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写诗那样拍照片

时间:2022-03-25 08:13:55

很多人把拍照和写字看作是对立的两种“玩意儿”。确实,在摄影界,有很多不爱写字的摄影人。他们的特点是“拍啥都行,就是别让我写东西。”

说不清楚诗歌与摄影到底有什么关系。倒是有一个人把诗歌写得如画一般美,把照片拍得和诗歌一样有韵味。韩忠,一个热爱诗歌也热爱摄影的人。他把拍照和写字结合得像自己的左膀右臂,有了这样的便利,他贪婪地摄取大自然的美景,尽情地吟唱、抒发自己的情怀。他享受着拍摄和写字的快乐。

心灵的驿站

过去我写诗歌,认为那里是我心情可以得到休息的驿站。几年前,我第一次接触摄影,发现还有一种艺术形式以另一种方式表达我内心的情感、冲动、舒畅、苦闷、快乐……我拍摄风光照片,通过风光照片表达我从大自然中感受到的力量、美和诗意。跟大自然接触后,我的心灵就变得足够大、足够开阔、也足够纯净。人生活在社会上,会沾染上很多杂质,大自然可以淘洗心灵,就像我的诗中所写的那样:“(在大自然中)你没有了名字,没有了背景,你只是自然中的一棵树、一棵草。”“你和这些被拍摄的对象是同样的质量。”通过风光摄影的创作,我更加接近了自然。

诗歌和摄影是艺术门类中两种不同的表达方式。他们相互解放、相互延伸、相互陪伴,画面表达不了的用文字补充,文字表达不了的用画面延伸。诗歌的表现方式,讲究张力,注重词与词之间的关系。而摄影同样表现张力,但它用光来表现。在写诗的20多年中,我经历过艰苦的技巧训练,有了这样的训练,在写诗的时候就不必考虑技巧了,只要心中有,就可以自由发挥。摄影也是一个道理,相机和用光是技巧,如果能自如地运用器材和光线,剩下的就是表达心中的情感。

心中有才会去寻找,寻找到了才能表达出心中的一份情感。我拍片总是事先有一些想法,有的想法甚至很具体,比如,我这次要去什么地方拍,打算拍什么样构图、什么样光线效果的照片,等等。我选择拍摄风光的地方,都是我最熟悉的地方。比如,坝上,我的大部分风光作品是在那里拍的。但是,现在拍摄坝上的人太多了。现在的坝上就像一、二十年前的一样,那时有人在拍的照片获了奖,大家都一窝蜂地去创作。现在大家又一窝蜂地跑到坝上创作。虽然我也是众多去坝上创作的摄影师中的一个,但我希望大家能够抱着一颗纯粹、单纯的心情去那里创作的,而少一些功利目的。虽然创作的地点相同,但每个人拍摄出的作品应该是各自心中不同的坝上,是不同生活经历的人对坝上的不同理解。只有心灵单纯了,拍摄的照片才会纯粹。和写作一样,写诗歌要写诚实的文字,摄影也要拍出诚实的画面,表达诚实的心灵。这些要比作品获得什么奖,拿多少奖金重要得多。

静静地按动快门

在我心中,坝上是一位妩媚的美女。我无法摆脱对她的思念和牵挂。我用相机表现她的秀美的性格和诗意化的魅力。

到目前,我共去过9次坝上。在那里我有20几个经常去的拍摄地点。我至今也叫不出这些拍摄点的名字,只是到了坝上就愿意去这些地方拍,因为这些地方我喜欢去,也能出片。阴天去哪里拍、晴天在哪拍,春天去哪、秋天又去哪,我总结出了自己在坝上拍片的规律。还记得第一次去坝上,我非常激动,拍片的时候手都在颤抖。在这种盲目的激动下,可想而知,照片都是虚的。回家后我一直在检讨这次拍摄:我去过的每一个地方,每一次拍摄,怎样才能把坝上拍得更好。是否能把坝上拍出音乐的感觉、音乐的韵律、音乐的承转起合,这实际上为我的下一次去坝上创作打下了腹稿。有了这样的构思,第二次去坝上时,我的创作就有了明确的目标。果然,后来的一次次在坝上的创作越来越有收获。

拍风光,观察和预见的能力非常重要,包括光线、角度、拍摄时间的选择等等。对眼前的景物要细心地观察,这比拍摄本身还重要。虽然有时候我进坝上的时间不合适,但我可以预见到眼前的景物将在什么样的光线下能拍出好照片,有了这样的预见,再去拍摄就有了成功的可能。即便有了充分的心理和技术准备,但不能保证每次都能拍到理想的作品。

哈苏6×6相机和哈苏135的X-Pan是我在坝上拍摄的两样得力助手。哈苏的方构图拍出的照片符合中国传统绘画的形式。这种散点透视方式看似很局限,但是,它的画面空间很自由,所以也能给读者一个自由的想象空间。X-Pan的长构图给我一种辽阔、飘渺的感觉,我希望画面给人的空间感足够开阔,所以这种长构图符合我的这个愿望。另外,我拍摄的照片,尽量表现出不同的层次。这个层次包括画面中看得见的层次和通过看画面暗示给人的丰富层次。所以,雾、地平线、远近散落的树等等,这些是我喜欢表现的东西。

我拍摄的大多数照片是在日出前的十几分钟,或者日落后的十几分钟拍摄的。这时候的光线更迷人,光线变化万千,色彩的层次也很丰富。粉色、蓝色、紫色相互叠加后的色彩很神秘。能表达比较忧伤或者沉静的感觉。

我不喜欢张扬、热闹的东西,所以在我的照片中找不到力量的感觉,也看不到大的光线对比和强烈色彩的对比。往往在激动的时候,我不能拍出很好的作品,倒是在这之后,当情感平静地、自然地流露的时候才能拍出自己满意的片子。这和写诗又是殊途同归了。我更偏爱坝上的宁静和沉寂。有时候我甚至希望用彩色底片拍出近似黑白的效果,这种色彩上的减法就是一种安静和情感的放松。

在空旷的草原上,安身随命

大地的忧伤,是歌者的忧伤。

大地忧伤之后,便有了地势的高低起伏。

歌者忧伤之后,便有了歌声的抑扬顿挫。

在这个狭窄的空间里,你数不清苦难的背后,

到底有多少双手。高扬的手臂垂落,又有多少辛酸与劳累。

在草原上,痛苦是必须默默吞咽的,那是神的意志;

在草原上,欢乐是必须用酒和嗓子嘶嚎的,那也是神的意志。

我真想,在空旷的草原上,安身随命,向远山朝拜。

去敬畏生命,自然,去敬畏地上的一切事物

牛的、羊的、甚至狼的。

拜托雪,我走在回家的路上

拜托雪,我走在柔软之上

纯洁的身旁。白了房子,白了树

风的脚还没站稳,

你巨大的怜悯,扑面而来

雪的味,清爽,举起手

在一片青光之上,手抓住那片洁白

那是悲悯的心,在天上散开

将道路和仇恨掩埋。

拜托雪,恶人不敢回家

神的闪光,会刺瞎恶人的双眼

纯洁的女儿,神的家

从巨大到巨大,从遥远到遥远

拜托雪,顺着鸟兽的足印

我走在回家的路上……

歌声离我那么远

有一种歌声,你只能在梦中想起。

歌者的嗓子,透明、旷远。

你永远也想象不到,梦境会如此地走近

走近你曾经封闭已久的心灵,

在梦境,你又会如此地干净。

心。蓝了。地。远了。

光线迷离,像情人的眼睛。

总会有这么一天,你找到了家园。

于是,纯银的嗓子,嘹亮、高亢起来。

歌声离我那么远,有一种歌声,

你也只能在梦中吟唱。

野寂

什么人能体会寂静呢?

在它的面前,人只会像纸一样浮着。

当寂静浸透全身心的时候,再沉下来。

在那个空旷得近似虚无的大草甸子上,是另外一种静。

静得仿佛能听到生长的声音。恐惧,变成本能了。

所有的星星,都压向你,逼视你。

让你睁不开眼睛。

人呵,不是什么时候都希望看见。

我闭上眼睛,不看自己。

野寂。是一种遭遇。

人与自然之间,肯定会有什么穿过,在人以外。

遇到了,你只能用手捂住嘴巴,让它穿过。

在野寂里,我渴望被洗得通体透明。

羊的记忆――让风停止,让草疯长

怎么能够,怎么能够让风停止

让草疯长,让天国的落叶

只落在身旁,羊迷惑

我猜想。

早晨的光,打扮你,看见我

那是一面幸福的镜子

在脆弱的边缘行走,不能

不能在失去的世界幻想。

在谷仓,让我蹲在你的膝头

静静的,你的睫毛围起了栅栏

羊毛铺成床。

宽恕一切,那是羊的思想

包括命运、仇恨、感伤……

净月

干净的不仅仅是风,就让我们倒下,

干干净净地倒下,让纯洁安慰

我们怎样也闭不上的眼睛

我真的无法让你相信――

相信闪电会照亮一切,风会带来光

像一种境界,我们脚攀高梯,也无法抵达

就让我们合上双眼,不看自己

不看这污浊的世界,有月光的照耀

我们才可以安眠

放心吧,时间会还原一切

得意的就让它得意

失意的也不再悔恨

在寂静之上,我为你讲述夜晚、风暴与星斗

春天不必再来 秋天不必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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