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教头·林教头·洪教头

所谓“教头”，是宋朝时对于传授武艺之人的称呼，相当于现在的武术教师或者教练。在古典小说《水浒传》中几个教头的故事颇具兴味，也很耐深思。例如王进王教头。有研究者指出，在以牧童形象演绎天师嘲弄昏官太尉洪信之辈，为全部水浒做了“引子”之后，以王进王教头的情节为全书“正文”的开篇，这些都蕴含了作者深刻的用心。这个意见很有道理，但无法在这里展开来说。我们还是把话题转向与教育实践与研究直接相关的方面来。

却说王进为避昏恶上司太尉高俅的迫害，“私走延安府”，途经史家村，王进的母亲患病，亏得史太公帮忙照料，终于痊愈。史太公的儿子九纹龙史进年少任性，热衷习武，经其开手师傅打虎将李忠等教学，颇有破绽的功夫。史进虽很任性，但知好歹，不护短，肯上进，在与王进交手“可知输了”之后，便诚心拜师，悉心受教。王进既要报史家救母之恩，又识得史进为可造之才，也可使自身所有的真本事得以弘扬，于是在史家庄上假以时日，“尽心指教”，将一整套的教学内容，即“矛锤弓弩铳，鞭简剑链挝，斧钺并戈戟，牌棒与枪杈”等十八般武艺进行了高效的个性化教学，“点拨得件件都有奥妙”。史进终于“从新学得十分精熟”，由一个满是破绽的习武少年，成长为一个身骑骏马手持双尖两刃刀冲阵斩将的梁山义军骁将，这本身就是“教”与“学”两个方面的积极性得到充分地调动，就能够收到教学相长的理想效果。

值得注意的是，史进遇到明师王进，学有所成后，对其原来的师傅――打虎将李忠，并未撇如鄙帚，而是依然敬爱如故。这种美好的情感即使在现今看来依然是可贵的。史进在大闹史家村以后，夜走华阴县，寻找师傅王进。他结识了提辖鲁达，一同到酒店吃酒去，路上巧遇正在街上卖膏药的开手师父打虎将李忠，史进很亲热地招呼起师傅来。鲁达见状，便爽利招呼一同吃酒……此后，李忠和周通在桃花山，鲁达和杨志、武松等在二龙山，史进和朱武等人在少华山，分别做起替天行道、行侠仗义之事，后来诸路英雄全部聚集到梁山泊上，共同为梁山的事业英勇奋战。最后史进和李忠一起在受招安后征方腊的战役中一同中伏中箭，命丧黄泉。李忠和史进的师徒之谊，印证了韩愈所说的道理：“弟子不必不如师，师不必贤于弟子。”

师生（师徒）之间的关系充满了辩证法；师师（教头与教头）之间的关系也同样充满了辩证法。林教头与洪教头之间所发生的故事，就生动地印证了这一点。豹子头林冲遭上司高俅陷害刺配沧州途经柴进庄园，谦恭面对当时被柴进待作上宾的洪教头。洪教头眼中极看不上眼前这位“配军”，极尽骄慢之能事。最后连小旋风柴进对洪教头的态度都看不过去了，极力怂恿两个教头较量一番。结果，“林冲看他脚步已乱了，便把棒从地下一跳，洪教头措手不及，就那一跳里，和身一转，那棒直扫着洪教头臁儿骨上，撇了棒，扑地倒了。柴进大喜，叫快将酒来把盏。众人一齐大笑。洪教头那里挣扎起来。众庄客一头笑着，扶了洪教头，羞颜满面，自投庄外去了。”这个故事对教师专业发展来说，至少有这样两点启示：其一，提升内涵，掌握真知是第一位的；其二，要当“名师”，更要当“明师”。“名师”未必“明”，惟“明”是为师者最为可贵的品质。

品名著，汲取正能量，推进现实的教育实践与研究。谨以此祝教师朋友们节日快乐！

（作者单位：河北省教育科学研究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