笛卡尔“我思故我在”的批判思考

时间:2022-03-16 01:25:46

笛卡尔“我思故我在”的批判思考

[摘 要]本文主要围绕笛卡尔 “我思故我在”这一哲学原理展开,笛卡尔以不可置疑的“怀疑”为工具对以往哲学体系进行考察,最终得出作为怀疑主体的“我”的存在,从而构筑起自己的知识大厦。但在笛卡尔本身的论证过程中我们发现,怀疑的存在性实际上并不保证主体“我”的存在性,只是笛卡尔将作为天赋观念的“我”先验的至于他的整个论证之中了,所以“我思故我在”的合理性是值得探讨的。

[关键词]笛卡尔;我思故我在;怀疑

一、笛卡尔哲学的目的

笛卡尔登上哲学舞台之时,面临着这样的情况:一方面经院哲学一蹶不振、哲学百废待兴;另一方面自然科学迅速发展。而他所面对的恰恰就是如何在经院哲学的废墟上重新建立起理性的权威,重建哲学的基础。在笛卡尔看来哲学亦即形而上学是一切科学知识的基础,然而事实上这个基础并不稳固,因此笛卡尔所要做的并不是在经院哲学的基础上继续向前发展,而是从基础上反思以往一切哲学体系、哲学理论与原理,寻找不证自明的、稳固的哲学基础,并在此基础上建立稳固的人类知识大厦。

二、我思故我在的论证

(一)重建知识大厦的“工具”

所谓重建知识大厦的“工具”,也就是笛卡尔所用的方法,这种方法就是“怀疑”。通过普遍的怀疑来寻找不证自明的、无可置疑的真理,并以其作为整个哲学体系的基石。正如笛卡尔所说:“如果我想要在科学上建立起某种坚定可靠、经久不变的东西的话,我就非在我有生之日认真的把我历来信以为真的一切见解统统清除出去,再从根本上重新开始不可。”[1]笛卡尔发现当我反思一切事物以及活动时发现,我可以设想没有事物存在、甚至连上帝也可以不存在……我可以怀疑一切,但唯一我不能怀疑的就是我在怀疑这个事实。正是从这里出发,笛卡尔得出了他有名的论断“我思故我在”,并将其作为其形而上学的第一原理。

(二)关于“我思故我在”的合理性论证

对于“我思故我在”这一原理的证明大致有以下两种,下面我们就详细阐述这两个证明并对其加以分析。

当我们在怀疑一切的时候会发现,我在怀疑这个思想活动是无法怀疑的,因为当我怀疑我是否在怀疑的时候恰恰证实了我正在进行怀疑这个思想活动,也即“我思”是不可怀疑的,那么如何由我思得出“我在”呢?

1、在笛卡尔看来,怀疑是一种思想。因此可以说,“我在思想”是一个无可置疑的事实。显然,我在怀疑,我在思想,必然有一个在怀疑在思想的“我”存在。因为说某个东西在思维着,而它在思维时却又不存在,这是自相矛盾的。换言之,怀疑必然有一个怀疑者在怀疑,思维必然有一个思维者在思维。因此,“我思故我在”乃是一条真实可靠的真理。在这一论证里我们发现“我思”的绝对性保证了“我在”的绝对性。

2、“思”是不容怀疑的,但“思”这个活动,也即“怀疑”这个活动需要一个主体,这个主体就是“我”,这样就由“我思”证明了“我在”。这种理解方法将“我思”与“我在”放在了一个因果的关系之中,由“我思”推出“我在”。

(三)论证过程中存在的疑点

1、对两个论证存在的疑点的分析

在笛卡尔看来“我在”是不容质疑的,因为“我思”本身是不容质疑的,它成为笛卡尔哲学的第一原理,也是他哲学的基础和出发点。然而“我思”真的能成为“我在”的证明原因吗?“我思”真的是不证自明的吗?笛卡尔看到了思的不可怀疑性,但思的不可怀疑并不等于我思的正确性,这里有一个关键字“我”。要理解“我思故我在”就必须首先明白“我”的真实含义。

让我们先来分析上面的两个论证,就第一个论证来说,看起来似乎是很合理的,但实际上这个论证中存在着一个假定的前提,即首先设定了“我”的存在,又由“我思”证明了“我在”,这显然是一个循环论证的过程。为什么说这个论证中首先设定了“我”的存在呢?因为事实上我们唯一能确定的只是“怀疑”或“思想”这个活动,除此之外什么都是值得怀疑的。而第一个论证之中把“怀疑”或“思想”与“我在怀疑”或“我在思想”等同起来了这里的“我”就是首先设定的,而并非像“怀疑”或“思想”那样不证自明。

在第二个论证中,虽然确定了“怀疑”或“思”的纯粹性,但又试图给思加上一个作为主体的“我”,而这种活动恰恰又违背了笛卡尔的初衷,“主体”是什么?是物质还是精神?显然在笛卡尔看来它不是物质。那么它是精神实体吗?如果承认它是一个精神实体,那么他只能是“思”或“怀疑”这个活动,因为除此之外没有什么是不证自明的。因此在这个理解中“严格来说我只是一个在思维的东西,也就是说,一个精神、一个理智或一个理性。”[2]“由此我们认识到,我是一个实体,这个实体的全部本质或本性只是思想,它并不需要任何地点以便存在,也不依赖任何物质性的东西;因此这个‘我’,亦即我赖以成为我的那个心灵,是与身体完全不同的,甚至比身体更容易认识,纵然身体并不存在,心灵也仍然不失其为心灵。”[3]这就是说,“我”是一个心灵实体,这个心灵实体的本质乃是“思想”。如果这样的话“我思故我在”这句话更加准确的说应该是“思故在”或“思,在”。如果不承认“我”是一个精神实体,而同时它又不可能是一个物质实体,那么它又是什么呢?我们不得而知。

2、区分“我思”之我和“我在”之我

“我思故我在”用笛卡尔的话说也就是“我发现”“我”是存在的,这个发现过程也就是思的过程、怀疑的过程。既然“我”是被我发现的,那我和“我”又是什么关系呢?这个我似乎在“我”被发现之前就已经存在了,并理直气壮地作为思的施令者指导着思进行活动。后一个“我”在笛卡尔看来是某种精神实体,于是我们明白了:笛卡尔的精神之“我”是灵我而非肉我或其他什么东西。而对于第一个我,笛卡尔似乎是想当然的而未加任何解释呈现给我们。这一点就像上面所阐述的,“我思”之“我”是预先设定的。那么“我思”之“我”又是什么呢?它似乎比后一个“我”来的更早。从历史看,我的出现本身就是一个过程,一个自我意识萌芽、发展成熟直至被抽象为某种精神实体的过程,而主客体分离又是其中最关键的一步。在肉体存在―观念的“我”的诞生―精神实体的“我”的出现这个过程中,抽象的观念之我比精神之“我”来的更早。我的产生似乎经历了至少万年的历史,对每个人而言这个过程更像是先天就已经历了的,似乎当个体诞生的一刻起就已有了我的观念,而之后对于精神实体之“我”的认识只是某种先验本能的激发罢了。事实上人类历史在自身的发展演变过程中已将我抽象成一个先验的观念与认知基础,它先天存在于后人的潜意识之中。于是在个体诞生之始,脑中已有了我的观念,而这个先验的我也正是那个思前的我。可以说,在笛卡尔说“我思故我在”的同时,就已无意识的将先验之我作为是思的发令者,给我和思之间画上了箭头。

通过上面的论述我们大致可以这样理解,“我思”中的“我”是一个先验之我,是自我诞生之日起我就能意识到的“我”,它也是一个抽象的观念之“我”。按照笛卡尔的哲学体系来理解,这个先验之“我”、抽象观念之“我”就是所谓的“天赋观念”。在笛卡尔看来,天赋观念是与生俱来的、清楚明白和无可置疑的,而谈到“天赋观念”从何而来时,笛卡尔又提出了“天赋观念直接呈现说、天赋观念潜在发现说和天赋能力潜存说”而这三种说法事实上那个并不能让我们信服,或者说这也不符合笛卡尔最初所说的以怀疑的方法来考察一切的原则。因为在笛卡尔那里只有“怀疑”、“思”是确定无疑存在的,而他对于天赋观念从何而来的三种说法似乎又是以一种理所应当的形式传输给了我们,极端的说,天赋观念也是笛卡尔所预先设定的,因此我们从一定的意义上可以说“我思故我在”得以成立是依赖于“天赋观念”的。

参考文献:

[1]笛卡尔著.庞景仁译.第一哲学沉思集[M].北京,商务印书馆.1986.14

[2]笛卡尔著.庞景仁译.第一哲学沉思集[M].北京,商务印书馆.1986.25-26

[3]北京大学哲学系外国哲学史教研室编译.西方哲学原著选读(上卷)[M].北京,商务印书馆.1981.369

作者简介:刘永生(1972.10-),男,满族,研究生学历,河北平泉人,河北民族师范学院社科部讲师,主要研究方向: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研究;张静超,(1988.04-)女,汉族,硕士研究生,河北承德县人,河北民族师范学院社科部助教,主要研究方向: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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