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种人的行迹都可疑

时间:2022-02-24 08:55:28

Word文档瘫痪了,怎么弄都打不开,于是只好做系统还原处理,等处理好了,一个半小时已经过去了,本来还想写点东西,这样一折腾,意兴阑珊了。

在我对电脑作系统还原的间隙,前面的一个男生对一个女生一直滔滔不绝,他好像在一家IT公司搞销售,也许是一个小部门的头头,他每句话开头都是一个“我”字,强调着自己的专业性和权威性。对面的女生不知道对他而言是个什么样的角色,像部下,像网友,或者同学?说不清。男士面对不管什么样的女生,都习惯于用这样的语气说话吗?而现在男与女的关系错综复杂,目光敏锐如我,也很难一下子分辨出他们的关系来。

从前,丹麦作家安徒生对同乘一辆马车的三位女士,推断出她们分别是什么样的人,甚至知道她们过着什么样的生活,自然,那些女士很仰慕他――其实大约作家都有这种能力吧。但是,我在想,假如今天让安徒生在短时间内判断一个女士的身份,估计他的准确系数会大打折扣。

现在的人,看上去清纯的经历可能很复杂,看上去一脸沧桑的内心却可能非常天真。这实际上让人际关系充满变数和不确定性。一个刚参加工作的女士说,单位一个有妻室的人,对她有露骨的表示,遭到拒绝后,就经常揶揄她说,不要假清高,现在的女大学生什么事情没有做过呢。也许,在这个人看来,“女大学生”是一个遭到严重污染的群体,这几乎成了他的成见。

在我们小的时候,提到大学生,会觉得是天之骄子,提到女大学生,立刻联想到书卷味,联想到健康阳光的女孩子,现在,这种形象几乎荡然无存,也许在网上搜一下“女大学生”,你看到的会是一些充满暧昧的消息,她们的状况用一个很俗的说法是:被妖魔化了。

其实,和女大学生一样,在这个时代,每一个人都似乎出身不正,形迹可疑。比如、医生、教师、记者、警察、作家、经济学家……随便举例,你看看哪个群体还是当时你心目中的形象呢?

细想一下,这其实也是挺沮丧的事情。但如果往深里想想,问一下自己,以前的所谓的每种人的形象,就是完全合理的吗?而其实,作为群体的形象都是时代气质在人群身上的投射,是人们在精神能指的范畴内对群体的想象和定义。这个问题不想多说了,不能把自己的意识往宏大叙事的方向牵引。

在想这个问题的时候,我前面的那对男女已经要结账了。他们在我面前并排坐了一个多小时,男士不时地把头靠在女士身上,嘴唇还在女士脖子上碰了几下。我突然为自己内心里出现的一句话逗乐了:两个相貌再丑的人也可以耳鬓厮磨缠绵悱恻。

接下来,我就分析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得出的结论是,无论从自己看到的电影还是小说中,谈恋爱几乎都是美男美女们的事情,好像这是他们的专利权。另外,电影里的咖啡厅里,都是一些光鲜的男女。有了以上两种情境上的先验,就觉得眼前这对男女的恋爱事件,发生得不那么自然,不那么合理,似乎他们在不合适的地方扮演了不合适的角色。

其实,多半的时间,我们生活在这种虚妄的先验之中。也许,我们的审美,从一开始就建立在一种假想之上。

从艺术鉴赏来说,我在想,美的形而上的时代已经过去了,现在到了庸常美的时代。然而,尽管这样,我们仍习惯性地受浅度审美习惯的驱使。从人性的弱点来说,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毕竟生活不是艺术品,更多的时候不要求内涵。经验告诉我,对生活不能过度解读,图穷匕现的结果是比较残酷的,一点也不好玩。

此刻,我所在的北京的这家咖啡厅,已经都坐满了,三三两两的客人来这里,都要经过一番寻寻觅觅。想起太原最近也开了一家迪欧咖啡,位置很不错,在迎泽大街旁,挨着两家宾馆,还有建设银行,还有一家著名的报社,这么好的条件,但生意竟极其惨淡,我前段时间在太原住了三天,每次去那里,整个三层楼几乎都是空座,寥落至极。在那样冷静的氛围中,人却很不容易冷静下来,而此刻,周围有这么多人,我倒觉得很安静。

其实,我来这里,并没有什么事情要做,只是想一个人坐着。每隔段时间,我就会来到这里一个人坐一会。坐着的时候,我会敲字,想起什么敲什么,看能敲出来些什么东西。

我喜欢这种无目的叙述,这种状态叫做浮想,我已经过了那个无论写什么都要为自己首先约定一个中心思想的年龄。在我看来,任何人都是有联系的,任何事情都是有联系的,任何语言也都是有联系的,而且你可以让这种联系无比紧密起来。

好了,今天就是这样。有人来弹钢琴。他穿一身白色的西装。可惜,钢琴声来得太晚,我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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