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的感动

时间:2022-03-05 04:07:48

七岁时,我曾跟随家人去南阳旅游。那已经不是第一次去了,但给我的印象最为深刻,至今想来,一切仍历历在目。

虽为重游,我却依然对南阳有些陌生。那日上午,同父亲一起在超市购物。父亲说:“你在此处等着我,我去买些水果来。”这一去似乎好久,终于使我失去了耐心,开始焦急地四处寻找父亲。在拥挤的人群中钻来钻去,最终非但没寻到父亲,反而迷失了方向,如同无头苍蝇似的焦急地乱撞。

隐约记起舅舅的车应是停在超市门口,于是决定先回车上再说,然后便顺着出口标识出了大门。

大概是超市入口不止一个吧,出门后才发现这根本不是我记忆中的门口。仔细看了看四周,发现大门正对天桥,于是我打算登上天桥去看看,兴许就能看到舅舅的车。

此时正值阵雨刚过,乌云已逐渐消散,灼热的阳光正从云的间隙里倾泻而下,大有劈天开地之势。只是那带着积水的潮湿地面经阳光一晒,水分便蒸腾了起来,让人颇不自在,如入蒸笼一般。再加上天桥下来往车辆的鸣笛声和熙熙攘攘的人群,焦躁不安的我更加心烦意乱。

突然,背后响起一个声音:“小孩儿!”我扭过头去,不禁吸了口凉气:一个六七十岁的乞丐倚坐在栏杆下,上半身靠在天桥的扶手上,皮肤黝黑而油腻,两眼深陷,颧骨突出,峡谷般的皱纹显出他所经历的沧桑,白色的衬衫已经发黄,一只空空的袖管正随风飘动。

是他在喊我?

我有些警惕地看着他。他的脚下放着一个黄瓷碗,那碗中间有一道裂缝,裂缝两端各有一个深深的豁口。

我似乎明白了什么,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兜——其实完全没有必要,因为那里面什么也没有,这点我清楚。

硬着头皮,我走过去:“爷爷,对不起,我没带钱。”

我抬起头,和他那双深陷在眼窝中浑浊的眼对视了两秒钟,隐约从那里看到两滴浑黄的泪。

“孩子,我不是跟你要钱,我见你到处跑,你是迷路了,还是找不到家人了?超市门口有广播柜台,你去找那儿的阿姨吧,她会帮你的。”

我愣住了……

那一刻就这样深深地刻在我的记忆里。我得到了一个我认为最不可能帮助我的人的帮助,这个帮助或许微小,但它依旧美丽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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