感觉化的氛围。它致力于用附加的图像来把握充满活力的速度和飞奔。画中长裙妇人牵着长毛犬走动,妇人重叠的脚,小狗数不清的足,还有链子摆动形成的网,不由让我们联想起多次曝光的照片。这就像是一组电影镜头,多重同时并置使得画面立马“活动起来”。

未来主义画家描绘汽车开过之后引发空中的气浪,路面空间和天际间在高速状态下的扭曲,通过扭曲拉长来表现运动的力量。在这个意义上,任何空间艺术要体现出速度和时间性,都将成为一种扭曲的本能式的感官呈现,是一种快速的瞬间的质感,令人晕眩。现代绘画归根到底是要呈现瞬间主体的质感,现代性的自我确证归根到底是瞬间主体质感的确证,而不是理性对象的呈现。

未来主义对运动物体的瞬间质感的探索是不可磨灭的,之前的艺术从来没有做到能让高速运动的物体瞬间的感觉化呈现。瞬间质感的空间体现就是速度与主观的时间性,这是一种在生活中时常感到但在艺术中从未显现的感觉状态。

未来主义所推崇的机械美和速度美毫无疑问是视觉现代性的重要品质,现代的成功设计无一不表现出这种机械美、速度美、几何美,充满现代感。(作者单位:四川大学文学与新闻学院)

参考文献:

[1] 马里内蒂.未来主义的基础和宣言[A].现代主义文学研究[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89

[2] 项晓敏.未来主义析论[J].浙江树人大学学报,2001.9

[3] 马里奥・维尔多内著,《理性主义的疯狂――未来主义》,黄文捷译,四川人民出版社,2000.9

[4] 黄文.未来主义美学观及美学绘画特征.湖南科技大学学报,200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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