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尖舞蹈(创作谈)

时间:2022-04-16 03:51:41

笔尖舞蹈(创作谈)

久不握笔,居然会怀念那种笔尖舞蹈的跳跃感。一笔一划、一字一顿,手中的笔在纸上轻重自如地收放转化。钢笔、铅笔、圆珠笔,不同的笔像是不同的舞者,用上下摆动的姿态跳出动人的舞蹈,用不同颜色的舞鞋划出不同质地的色彩。

尽管在13岁已经在刊物上正式发表文章,但我真正喜欢上这种感觉是在初中毕业那年,开始主动用文字记录下令自己感动的人和事。从此,我用不同的本子将能够公之于众的文章和较为隐秘的日记分开,使用各异的叙事口吻,字迹潦草程度也有所不同。前者往往在创作时就带有强烈的读者意识,后者则更天马行空,显得随意得多,这几篇散文自然归于前列。

出于对文学的满腔热爱,我读了汉语言文学专业。与用笔写作的传统习惯一样,我读书也相对保守。小学似懂非懂地读中国古典名著,中学读余秋雨、贾平凹、周国平,大学则按照老师列的书单逐一找来读,均是文学界公认的知名作家作品。相比当今片段式、世俗化的文学快餐,我还是欣赏那些有厚度、有分量文字。一直觉得,好的文章不看内容仅看文字的排列,视觉上都十分舒服,粗糙的语言呈现出的铅印效果则是杂乱跳眼的,恰如我笔尖或柔美、或蹩脚的舞蹈一样。

自中学起,父母每年会带我外出开阔视野,感受不同地域的文化。回家后,我会将特别的感受记录下来。随着岁月的沉淀,游记变得不仅仅是单一的旅行记录,逐渐形成了类似文化散文的东西。

这组文化散文是我近年来比较满意的作品。文章大都从我感悟最深的某个点切入,形成脉络,调动我所知与其相关的素材,力求恰到好处。因为崇拜白居易,所以有了《踏歌行》;因为同情孟子,所以有了《第二的寂寞》。行至周庄,决定用文字勾勒出江南小桥的姿态;观赏佛像,感悟到其中蕴藏的哲理以及被人曲解的用意。《木塔寨》相比于其它四篇更倾向于写实,侧面抒写在城市夹缝中生存的农民工。他们是城市的功臣,却也同兴盛一时的木塔寺一样,不得不让位于新时代的建设。我希望这篇文章能够填补木塔寨的历史,若干年后,当它完全融入西安高新区现代化的建筑群时,后人还知晓有过这样一群人,曾经寄住在脚下这方土地上。

史实可以使文章变得厚重,也可以出自文章,由此成为新的历史。发生过的瞬间在影像和文字的定格下成为永恒,文字能够重新架构起一个时空,赋予他人更多的想象空间,或许这就是它的独特力量所在。

其实,在现实和历史中时进时出的文化散文只是我创作的一类,我也常常下笔于生活的琐事,沉浸在自我的世界,独享笔尖舞蹈带来的快乐。手握钢笔的我好似教练,收放自如,任它造就美丽的曲线。线与线独特的交织相错,构成了舞蹈的每一个段落。

由于灵感所至,有时舞蹈会难以控制。此时的笔尖仿佛是自主的,带动着笔身和我的右手直通纸上。事后细细读来,自己也觉得十分优美,竟然不信是右手所为,而完全出自那灵动的笔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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